回到房间的林愿好红着眼眶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
身后是一扇木制田格窗,窗外阳光正好,单薄的窗帘被风吹起,带着一股股暖风入内。
楼下小孩子的嬉笑,大人们的怒吼声,偶尔飘过来一股饭菜香,带着一股子烟火气。
屋子内的家具陈列看着简单,却已经是这个年代较好的家伙事儿了,一张一米五的木床,***门的木制大衣柜,一扇柜门上还镶着一张一米五长的穿衣镜,旁边是刷着透明油漆的原木色书桌,上面放着从京市那边邮寄过来的电风扇、收音机,以及一摞子高中课本。
不仅如此,若是打开衣柜就会发现,里面挂满了现在正流行的女式衬衫、衣裙,其中还有两套崭新的女式军装,以及几顶只有京市、沪市这样的大城市的国营商场才会有的漂亮遮阳帽。
屋子里的一切都标注着房间主人的受宠程度,这可是这个年代许多女孩都梦寐以求的房间。
林愿好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先不管她爹到底脑子里面生了什么大病,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嫁给刘家那个臭流氓的。
抽出被她刚刚随手塞进枕头底下的一封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林愿好眉头紧锁。
她那个脑子突然发病的老爸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刘家若是发难,爷爷和大伯虽然不会不管她,但却有可能给安家引来不小的麻烦。
她所说的安家可不是沪市这个有着那几个外人的安家,而是京市真正的安家。
就在今天早上,她突然收到ᴊsɢ了小堂哥来信,上面大概写了京市现在的一些情况。
政局越发混乱,已经开始波及到了军部,大院里许多人家都开始运作了起来,就连他们安家,也早在几个月前开始将家里的小辈接二连三的送走,除了几个实在年幼的堂弟,剩下的几个兄弟姐妹,能入伍的入伍,不能入伍的就全部送去下了乡,而且是有多远送多远。
就连她大伯都被爷爷早在一年前就调离了京都军区,去了疆省,姑丈带着姑姑也早早去了海市。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三叔一家……竟然在半年前被.下.放了!
现在京市的安家就剩下她爷爷和奶奶了。
安家的势力、人脉在京市根深蒂固、盘综复杂,她爷爷更是有着抗战功勋的老将军,没人敢动他,但并不代表找不到机会动家里的小辈。
了解安家的人都知道,安家人骨子里有着一股子血性,更像是一股绳,刀剑都断不开,所以只要抓到一人的错处,完全可以拿捏住整个家族。
在这种局势越发混乱的情况下,将小辈们送走,家里留下爷爷这么一个定海神针,远处又有虎视眈眈的大伯、姑父看着,这才是在这个局势当中对安家最好的安排。
只是苦了她三叔、三婶,还没来得及撤离京市,就被举报下.放,好在家里的孩子们都被提前送走了。
难怪三年前她突然被送回沪市的父亲身边,而她大伯紧接着便安排了她大哥入伍当兵,二哥随即也被他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师带去了军部研究院。
现在看来,爷爷和大伯早就看出了端倪,也是早早将她送了出来,可惜现在看来,她还是被盯上了!
她是早产儿,自幼体弱,从出生就被送去了京市,她不似其他孩童在母亲怀里长大,而是在她奶奶和伯母、婶婶的怀里长大的。
虽然身为安家女,从小到大该学的都必须学了,为此吃了不少苦,但也确确实实是被全家娇宠着长大的,要星星绝对连带着月亮一起给的那种。
她可能没有家里兄、姐们聪明机智,按她小堂哥的话就是因为早产,所以大脑没有其他孩子发育的好,反正锅都是别人的,绝对不是他们安家小妹的。
但她姓安,身为安家人,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成为敌人刺向安家的刀!
没错,她根本不相信,刘家的那个儿子突然无缘无故看上她这么个高中刚毕业没多久的半大姑娘身上。
要知道,当初回沪市之后她可是谨记大伯母的话,老老实实在这个家里当个默默无闻的怂货,出门从来都是戴着帽子低着头,一副在家不受宠,谁都能欺负的模样,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在柳小慧那个女人面前暴露本性呢。
而刘耀堂那个据说只喜欢艳丽美人的臭流氓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更甚至短短两天就把一个那么大的黑锅莫名其妙的扣她头上来了。
这里面要是没有点恶心人的阴谋,狗都不相信!
就算走,也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
林愿好自认没有家里其他兄姐聪明,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陷害的,转身找了一盒火柴将手里的信烧掉之后,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能用的兄弟姐妹啊!
林愿好走出自己的卧室门,理都没理跟自己说话的柳小慧,打开家里门就走了出去,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
回到家的时候正巧赶上了人家一家四口坐在客厅圆桌上吃饭。
柳小慧坐在安德闻身边,正贤惠温柔的夹着菜,另外一边是一个小眼睛、矮鼻梁的五、六岁小胖子,这会儿正手里拿着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那是柳小慧嫁给安德闻之后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儿子,可能就连她那个脑子有病的爹也挺拒绝有个这么丑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忽悠的柳小慧,直接让小儿子姓了柳,一直到现在京市安家就没认过这个孩子。
也难怪,林愿好怎么看都觉得那不是她那个脑有大病的爹的种,让林愿好回沪市的这三年总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爹脑袋顶上绿油油的。
而小胖子旁边那个跟他有四五分相似的少女,则是柳小慧与前夫生的女儿刘梦梦。
刘梦梦今年十八岁,总是一副我很柔弱、需要人怜惜保护的样子,可惜她妈没给她生出一副清纯秀丽小白花标配脸,所以每次刘梦梦一装小白花,林愿好拳头就硬,鸡皮疙瘩更是掉满地,可惜回来的这三年她为了听从大伯母的话,不引起外界的注意,所以每次即使忍得很辛苦,也在努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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