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只能选择逃避:“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见骆晋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冷着脸站在几步外。
他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骆晋云才转步进了办公室,:“薛宜宁,进来。”
薛宜宁犹豫了几秒后迈开腿,可刚关上门,对方就冷冰冰的质问起来。
“你的训练数据连续两个月走低不说,还学会给人摆脸色了?”
没等她解释,骆晋云又说:“唐倩是Theone的创始人之一,你没必要自命清高。”
维护的话夹着讽刺,刺的薛宜宁眼眶发酸:“我并没有自命清高,或许是你太在乎,所以觉得我该像你一样重视她。”
骆晋云一怔。
只听她继续说:“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去了。”
话落,薛宜宁转身就要走。
骆晋云蹙眉,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怎么回事?”
薛宜宁抽出手,什么也没说。
树影斑驳,落叶铺满整条街。
望着远处的高楼轮廓,薛宜宁心绪复杂。
她不明白,为什么骆晋云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薛宜宁没有回家,而是在公园呆坐一天。
直到天黑,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没有接,只是望着头顶的满天繁星,眼尾发红。
“温小姐。”一道声音响起。
薛宜宁偏头看去,就见唐倩走了过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薛宜宁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沉默。
见她没有要交谈的意思,唐倩反而坐了过去,话锋一转:“谢谢你替我陪伴煜珩四年。”
薛宜宁一愣,口袋的手也慢慢收紧。
唐倩捋着长发,侃侃而谈:“你知道吗?煜珩其实是个很不懂情调的人,总会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曾经也在这样的星空下对我说,‘倩倩,我要娶你,我想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倩倩……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最幸福的人……不是茉然,是倩倩。
“所以呢?”薛宜宁看着她,声音漠然。
“所以……”唐倩眉眼一弯,指间的戒指闪着光辉,“他向我求婚了。”
短短几个字像雷在薛宜宁脑子里轰响。
忽然,一股热意涌上鼻腔。
“你流鼻血了。”唐倩蹙眉提醒道。
“上火。”薛宜宁平静地拿出纸擦拭干净,“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吧。”
唐倩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淡然。
看着薛宜宁淹没在暗处的背影,她忽然有些担心。
她怕这个女人真的会走进骆晋云的心里,取代自己。
琴海别墅。
黑暗中,薛宜宁走到沙发前坐下,将自己蜷缩在角落。
“他向我求婚了。”
唐倩的话就像涟漪,一层层在她脑子里荡开。
薛宜宁鼻尖泛酸,眼泪随着心痛纷至沓来。
她该满足了,拥有了骆晋云四年光影,又如愿留在比赛台上,得到这一生都可能买不起的豪华别墅,还有以往骆晋云每个月给她的钱。
她还有什么不舍……
翌日。
薛宜宁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着队员们进行日常训练。
可接连的失误引来一个又一个疑惑又不满的目光。
“薛宜宁。”
薛宜宁怔了怔,抬头撞入骆晋云冰冷的眼眸。
“来办公室一趟。”
她站起身,队员们一片唏嘘,觉得她肯定又要被骂。
办公室内。
骆晋云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桌上。
“明天风温体育场有一场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去赢得比赛。”
说着,他语气多了丝寒凛:“对于你垫底你的成绩我不想多说,但你别忘了自己第一女神射手的称号。”
薛宜宁眼底掠过丝难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她明白,可……
察觉到她的迟疑,骆晋云又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薛宜宁拒绝不了,只能点点头:“……好。”
可骆晋云要离开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你要结婚了吗?”
男人步伐顿住,没有回头:“薛宜宁,我说过很多次,在战队不许谈论私事私事。”
骆晋云走后,薛宜宁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今天她没有回家,通宵待在训练室练习。
凌晨一点。
薛宜宁终是抵不住手的颤抖,放开了鼠标。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战队大群的消息。
她翻开一看,都是欢迎唐倩回归的话和组织一起去迪士尼的提议。
“厉队重色亲友!以前夺冠只许我们去酒吧。”
“废话!队友和未来媳妇能一样吗?”
“感谢队长夫人,让咱们能好好玩两天了!”
薛宜宁看着聊天记录,一种难言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她扣下手机,仰头深呼吸着,努力压抑眼眶中的酸涩。
也许从骆晋云决定离开时,自己就应该学会习惯孤独……
清早。
风温体育场,粉丝人潮涌动。
薛宜宁作为此次领队率先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的骆晋云和唐倩。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举止亲密。
比赛很快拉开帷幕。
薛宜宁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碾压对手。
上半场她发挥稳定,带着队员轻松赢两局。
但没人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逐渐下降,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场休息,她躲进楼道口,从包里翻出瓶药正要吃下,却听见外面传来唐倩的和骆晋云的声音。
“当初要不是你妈不肯做出承诺给我保障,我会嫁给一个比我大三十岁的男人吗?”
“煜珩,当时战队和你并没有现在的成就,如果我真的爱钱,我根本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薛宜宁听到骆晋云回答:“我知道。”
而后唐倩又轻声问:“所以,你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你娶我。”
短暂的寂静过后,骆晋云的声音清晰地穿过门缝:“好。”
“嘭”的一声,薛宜宁手中的药瓶因为颤抖而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