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走过去询问情况后,爽快地把钱付了。
伙计收了钱,笑脸盈盈的离开了。
围观之人见伙计走了,疯马也降服了,没热闹可看了,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人群散尽后,林筠曦觉得即将丢尽的颜面,总算挽回了一点点。
“我叫林筠曦。”
“贺偃,今日幸好有你……不然,小爷我刚才差点丢死人了。”
贺偃暗暗打量了一下林筠曦,穿的是上等的雨丝锦,双眸明澈,气质不凡,不像是穷苦贫困之人。
更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应该是出门遇到意外,才没银子付账的。
“少侠,这个荷包你先收下,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感谢你今日出手救了我娘亲。”贺偃解下腰间荷包递了过去。
林筠曦垂首看着贺偃手里的荷包。
此番此景,怎么看都有点挟恩要钱的意思。
“不用,我不能要你的荷包。今日多谢你解围,你住哪里,明日我去找你还钱。”
贺偃抬眸看着林筠曦,微微摇头。
“我并非这里人,只是路过此处。少侠不必还钱,也不必介怀。”
“若是少侠觉得过意不去,你救了我娘亲一命,我帮你付了饭钱,算是互不相欠了。”
林筠曦见贺偃说话坦荡直接,不好继续纠缠,爽朗一笑。
“好!听你的。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说完,对着贺偃拱拱手便离开了。
贺偃跳上马车,塞了一颗药丸在马车中的妇人口中,驾着马车匆匆离开了。
※
林筠曦一路朝着城门走去。
路上一直在庆幸,得亏这个镇子偏僻,若是遇到熟人,以后定然没脸见人了。
走到城门口,站在城墙上贴的通缉令下,定住了脚。
【通缉犯玉面狐,身高七尺七三,体形消瘦,现身时必带银色狐狸面具,只劫俊俏公子,受害人常被开膛破肚,面容全毁,弃尸河岸。】
【此人罪大恶极,若能捉到玉面狐者,赏银八百两!】
林筠曦认真看了一下通缉令上的银色狐狸面具,暗暗记在了心里。
能为民除害,还能挣到八百两银子,这活,能干。
※
贺偃驾着马车回到住的客栈,一个右脸带着烧伤疤痕的年轻女子,正绞着手帕,在客栈门口左右张望,面带焦虑。
见到贺偃驾车回来,慌忙迎了上去。
“娘亲没事吧?”
“没事,虚惊一场。”
贺偃将马车停好,把里面的妇人背到房间的床榻上安置好,庄婵见周氏安全无事,只是昏睡,叹息了一声。
“她今日发病的时候,用簪子戳了马屁股,说要去找宴清。”
“都怪我,出去买东西没锁好门。”
贺偃细心为妇人掖好被子,抬眸看向庄婵。
庄婵今年十九,娇艳如海棠,正是女子的好年华。
只是右脸被烧伤的疤痕覆盖了,泛红的皮肉错综蜿蜒,有些狰狞。
贺偃看着庄婵脸上的疤,心里紧的难受。
“不怪你,不要自责。”癔症发作不是人力能控制的。
宴清是她的字,周氏每次癔症发作就会到处寻找她,即使她在身边,有时候也认不出来,还是嚷嚷着要去找宴清。
“老师一直在京都帮忙打听大夫的事情。我相信,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京都有最好的大夫,周氏的病,还有庄婵的疤,也许都有希望。
夕阳斜下,余晖绚丽,贺偃半隐在窗边,霞光斑驳的洒在她脸上。
她的眸底盛满了碎光和坚定,还有浅浅的疲惫。
庄婵忽然有些心疼。
贺偃生的香培玉篆,若是换上女装,定然倾国倾城,只要愿意,凭借她的才情相貌,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可是她却将自己禁锢在男装中,强迫自己活成了一个男子。
“折风,你这几日没怎么好好休息,今晚别抄书了,好好歇息一晚吧。”
贺偃摇摇头,“去京都以后,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银子。”所以,她还不能歇息。
“我给娘亲喂了安眠的药丸,麻烦你今晚帮我照看一下她。我要去隔壁房间继续抄书。”
庄婵有些担忧。
“到了京都以后,你要帮我们找大夫,要准备会试,要寻找你舅舅的案件真相,那么多事需要做,如此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这些事她帮不上忙,有心无力。
贺偃默了一下,低声道:“无妨,我能撑住。”
有些路,既然选了,不管多难,都要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