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
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一把刀,直直插进苏羽兮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
苏羽兮攥紧了手,死死咬着牙,直到喉头都泛起铁锈味。
良久,她看着车窗外,扯了扯嘴角,沙哑着嗓子自嘲道:“我和夏繁星不一样,我不是白莲花,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
陆凛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多时,光鲜亮丽的兰博基尼在一处脏乱的巷口停下。
苏羽兮径直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扎进漆黑的小巷。
她轻车熟路地在小巷穿行,进了一栋常年不见天日的老式居民楼,从家门口地毯下摸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一股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她的养母,李素香,正坐在一堆垃圾中间喝得烂醉。
看到苏羽兮回来,李素香顿时来了精神。
她一股脑爬起来,朝苏羽兮大步冲去:“你这个小杂种还有脸回来?!”
苏羽兮皱着眉头撤开一步,神情冰冷,“我拿完东西就走。”
下一瞬,一个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她脸上。
“我呸!你个贱骨头!以为自己骨头硬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想翻脸不认人?!”李素香焦黄的手指一下下狠戳着她的头。
苏羽兮一把挥开她的手:“别碰我!以后我跟你没关系了,没有义务受你这些窝囊气!”
说着,她转身要往里走,却被李素香一把拉住了衣领,“进了豪门就是不一样啊!”
她看向苏羽兮身上昂贵的裙子,浑浊的眼里写满了嫉妒和贪婪,“可你这种臭婊子,也配穿这么高级的衣服?!”
苏羽兮脖颈一紧,衣服“刺啦”一声,被撕开一个大口。
她气红了眼,一把推开李素香:“你疯了?!”
李素香震惊一瞬,抄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朝苏羽兮砸去:“反了天了你?!”
啤酒瓶在头顶炸开,碎片四溅!
尖锐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
下一瞬,她被拉入一个冷香幽淡的怀抱。
苏羽兮愣了一瞬,抬头看向陆凛:“你没事吧?”
她仰头说话时,鲜血就汇成一道从发际渗出,流到她秀挺的鼻梁上。
陆凛看着她,眼神复杂至极:“你……”
苏羽兮抬手将脸上的鲜血抹去,朝他笑了笑,语气轻松:“你又来救我了吗?”
她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开玩笑说:“你再救我一次,我就以身相许了哦。”
陆凛皱起眉,一言不发地退了半步。
苏羽兮脸上的笑僵了瞬,随即笑容更深:“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就走。”
说完,她揪着衣服匆匆进了自己房间。
客厅,陆凛审视着李素香,忽然冷冷开口,“我记得你。”
李素香一愣,攥紧了手里的半截碎酒瓶,“你谁啊?”
“你老公,就是我送进去的。”陆凛看了眼地上的血迹,眼神也被那抹血色染得更加锋利。
“是你?!”李素香酒劲散了大半,声音瞬间变得高亢尖锐,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为她男人报仇。
陆凛淡声说,“我不介意也把你送进去。”
李素香瞬间就怂了。
苏羽兮站在房门口,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眸光闪烁。
她的养父余勇,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从小,苏羽兮就生活在余勇和李素香的殴打辱骂之下。
她的童年,只有一片灰暗。
年幼的苏羽兮渐渐长大,才十一二岁,就初见美人雏形。
余勇不怎么打她了,但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让她害怕,还会时不时对她动手动脚。
像许多条毒蛇在她身上爬。
上初一的第一天,下着雨,苏羽兮没有伞,下了晚自习准备淋雨回去。
余勇竟然破天荒在校门口等着她,说接她回去。
她却被带到一处偏僻的巷子,要实施强暴。
身上的新校服被扯烂,沾了大片泥泞。
绝望又无力的挣扎中,苏羽兮以为她的人生到那个晚上就该结束了。
黑暗中却忽然冲出一个少年,比余勇还矮半个头,却像一头敏捷的猎豹,将他三两下打倒在地。
当天晚上,余勇就被带走了,少年一直陪着她直到录完口供。
开庭那天,她又看到了那个少年,就坐在她身旁。
余勇因强奸未遂判了十年。
当时判决结果一下,李素香发了疯似的要打她,又是那个少年出手拦住。
后来她才知道,他叫陆凛。
时至今日,已经五年了……
片刻后,苏羽兮换了身长袖长裤,草草收了几样东西,一个服装袋都没装满。
“走吧。”她神情如常。
李素香坐在沙发上怨愤地瞪着她,却不敢说话。
陆凛带她去了医院,夏家人收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他们只知道苏羽兮受了伤,赶到的时候,陆凛正好出去交钱。
“岁芝,你怎么样?”周云英急得眼里泪花打转,一过来就握住她的手。
苏羽兮坐在病床上,护士正给她清理伤口。
她摇了摇头:“没事。”
“姐姐,你这些……都是……都是……”夏繁星话没说完就捂住了嘴,眼泪落下。
苏羽兮面无表情:“嗯,都是你妈弄的。”
“你怎么说话?星星只有一个妈!”夏中建皱着眉头,忍不住冷斥。
默了瞬,他再度上前,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苏羽兮的肩膀:“乖女儿,你受委屈了。”
他顿了顿,又说:“这次的事,我们夏家一定会补偿你,你能不能……不追究你养母的责任?”
苏羽兮愣了瞬,难以置信仰起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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