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开出小区的时候,才从这场仓促分手中回过神来。
我很少有这么晚还从祁竹修家里出来的时候。
按照往常,大多时候都是他在书房忙,我给他递了温水以后去给他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我朋友们都说我把祁竹修照顾得太周全了。
他们笑我:「小心他不领情,反而觉得你烦。」
没想到会一语成谶,竟真的烦了。
到了这个年纪分手以后搬出来,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我很早之前就买了自己的房子,是祁竹修说想住在一起,这样我们可以天天下了班见面。
那个时候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陈岁吟,我今天又想你了。」
也许说多了就真的烦了。
见多了也就真的腻了吧。
所以当时他是怎样迫切地希望我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如今又是怎样迫切地希望我离开。
我很懂他的,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不停地做吞咽的动作。
他紧张的时候会这样,可他兴奋的时候也会这样。
也许他一边兴奋一边又怕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反悔说凭什么他说分手就分手。
他不是没见过朋友分手的时候闹得撕破脸皮,纠纠缠缠耗了好多年最后成了仇人。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祁竹修也闹成这样。
毕竟,我对于他来说还有新鲜感的时候,他也是真切地好好爱过我的。
就不去谈遗憾了。
无关本事,无关岁月。
聚散人之常情而已。
毕竟,我也有时候会看祁竹修不顺眼。
只是从来没有往分手这一步上想过。
我把屋子收拾好以后,已经是凌晨。
我取消了那些没必要的闹钟。
真的累极了,所以洗漱完以后倒头就睡。
我是被祁竹修的来电吵醒的。
早上七点,如果不是他的来电我还可以继续睡一个小时。
我接通以后听到他问我:「岁吟,你把衣服放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
「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找找?」
昨天走得突然,他的换下来的衣服依旧放在洗手间衣篓里。
新的我还没能拿出来帮他熨好。
他大概是刚刚睡醒迷糊了,所以才会给我打电话。
现在反应过来了,告诉我:「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我说「好」,挂了他的电话。
我得承认,没有祁竹修的来电我也已经接近生物钟的边缘。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回睡意,干脆躺在那里看天花板。
我们住的那间屋子是祁竹修特意装修过的。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奢华透亮,好看得很。
他说那是他送给公主的水晶球。
然后我们就笑着数那盏灯上有多少个水晶球。
却总也数不对。
我打算重新再数的时候,他抱着我笑:「岁吟,别数了,都是你的。以后我还会给你更多。」
祁竹修有些幼稚,特意发了一条恢复单身的声明。
搞得他的评论下和我的对话框里一连串的:【闹呢?怎么可能!】
他大概发完以后就去忙了,眼看着下边共同好友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我只好出面在下面回复:【是的,昨天分的。】
你瞧,多快。
我们分手都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可还是有朋友不死心,得到了答复还要继续追问我。
「陈岁吟,别开玩笑。你和祁竹修那缘分是一般人能遇到的吗?」
我还是坚持:「是真的,有缘分也不一定就是合适的对吧。」
我不知道祁竹修看到这样的劝诫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只是觉得唏嘘不已。
我们当初惊讶于奇妙缘分的时候,大概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分开。
并且被拿来当成劝和理由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相关Tags: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