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延,你忘记了,当年结婚对我承诺过什么了吗?”
“你还好意思提当年的事情?”
陈京延的神色突然就冷淡了下来,“要不是你当年冒名顶替了,瑶瑶的救命恩人身份,我会娶你?”
凌络整个人都懵住了,明明是她当年泼上命救下的陈京延啊!
她怎么冒名顶替了?
凌络下意识地看向病房里面,靠在大大玻璃窗旁边的年轻女人。
那是她捐肾对象——顾瑶。
凌络希望她能帮自己。
毕竟,她疼爱她照顾她不说,连文宴也最疼爱这个双胞胎妹妹了。
顾瑶作证的话,文宴肯定会听的。
才做完手术不过一周的顾瑶,脸色并不苍白,
反而面色红润。
在透明玻璃窗的映照下,越发纤细柔弱。
顾瑶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怯怯地问,“姐姐,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姐夫吗?”
“当年明明是我救下的姐夫,可是转眼你却成了姐夫的救命恩人。
我为了姐姐让出姐夫十年。到如今我实在是让不下去了。”
“毕竟,我也爱上了姐夫啊!”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得凌络无所适从。
“可你爱的不是周致远吗?你不是等了他十多年吗?”
凌络不太相信,她声声质问。
她之所以对顾瑶这么放心。
正是因为顾瑶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是周致远。
也是陈京延那个铁血冷峻,位高权重的小叔。
她把顾瑶接到身边,也是在为顾瑶创造机会。
但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小姨子爱上姐夫!
她成了那个破坏两人相爱的恶毒女人。
顾瑶低头,声音越发怯怯,“人是会变的,姐夫也喜欢我。”
周致远像月亮一样高不可攀,不如抓住眼前的一莹灯光。
凌络脑子的那一根弦一下子断掉了。
她眼前一黑,质问,“陈京延,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也喜欢她吗?”
她眼珠子黑漆漆的,看得人有些发渗。
陈京延不敢和她对视。
低声快速说了一句,“是!我错把你当成瑶瑶,你是假货,瑶瑶才是真的。”
顿了顿,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瑶瑶,从来都不是你!”
到底是心虚,他强词夺理。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又恶毒又没文化,让人难以下咽,怎么能和瑶瑶这个善良又漂亮的大学生相比。”
他为了自己忠贞的爱情,守身十年,终究得到了女神的垂怜。
至于糟糠妻还是下堂得好。
十年婚姻,到头来却是百般嫌恶。
凌络有些悲哀,是她没救人吗?
是她不读大学的吗?
是她救了人,又把上高中的机会让给了顾瑶啊!
凌络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声声泣血:
“陈京延你是我丈夫,结婚十来年你不碰我,我千方百计为你周旋,背负恶名,却没想到你是为了顾瑶守身如玉,到头来却怪恶毒怪我配不上你的身份?”
“顾瑶你是我双胞胎妹妹,我怜你自小被过继,怜你身体不好,把你带到身边悉心照料,更是为了救你更是捐出一颗肾,到头来却喂出一头白眼狼!”
顾瑶被骂得泫然若泣。
陈京延立马站了出来。
他护情人,深情款款道,“不要骂瑶瑶,这一切和她没关系,是我情不自禁。”
凌络一口唾沫吐到了陈京延脸上,冷笑,“恶心——狗男女。”
陈京延脸顿时黑了,却被顾瑶柔弱地劝了下来,“宴哥,姐姐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来劝她。”
陈京延松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选择是对的,“还是瑶瑶懂事。”
回答她的是,凌络又一口吐沫。
病房内。
只留下了凌络和顾瑶两人。
三十多岁的顾瑶,却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年轻貌美。
她捂着实际并没有伤口的肚子,意味深长,“姐姐,谢谢你的肾,我很快就可以拥有宴哥的孩子了。”
用她的肾,怀她丈夫的孩子。
再也没有比这更无耻的事情。
凌络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瑶?你是捡破烂的吗?”
“我不要的男人,你就这么稀罕?”
顾瑶炫耀的神色一僵,楚楚可怜,“你怎么能这么说宴哥?”
她不能接受,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的姐姐,还这么镇定地嘲讽她。
故意刀子专往软肉上扎。
“姐姐,你知道三叔三婶为了留下你的肾,跪下来求我放弃的路上出了车祸吗?”
顿了顿,她冷笑一声,“他们爱的到底是你。”
突然得知这个真相,宛若晴天霹雳。
凌络突然挣扎起来,她目眦尽裂,心尖淌血,“顾瑶、他们也是你亲生爸妈!”
顾瑶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他们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
“还有阳阳弟弟,他为了救你越狱了,被判了死刑。”
“凌络,你就是灾星,谁对你好,谁就没有好下场!”
“不可能、阳阳……”那么年轻。
凌络痛到麻木,绝望地诅咒,“顾瑶,你不得好死!”
顾瑶畅快地欣赏着姐姐的表情,她贴近凌络的耳边,“再告诉你最后一个秘密,当年你让给我的是——”
凌络倏然瞪大眼睛,她像是疯了一般,狠狠地朝着顾瑶扑过去。
两人撞击在玻璃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
大大的玻璃窗上爬上了蜘蛛网。
被压在身下的顾瑶脸上闪过害怕。
她回头看一眼,身后就是万丈高楼,她大叫,“凌络,你不要命了!”
凌络恍若未闻,只听见碎裂的玻璃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