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母亲,江映雪给何呈宇打了一个电话。
“学长,我已经跟我妈说了结婚的事。”她的声音很淡,有些虚无缥缈,
“好的。”何呈宇的声音也如此。
彼此之间都不真实。
“明天……能过来一趟吗?”江映雪询问,她担心对方拒绝。
结婚是她提出来的,多少还有利用的成分。
没想到何呈宇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不仅如此还十分细心地询问江映雪母亲的喜好。
第二天何呈宇带着礼物上了门。
江映雪到楼下接他,上大学的时候她确实暗恋过他,但接触并不多,没想到两个人会以这种形式在一起。
何呈宇很温柔,上楼时有几次想伸手去扶江映雪,但都被江映雪拒绝了。
“我现在还不需要特别关照。”才两个月而已。
何呈宇问,“怀孕的事你不准备告诉你妈?”
江映雪摇摇头,她说,“谎撒一个就够了,太多,我怕她会恨我。”
何呈宇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进了屋,宁母站起来迎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的缘故,她今天的气色很好。
何呈宇喊了一声阿姨,把礼物送上。
初见时宁母对何呈宇印象就不错,事隔几年再见对他是越发的满意,但听完他家里情况后她又担心何呈宇家里会瞧不上江映雪。
因为何呈宇的母亲是名演员,在影视圈还小有名气。
何呈宇看出宁母的担心,他说道,“我妈一直希望我早点结婚生子,我结婚她高兴都来不及。”
他看向江映雪,也是给她答案。
江映雪想笑但笑不出来,她不知道何呈宇的母亲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薅她的头发。
何呈宇留下来吃了一顿饭,走时他跟江映雪约时间。
“你也要尽快跟我妈先见一面,哪天有时间?”
“哪天都可以,我辞职手续已经办好了。”
“这么快。”
“嗯,公司方面……对我没什么留恋的。”
何呈宇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孩子的父亲……”
“我不能说。”
“我不是问他是谁,我跟袁浅都期待着宝宝的到来,我不想希望落空。”
“不会的,”江映雪给了肯定的答案,“他是不婚主义者,一个不想结婚的男人是不会要一个意外出现的孩子。”
何呈宇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他郑重地跟江映雪说了一声谢谢。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不仅让我完成了我妈的心愿又让我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你是我的救星。”
“那就让我们彼此带着秘密共同努力吧。”
一周后,双方家长见面。
考虑到宁母的身体,江映雪想在家附近找间餐馆,但宁母坚持要到大饭店。
“呈宇的妈妈是个名人,怎么能在我们家附近的餐馆吃饭。”
江映雪只好在玉府订了位子。
江映雪不太清楚何呈宇的经济实力,而她也没有多少钱摆阔所以只在大堂订了一个四人位。
晚上七点,两家人入座,何呈宇的母亲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年轻漂亮,仪态也很好,见到江映雪母女后也很热情。
江映雪悬着的心稍微落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谈结婚的事,何呈宇握着江映雪的手说想尽快结婚,最好是下个月。
何母心知肚明但还是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急,彩礼婚房什么的都还没准备。
江映雪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这些事她跟何呈宇私下已经沟通过,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经意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时砚池。
江映雪手一抖,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没事吧?”何呈宇帮她接过水杯。
“没事。”她朝何呈宇一笑,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时砚池所在的方位。
时砚池也看到了江映雪,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做片刻停留,就像一个到餐厅吃饭的人,进来时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四周。
他朝楼上走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新秘书。
“盛总,江映雪也在这里吃饭。”新任的秘书姓韩,是盛世集团的老员工,以前跟江映雪在一个部门。
江映雪辞职报告上写的原因是结婚,所以这个韩秘书又说了一句,“跟她坐在一起的应该是她的未婚夫,看上去条件不错,怪不得江映雪要辞职。”
时砚池被迫又看了一眼,江映雪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但胜在气质出挑,安静的坐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她身边的男人相貌英俊温润如玉从衣着上来看,确实条件不错。
时砚池的黑眸里透出几分薄凉,还有被人愚弄的愤慨。
“走吧。”他继续上楼。
两家人交谈的很愉快,宁母的精神气更好了一些,吃饭的时候她说想跟何呈宇的母亲喝点红酒。
江映雪没有阻拦,出院时医嘱只有一条:剩下的日子该吃吃该喝喝。
虽只是浅酌但母亲要去洗手间时江映雪还是坚持要跟着。
她在门口站着等母亲出来。
转身抬眸时她再次看到了时砚池。
时砚池已经脱下了西装,黑色的衬衣将他整个人衬得矜贵雅致,他有极好的面相,居高临下看人时有种让人心颤的魅惑。
这一次,她知道他只是路过。
“盛总。”她像以往那样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
时砚池抬起水龙头,慢条斯理的洗手,然后关水,抽出一张擦手纸慢慢的擦手。
“他是做什么的?”
“建筑设计师。”
“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
时砚池把擦完手把纸扔进了垃圾桶,头也没回的离开。
江映雪依然毕恭毕敬的站着,目送着他离开。
应酬时时砚池很少喝酒但今天喝了一点,韩秘书把他扶进车里时他的人有些虚晃。
“盛总,您是回明宛公寓还是盛宅?”
时砚池用手背按着头,“回盛宅。”
车启动拐进大路,韩秘书一边开车一边把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时砚池。
“盛总您应该不知道吧,宁秘书的未婚夫跟宁秘书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应该交往很久了,您说这个宁秘书口风还真是紧。”
时砚池皱起眉头,他制止韩秘书的聒噪,“改道去明宛,我想安静一点。”
“是。”
用钥匙开了锁,时砚池脚步不稳地走进屋。
屋里很暗,只有墙上电子设备发出微弱的蓝光。
“开灯。”他说。
以前,每次他带江映雪到这里,只要说声开灯,玄关的灯会及时打开,然后江映雪会在他身后轻轻的关上门。
时间真是个坏东西,久了就变成了习惯。
时砚池靠在墙上再次按住了头。
他掏出手机吩咐韩秘书,“明天叫人过来把房子收拾一下。”
韩秘书诚惶诚恐的问了一声好。
一分钟后,江映雪的手机收到韩秘书的短信。
“宁秘书,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