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慈注意到他加深的眸色，勾了勾唇，再次抬高身子。
男人手绕过她后脑勺，强势地反客为主。
室内安静，温度却节节攀升。
关键时刻，他习惯性地拉开抽屉，却没找到该有的东西。
谢清慈睁开眼，清晰地看到男人露出不悦神色。
“不用也行，正好，我在备孕。”
话音刚落，褚呈瑾眼中情欲消散大半，低头看她时，眼里已经有了审视。
她盈盈一笑。
男人没了兴致，从她身上起来。
片刻前的暧昧欢情，荡然无存。
谢清慈心里冷得如同数九隆冬，看他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的整理衣服，她撑起了身子，笑容也垮掉了。
“就这么害怕我有孩子？”
褚呈瑾动作顿了顿，拧眉望向她姣好白皙的脸，口吻冷漠，“你故意的。”
她没说话，默认。
他收回了视线，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耍这种把戏很没意思。”
谢清慈拉好衣服，从另一侧下床，沉寂许久，开口：“是没意思。”
她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他什么反应而已。
她抬着脸看他，微微一笑：“既然没意思，不如离婚吧。”
褚呈瑾脚步未停，往衣帽间走去，闻言，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掠过。
“把我的衬衫找出来。”
“我说离婚。”
“我今晚要出差。”
谢清慈舒了口气，倏地转过身，情绪难以压制，“我说离、婚！”
男人的喉结突的就滚了下，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口吻嘲讽，“秦家又想让你向找我要什么，不如直说。”
“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找个时间咱们把离婚证领了。”
褚呈瑾低眸看着她，唇畔掀起一抹嘲弄至极的弧度，“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还记得吗？”
谢清慈喉间一涩，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过去，她的确做过太多蠢事。
男人收回视线，把一件黑色衬衫丢在了床上：“狼来了喊多了，挺无聊的。”
谢清慈盯着他，“我是认真的。”
褚呈瑾没了跟她说话的耐心，本来就忙，中途回来让她这么一搅和，又被泼下一盆凉水，他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见她不说话，他直接出了卧室，让佣人进来忙活。
谢清慈站在床边，看着佣人进进出出，表情麻木。
直到院子里传来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佣人忐忑地上来提醒她。
“太太，先生已经走了。”
谢清慈散着长发，走到了落地窗边，双臂抱胸，平静地看着黑夜，仿佛一尊精致的木偶，半天才道：“知道了。”
走就走吧。
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人，她三年前就该想明白了。
谢清慈没有自虐的习惯，褚呈瑾连夜走了，她就冷静地睡到天亮再收拾东西。
一夜过去，心情也平和许多。
直到她拉着箱子出门，却被佣人拦了下来。
“有事？”
佣人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说：“太太，不好意思，先生昨晚走之前吩咐了，如果您要离开，让我们盯着您，不能带走薄家的任何东西。”
呵。
谢清慈听完都有点想笑。
昨晚走的那么急，他还能想到这一茬儿，真是难为他了。
她抬了抬下巴，说：“里面就是一点换洗衣物。”
佣人干笑两声：“那……也是薄家的钱买的吧？”
说完，对上谢清慈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她赶紧低了头。
谢清慈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问：“换洗衣物也是薄家的，都留下，褚呈瑾是能穿还是能怎么的？”
佣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那些贴身衣物褚呈瑾确实不好处理，佣人讪讪地让了路，让谢清慈把东西收拾走了。
衣物都管，更别说其他东西了。
司机探头看了两次，也没有半分要送的意思。
谢清慈哗啦一下拉起拉杆，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
她有腿，走得出薄家大门。
一路出了别墅区，她打了计程车，往甄温柔的小公寓去。
甄温柔打开门，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站在门口就双手叉腰开始问候褚呈瑾他爹，生的什么狗玩意儿！
谢清慈让她自由发挥了三分钟，看了手表计时，然后才戳了戳她的小肚子。
“干嘛？”
“亲爱的，能先让我进门吗，我脚脖子冷。”
甄温柔低头一看，嚯了一声。
三月份，只见谢清慈光腿穿着水晶恨天高，上面就一件经典小黑裙，外面罩了一件米色风衣。
离婚归离婚，体面还在。
她拍了拍手，让开路，“很好，状态还不错。”
谢清慈总算进了门，熟门熟路地安置行李，坐下揉脚。
甄温柔问她，“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谢清慈指了指自己，“你还怕我饿死啊？”
那当然不会。
秦三小姐虽然不受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她毕业于一流电影学院。如果不是因为结婚，凭借一身过硬的专业功底和一张注定不能做路人的脸，就算不大火，也不至于籍籍无名。
“还演戏吗？”甄温柔拿了双软底拖鞋给她。
谢清慈直起了身，长发散于身后，貌似随意地道：“你忘啦，我早就没办法再面对镜头了。”
甄温柔一愣，自知失言，赶紧岔开话题，说：“没事，你钢琴弹那么好，还会跳舞，外语都会三门，干什么不行？”
她接着又道：“再说了，褚呈瑾总得给你离婚补偿吧？”
谢清慈虽然在离婚协议里提了，但她没把后半生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既然奔着离婚去，就得有立身之本。
她摇了摇头：“我得先找个兼职，等秦宸高考结束，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甄温柔知道，谢清慈就剩弟弟一个亲人，这些年忍气吞声，除了因为真爱褚呈瑾，剩下的，多半也是为了秦宸，秦家老爷子就是掐准她的命脉，才次次要挟她求褚呈瑾办事。
“行，不着急，先歇两天，姐们儿养你。”甄温柔放下水杯，拍了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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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呈瑾出差，仿佛死在了外地，一连三四天，谢清慈发出的离婚协议全都石沉大海。
没办法，她只好把重心放在找兼职上。
夜晚
她独自坐在桌前，记两首老曲子，准备留着面试用。
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思绪被打断，她忍不住烦躁，拿起来一看，还是薄公馆的座机电话。
“喂？”
“太太，少爷回来了。”
谢清慈无语，“跟我有关系吗？”
佣人噎了一下，“少爷喝醉了，我们煮的醒酒汤他不爱喝。”
“不爱喝就别喝，他身强力壮的，还能活活醉死么？”曲谱记到一半，骤然被打断，她烦躁不已，准备挂电话。
给他惯的，醒酒汤又不是奶茶！
“谢清慈。”被酒液浸染后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沙哑，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叫住了她。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