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阮烟以高中同学的身份去探望还在病房里的裴瑶。
裴瑶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因为没有化妆，脸上的气色并没有昨天看起来那么强大。
阮烟带来了一束粉红色的The Wedgwd。
“你现在……没事了吧？”阮烟问。
“没事了，谢谢。”
两个女人独处，还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居然也没有什么话题。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冷。
裴瑶主动打开话题：“阮烟，你还是和高中一样，一点都没变。”
“怎么可能没变？我可长高了4厘米。”好不容易从159cm到了163cm，整整高了4cm呢。
阮烟自幼就很介意自己的身高，她小时候就比别人长得慢一些，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被同学在背后起绰号为小矮子。后来发育时期慢慢长高，到高中的时候也只有159cm。当时阮烟的心都要碎了，她梦想的超模身高是178cm，显然等只能下辈子了。
裴瑶笑得有些虚弱的样子：“我指的，是你的性格，还是这样嫉恶如仇，胆大心细又有点天真烂漫。”
阮烟：“哦……”
该死，阮烟竟然觉得没化妆的裴瑶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莫名让人起了保护欲。
这么一对比，她今天早上早起一个小时化的妆，显得就有点过于精致心机婊了。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阮烟没有想到裴瑶那么直接，她也就不拐弯抹角：“是啊，你又不是人民币，我干嘛要喜欢你？”
裴瑶笑出声，又猝不及防咳了咳。
阮烟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忍不住吐槽：“你说你一个大高个的，白长个头了。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你揪住那个王八蛋的命根子就好了，保证他疼得死去活来的。”
“谢谢你，我又学到一招了。”
“倒是不用客气，Girls help girls,应该的。”
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
思来想去，阮烟找了个话题：“对了，昨天弄坏了你的鞋子。我买了一双新的鞋送你，Mach&Mach，可难买了呢！我自己都要等很久。”
裴瑶说：“其实我不喜欢穿高跟鞋。你都说了我是个大高个了，我再穿一双高跟鞋，比一般男人都高了。而且高跟鞋真的没有平底鞋穿着舒服，只不过公司有要求，我只能穿了。”
阮烟哦了一声，自我挽尊：“我也觉得高跟鞋难穿死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还以为裴瑶穿高跟鞋是故意要搞雌竞的想法过于卑劣，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小垃圾。
但阮烟还是不解：“你们安汇也太奇葩了，还规定女性一定要穿高跟鞋？”
裴瑶说：“这件事之后我大概会从安汇辞职了。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安汇工作，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今天的位置，想想还有点感慨。对了，你大学毕业之后在做什么呢？”
“啃老。”阮烟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嫁给纪礼之后就专心在家里当米虫。”
“真意外。”裴瑶看着阮烟，“我以前一直把你当成是我对手，我的目标。在我的心目中，你好像做什么都非常出色，只要你肯做。”
阮烟非常不给面子：“你快打住吧，别恭维我了，听起来一股子绿茶味。”
裴瑶却并不生气：“阮烟，真希望还能把你当做一个对手。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我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曾经那种和你一起参加各项比赛时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阮烟听着听着，眉头越拧越深，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裴瑶，你该不会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暗恋我吧？”
裴瑶：“……”
当她什么都没说。
可阮烟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她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本来想今天当着裴瑶的面问一问的，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高中时期有段时间班级里盛传纪礼暗恋裴瑶，并给裴瑶写过一张告白的明信片。
只不过裴瑶拒绝了纪礼的告白，两个人只当普通朋友。
*
两天后，阮烟和纪礼一同乘坐自家的私人飞机返回居住地B市。
这架庞巴迪环球7500私人飞机是去年纪礼生日的时候阮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考虑到自己的丈夫日理万机，又要全国各地到处地飞，作为贤内助的阮烟当然要全力支持。她不仅是口头上支持，更要身体力行地支持。
阮烟买东西一向也是干脆，选择庞巴迪环球7500主要是觉得第一眼就看着非常奢华舒适。至于什么“航程较长，巡航速度相对较高”等等这种专业术语，对她来说都是次要的。
当然，买东西阮烟也从来不会考虑价格多少，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闭眼入。
周家低调经商，涉及产业无数。在阮烟出生时，周家老爷子一高兴就给她了一笔巨额零花钱，说是等她成年了之后随意支配。结婚时，阮烟娘家也给了她不少的嫁妆。阮烟自己拿些闲钱做了一些投资，运气好投资房地产又赚了一些钱，所以她根本不缺钱。
不过让阮烟意外的是，婚后纪礼竟然无条件向她上交自己的各大银行账户，美其名曰让妻子掌管财政大权。阮烟受宠若惊，直截了当地拒绝。她嫁给他又不是贪图他的钱财，说到钱，她自己又不是没有。
不过那天阮烟打趣问纪礼就不怕她带着他的钱卷铺盖跑了？没想到纪礼竟然还十分霸道总裁范儿地说：“你跑一个试试？”
回程的时间至少要三个小时，纪礼顺便就在飞机上办公，阮烟也省得和他大眼瞪大眼。
大概是因为游玩落了几天的工作，纪礼这会儿正在处理一些文件。
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是很帅的。
温度适宜，纪礼穿着也休闲，素色的亚麻质地衬衫让他显得肩宽腰窄的同时，也不乏透着一丝少年感。尤其加上平日里梳起来的发丝这会儿也软趴趴地塌下来，减龄不少。
从阮烟这个角度看，纪礼看起来又好像有点过于严肃了些。他的面容是立体的，鼻子硬挺，线条也流畅，喉结更是凸出。可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他这个人并不是没个正行的二世祖，做事情沉稳有条理，会让人觉得很安心。倒是偶尔在床笫之间会有一些不羁张狂，但那一面也只有她会看到。
回忆起往事，阮烟不由望向对面正在认真办公的纪礼。
据她所知，纪礼从小到大一直到结婚前都没有谈过恋爱。
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阮烟蜷缩在沙发上拄着脑袋盯着纪礼看了一会儿，对面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也抬起头来。
夫妻二人对视，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阮烟朝纪礼眨眨眼：“问你一个问题啊。”
纪礼懒懒点点头，示意她问。
阮烟清了清嗓子，问：“话说，你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谈恋爱啊？”
纪礼诚实回答：“学校禁止未成年谈恋爱。”
阮烟说：“可是你后来成年了也没见你谈恋爱啊，为什么不谈？”
纪礼：“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阮烟继续纠缠：“我不管，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纪礼无奈轻哂：“没必要谈恋爱。”
阮烟问：“是因为对某个人的求而不得吗？”
纪礼纠正：“是浪费时间。”
阮烟冷哼：“那你还跟我结婚？不更浪费时间吗？”
纪礼低头继续翻阅文件，漫不经心地回答：“不一样，娶妻生子是我这辈子无法避免的事情。与其挣扎，还不如趁早接受这一切。”
阮烟闻言沉默。
纪礼迟迟没等到阮烟继续提问，反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阮烟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有些放空。她发呆的样子并不会显得呆板，反而像个稚气的孩子。
今天阮烟并没有化妆，因为耍赖懒得起床，身上的衣服也是纪礼帮忙穿的。他特地挑了适合乘机的休闲套装，更衬得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看着阮烟久久不发一语，纪礼破天荒清嗓开口说了一句：“你别想太多。”
阮烟回过神来，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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