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照进养心殿。
眼前什么都没有。
褚砚摇摇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却不知在笑谁。
翌日。
褚砚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出了宫,与友人来到一家酒肆。
林菁书识得这些人。
是褚砚的谋士,也有人在朝中为官,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酒过三巡,一男子问起:“皇上打算何时迎回中宫?”
褚砚迷离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暗光,他咬牙开口:“那些大臣只知她有功,又救过朕,怎么不说她还干了些什么让朕丢尽颜面之事!”
林菁书脸色一白,想起一件事。
只此一桩,便足以抵消千万功绩。
两年前宫宴上,她被人算计中药,被人与一男子关在暖春阁内,被褚砚抓个正着。
褚砚怕有损颜面,封锁了消息。
但自此后,褚砚便再也没有碰过她。
褚砚攥紧了酒杯,面色寒沉如水:“她水性杨花,平日里就会摆着张脸给朕看,却和那个奸夫有说有笑。”
“那日若不是朕及时赶到,还不知会发生何等苟且之事。”
“住口!”
就在这时,门被“嘭”的打开。
接着,一名男子冲到褚砚面前,愤怒大喊:“你可知你口中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使伤害自己也不愿背叛你!”
林菁书看着来人,有些惊讶。
这人便是那所谓的‘奸夫’!
司徒昼双手攥拳,一字一句解释道:“那日在宫宴上,一宫女斟酒时弄湿了我的衣物,带我去暖春阁换,然后便将门落了锁。”
“而后我才发现屋内早已昏迷的皇后娘娘,可屋内却燃起了催情香!”
“皇后娘娘醒来后,发现自己中了药,宁愿用簪子刺伤自己保持清醒,也不曾靠近我!”
“我和她清清白白!”
司徒昼的话掷地有声。
褚砚却是一字不信:“没有人证,随你怎么说。”
司徒昼更加气愤:“你真的信她会谋害皇嗣?皇后娘娘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她甚至爱到愿意接纳你那么多的妃子和孩子,你为什么不信她?!”
褚砚心一颤,却还是冷声道:“身为皇后,她本就理应大度。”
司徒昼再忍不住,一把揪住褚砚衣领:“你不配做她的丈夫!”
褚砚目光一沉:“来人!司徒将军以下犯上,抓起来!”
随后司徒昼便被挣扎着带了下去。
褚砚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林菁书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在他身边骂:“你不信我就算了,又为何连司徒将军都不放过,你这样如何向司徒家交代,如何向南境战士交代?!”
“难道你要当个昏君吗?”
褚砚自是置若罔闻,径直回了宫。
一路上,褚砚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等他停下来,林菁书才发现眼前竟是凤阳宫。
——她被打入冷宫前的居所,历代皇后的宫殿。
但此刻,凤阳宫宫门紧闭,一片萧条。
自林菁书被打入冷宫后,凤阳宫便被封了起来。
林菁书一怔。
褚砚应当只是路过吧?
可谁曾想,褚砚竟推开了凤阳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殿内一片漆黑。
远远的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飘在廊下。
飘着的林菁书都是一个激灵。
褚砚厉喝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
白色的身影似乎想逃,被他追上去一脚踢了上去。
“啊!”一声尖叫,一个宫女倒在地上,一脸惊慌。
林菁书一诧,这里竟然还有宫人死守在这里?
也不知她是如何活下来的。
宫女看清褚砚的面容后,立马跪在他面前。
但她出乎意料的没有请罪。
而是磕头哭喊道:“陛下,求您饶过娘娘吧,她活不长了!”
褚砚蹙眉追问:“活不长是什么意思?”
宫女宁缩着答:“娘娘还在时,便积郁成疾,太医说只能再活五年。”
“去年,贵妃在除夕家宴顶撞皇后娘娘,您却反过来罚娘娘跪在雪地里,那一次之后,娘娘就熬坏了身子骨,更是药石无医。”
说着,宫女便哭了。
褚砚冷冷的看着她,嗓音低沉:“你是在怪朕?”
宫女连忙磕头谢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求您饶过娘娘吧……”
褚砚转动着大拇指的玉扳指,眯着眼看她:“满宫人都走了,你为何还留在这?”
宫女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救过我的命……”
“一年前……皇贵妃让奴婢在她的袍子上绣凤凰,之后又要把奴婢打死,是皇后娘娘心善,怜惜奴婢的手艺,出手救下奴婢,还让奴婢在凤阳宫的绣房做活。”
沉默半晌,褚砚忽地冷笑一声:“故事编得倒好,你既然这么忠心,就守着这空殿到死好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林菁书还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宫女,却一下被拉扯着离开。
一路上,她看着褚砚没有表情的脸,满心悲哀。
她这一生,只爱过这一个人。
她和这个人,也曾有过相知相守的美好时光。
只可惜……那点情谊终究是在时光里一点点消磨尽了。
她不怨谁,也怨不了谁。
林菁书自嘲一笑,飘得高高的,远远的。
翌日,养心殿。
褚砚在披奏折,林菁书站在殿门口看着天出神。
忽而,周全匆忙进来禀告:“陛下,婉嫔娘娘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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