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回来了,你和那个严家大小姐打算怎么办?」
「没想法。」
蒋止丞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伸向门把的手蓦然顿住,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
喝多睡觉之后,被男方跑路的,我严如星应该还是第一人吧。
事情还要回到几天前。
我闺蜜王琪琪过生日,众多好友都来捧场。
生日宴现场,彩带纷飞,音乐劲爆,人头马不要命地喝。
到最后我喝得太多了,就打算在别墅找一间空卧室睡觉。
之后的记忆我就断片了,只依稀记得我跨坐在蒋止丞身上。
他仰着那张如描如画、清俊痞气的脸。
漆黑的乌瞳水润润的,丹凤眼尾泛红,被我欺负狠了也只是皱着眉头,可怜地闷哼。
等我早上再醒来,只留下满室狼藉,蒋止丞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发蒙地坐在床上,空气里还遗留着他的玉龙茶香味道。
醒过来神,我哀号地倒在床上,怎么就惹上蒋止丞了。
我和蒋止丞从小就认识。
严格地说,我们两个是并不熟悉的青梅竹马。
我看不惯他臭屁中二,他看不惯我大小姐脾气。
他一直喜欢他保姆家的女儿,纯洁善良的许愿。
按照他的话说,许愿就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而我是残暴吃人的霸王花。
但是蒋妈妈并不喜欢许愿,直到许愿出国读书,他俩也没谈上恋爱。
鉴于两家关系,我纠结了两天,问了蒋止丞朋友他的地址,便过来打算说个明白。
还没等进去,就听到许愿要回来的消息,还有他无所谓的「没想法」。
我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吐了一口气,转头就走。
得,你不用姐负责,姐还不伺候呢。
没过几天,琪琪就给我发了消息,说张野在夜色开了个派对,给许愿接风洗尘,问我要不要去。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
张野,蒋止丞的头号情敌,初中的时候两人还因为许愿打架。
我去拉开蒋止丞时,被吓了一跳。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蒋止丞脸上有那么狠厉的神情。
这种凑热闹的场景,当然少不了我这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了。ӯƶ
收拾打扮了一下,我就开着我新提的兰博基尼去了夜色。
路上没注意,撞了一个送外卖的大学生。
男生看着我车上的擦痕,抹着眼泪跟我说对不起。
我把他扶起来,看他胳膊上的擦伤,询问道:「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男生连忙摆手说「没事」,然后看向我兰博基尼的擦痕。
我不在意地挥挥手:「别害怕,不用你赔。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哪里不舒服打电话给我。」
男生攥着名片点点头。
我看确实没大碍,便开车去了夜色。
一进夜色的顶楼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得我心脏怦怦跳。
琪琪看见我,冲我挥了挥手。
我踩着迪奥小羊皮底的高跟鞋,冲着我们那堆姐妹团走去。
怡珊轻笑一声说道:「张野弄的排场够大啊,京圈朋友都找来了。」
琪琪笑着说道:「他追哪个女孩不是这么大的排面?还没习惯?」
我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怡珊突然碰了我一下。
「喏,蒋止丞许愿一起来的。」
我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蒋止丞看我的视线。
蒋止丞眼神慌乱一瞬,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我心里一尬,也撇过头瞄了一眼多年不见的许愿。
许愿依旧五官柔美,头发长了不少,柔顺地披在身后。
穿着一身白色纱裙,浅笑嫣然地跟张野和熟识的朋友打着招呼。
没一会,张野便带着她走到我们这边来了。
「如星,好久不见。」
许愿弯着唇,声音娇柔。
我在外卖点了个乳酸菌饮料,轻轻撩了一下微卷的长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张野嬉皮笑脸跟我搭话:「大小姐,怎么不去那边打会牌?」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蒋止丞坐在不远处的牌桌。
右手指尖轻点着桌面,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边。
我不由嗤笑一声,看来许愿不能离开他视线一刻啊。
我眉眼冷淡,说了句:「没劲,不去。」
张野看我兴致缺缺,识时务地说了句:「得嘞,那小的先告退了。」
张野带着许愿离开,怡珊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句:「许愿回来了,不够他忙叨的。」
我和琪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什么。
我又抬眼看了一眼蒋止丞,男人穿着黑色衬衣,随意靠在椅子上,便是通身的华贵气度。
看着牌桌,眉眼间满是疏离傲气,我甚至怀疑那天是不是一场无厘头的春梦。
许是我盯得太久,蒋止丞转过头来瞧我。
我连忙转过头暗骂一句:「搞什么啊,严如星。」
一道清冽、局促的男声此时蓦然响起:「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我闻声看过去,一个清秀白皙的男生穿着外卖员的衣服。
不安地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拎着我的乳酸菌。
男生眨着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眼,像是误入森林迷路的小鹿。
只是这个小鹿怎么越看越熟悉。
男生此时也突然瞪大双眼,我和他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是你!」
竟然是刚才跟我撞车的那个外卖员。
我弯起嘴角,接过乳酸菌:「好巧。」
男生红着脸,腼腆地说道:「我加了您的微信,您还没通过,车的擦伤我一定会负责的。」
琪琪在旁边玩味地接道:「你想怎么负责?」
男生的面庞越发通红,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我轻笑一下,余光扫到蒋止丞,他面色铁青,冷冷地看着我,活像我欠他八百万。
我轻皱眉头,暗道一句:「莫名其妙。」
便转头安抚这个男生:「不用你赔,本来也是我没注意。」
「阿丞,你去哪?」
许愿柔声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