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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一事，我妈大获全胜。
看完演唱会的朋友，刚好给我发来消息。
【思琼啊，你怎么没来啊！】
【听现场版真的有种逃不开的宿命感啊。】
听了我没去的缘由后，她有些错愕。
【吃苦能有个什么用。】
【再说钱都花了，还非要你去现场崩溃。】
出于礼貌，朋友没有说更过分的话。
放下手机，我心中升起浓浓的羡慕。
她说吃苦有什么用。
说明她从未吃过苦。
我以为让我把钱赚回来，只是我妈为了教育我顺口一说。
结果第二天晚上，我妈就把我带到了离家不远的大排档里。
「你以后每天放学，就到这里刷碗。」
「每天两个小时，不刷完不准回家。」
大排档老板一脸为难：「小妹妹还没成年吧。」
我妈立马会意，从兜里掏了几张百元大钞，连往老板怀里塞。
「要是有人查，你就说是你女儿不就得了。」
老板数了数，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多不少，正好 500。
她宁愿花五百，求人雇我吃苦。
也不愿意让我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很多年后回忆起来，我的青春满是遗憾。
看着钱的份上，老板勉强同意：「但我这儿本来也不缺人了，这个工资，可能就 50 一晚上？」
听见这个数字，我妈眉头一皱。
「50？我小时候一天能赚个 5 块，都高兴得发疯。」
「最多一天五块，不然她以为这个钱来得多容易。」
说话间，我妈斜眼瞪了我一眼。
仿佛我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她就让我好看。
我缩了缩脖子，跟老板对视了一眼。
从他眼里看出了深深的不解。
第一次见这么讲价的，打得他措手不及。
最后以一折的价格，我妈成功把我送出去。
见我妈走了，老板对我说：「也用不上你，你坐那儿玩吧，玩够了就回去。」
谁知道我妈根本就没打算走，正尖耳听着。
闻言她几个健步就冲了过来，指着老板的鼻子开骂，毫不客气：「她小小年纪，你怎么就能教她不劳而获啦。」
「你这是存心让她堕落是吧。」
「现在不吃苦，等她以后出了社会，就晚了。」
吃夜宵的小姐姐，听了一耳朵。
她看了又看，终是忍不住替我打抱不平：「出了社会有的是苦吃。」
「再说了，投身在你这样的人家，本来就有吃不完的苦」

「用不着你费心给她找苦吃。」уż

我妈连外人也不放过。
她双手环胸，轻蔑的冷哼一声：「我看你小时候就是吃苦吃少了，现在只有吃路边摊的份。」
此话一出，全程寂静。
我妈却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因而更加坚定了，要对我进行苦难教育的决心。
小姐姐拳头握了又松，最终没有动手。
见终于没人说话，我妈满意的将我拎到脏碗旁边。
生生看着我刷了两个小时的碗。
回家的路上，她还不忘回顾总结：「你算算你今天洗了多少个碗，才赚到 5 块钱？」
「你再想想平时你扔了的铅笔头，你要刷多少个碗。」
我没有回答，只觉腰酸背痛，头昏脑涨。
我真的好累啊。
我认真思考着吃苦会给我带来什么。
糟糕的身体？不开心的情绪？低效的学习？
总之不会是成功。
我妈以为我在认真反思，回顾，满意的点点头。
我妈走在前面，月光倾斜，她的影子张牙舞爪。
第二天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因为我要赶五点半的首班公交。
升初中后，我妈将市区的房子卖了，换到了郊区。
美其名曰，房子的差价拿来供我读书。
但我知道，我妈只是见不得我出门就是学校。
「我小时候，跋山涉水的去读书，哪里有你们幸福。」
「大冬天的穿个凉鞋，走几十里路，还尽是些悬崖峭壁。」
所以我也开始「跋山涉水」，每日坐公交上学。
来回整整四个小时。
昨晚上大排档生意好，回去已经一点了。
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我，一上车就头晕眼花。
我睡得迷迷糊糊，一个急转弯，我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有好心的大婶，将我扶了起来。
她顺势聊了几句：「你住这么远？」
「天天觉都睡不好，还有精力学习吗？」
大婶一针见血，但我妈却从来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我没精力学习，那是我不够刻苦，怎么能怪到公交车头上。
大婶还在热情的给我出着主意。
「怎么不叫你爸妈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或者住校算了。」
我道：「我们家以前的房子就在学校旁，我妈特地搬到郊区的。」
阿姨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她说，我不能太过安逸，否则以后不会有出息。」
阿姨被我我的话惊得瞠目结舌，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都什么年代了。」
是呀，什么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