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辞和阮苏同时瞪大了双目。
唇上全是他的味道,柔软地不像话,阮苏不由得羞红了脸。
下一刻,霍北辞用力推开了她。
阮苏的后脑勺直直砸在墙上,她疼得红了眼,抬头一看。
就见霍北辞紧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惊愕与烦躁!
“对、对不起。”阮苏连忙道歉。
霍北辞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阮苏坐在地上,面上血色尽失,心好似坠入冰窖。
牛奶盒子已经打翻,白色浸染了地板,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开。
阮苏呆呆看了半天才拿来拖把,把地面拖干净。
整整一个上午,霍北辞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第二节课上课前,一个叫唐珏的同学满身大汗的进来。
一旁同学瞧见不禁问:“你这是干嘛去了?”
唐珏摆了摆手:“谁知道盛少怎么想的,在洗手间里一个劲的洗脸,衣服都弄湿了,我现跑去盛家帮他拿的干净衣服,累死我了!”
听到这句话,阮苏猛地攥紧了课本,心揪得巨疼。
是因为那个吻么?霍北辞一定很嫌弃吧!
一直到体育课跑步。
阮苏心不在焉地跟在班级最后面。
突然一只脚伸了过来,阮苏被绊倒,整个人扑到了塑胶跑道上。
双手和膝盖被划得生疼。
老师赶过来一看,就瞧见她手心和膝盖上全是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哪个同学帮忙带她去医务室?”
没人吭声。
阮苏微微抬头,队伍最前面,霍北辞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示。
她竟还期待霍北辞会站出来!
阮苏压下自嘲,收回目光忍着疼站起来:“老师,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
“真没事吗?”
阮苏点点头,强撑着半步半步往前挪动。
医务室的校医很忙,给她消了毒,把碘酒往她手里一塞,就出去了。
阮苏坐在床上,不敢弯腿,那会更疼,只能艰难地直着腿擦药。
突然一双修长的手抢过了棉签。
阮苏抬头看去,看到是霍北辞,心脏微微一颤。
她连忙想拿回棉签:“我自己可以……”
霍北辞躲过她的手,冷声道:“什么都自己可以,就不会一再受伤。”
阮苏嘴唇努动了一下,说不出反驳的话。
好像自己每次最狼狈的样子,都被霍北辞看到了。
他正低头给她上药,睫毛很长,薄唇紧紧抿着,依旧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认真的样子和记忆中的一样。
她不明白,方才霍北辞已经决定不管自己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过来?
“好了。”霍北辞站起身,把棉签扔入垃圾桶。
“谢谢。”阮苏低头小声道。
霍北辞没回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阮苏连忙追上去。
霍北辞步子迈得大,自己忍着疼跟在他身后,他也没有减速的意思。
渐渐地,她看着他越来越远。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逐渐无望……
第二天,阮苏因为腿疼,走得太慢,到教室的时候都快要上早自习了。
走进教室的时候,忽然发现赵玟曼就坐在中间,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阮苏一怔。
赵玟曼不是本校的学生,为什么在这里?
阮苏背后一凉,其他的同学看过来的目光比平常更加怪异。
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胆战心惊地走进教室。
刚走到座位上,就看到自己的桌子里塞满了垃圾,散发着一股臭味。
被人欺负惯了,阮苏沉默着把垃圾从桌肚里一点点拿出来。
就在这时,唐珏突然跑进来,一脸惊讶:“赵玟曼,你发的这个视频是真的吗?!”
阮苏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唐珏手中举起的手机里播放的,赫然是那天自己跪地哀求赵玟曼的视频!
阮苏惨白着一张脸看向赵玟曼:“你答应我不发的……”
现在全班人都知道了,那霍北辞呢?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他会怎么想自己?!
阮苏下意识的朝霍北辞的位置上看去,就对上少年复杂的目光。
耳畔,赵玟曼的声音响起:“我警告过你离霍北辞远一点,可你做了什么?”
她一步步走过来,做着精致美甲的指尖,用力戳着阮苏额头上的纱布。
“阮苏,你ʝ??就是个下等人,就该回去过你下等人的生活,聪明的话就赶紧退学,别在这儿恶心人!”
刺痛从额头处蔓延,阮苏知道她没资格,也没背景和赵玟曼对抗。
可想到要离开霍北辞,她就做不到。
重生一次,她不奢求别的,只要能见到霍北辞就可以了!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被阻止。
阮苏抬头看向赵玟曼:“我不会退学。”
闻言,赵玟曼有些恼怒,抬手就想打她——
下一秒,嗡闹的教室里响起一声:“够了!”
霍北辞起身走到赵玟曼身边,他很高,垂眸看向阮苏时,眼里瞧不见一点感情。
“人活着,要有自尊。”
扔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赵玟曼也扔下一声嘲笑,跟着离开。
徒留阮苏一个人在教室里,面对同学异样的视线。
往后的时间里,阮苏每天都在被欺负,被孤立。
头天晚上收拾好的桌子,第二天来时上面一定一片狼藉。
桌肚里时不时有垃圾,椅子上被倒胶水,作业本被撕……
一直到月考那天,阮苏被骗到体育室,关了整整一天,错过了考试。
成绩出来那天,她是倒数第一。
全年级哗然。
霍北辞皱着眉走到她桌前,质问道:“月考那天你干什么去了?”
阮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沉默。
见她这样,霍北辞眼里充斥着烦躁:“你是哑巴吗?还是听不见我说话——”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阮苏的右耳,最后“啧”了声,抿唇不语。
阮苏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霍北辞失望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就听霍北辞重新开口:“刚刚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阮苏轻轻嗯了一声,好似回应。
直到霍北辞走开后,她才走出教室。
办公室里,班主任责备道:“为什么没来参加考试?你要知道,你和这里其他学生不一样,他们成绩不好可以出国留学,而你没有成绩,就永远不能出人头地!”
阮苏垂着头,一句辩解也没有。
见她这副样子,班主任也有些无力:“明天叫你家长来一趟,出去吧。”
阮苏拿着全是零分的卷子回到了家中,不知道该怎么和奶奶说。
不料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一脸笑意地端着菜站在那里:“白萍,回来了?”
阮苏懵了,半响,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妇女正是阮苏的亲生母亲周婷。
周婷一脸愤慨地说:“你爸就是个混蛋,我和他过不下去便回来了,以后我来养你们。”
阮苏不信。
她爸妈都是一种人,怎么可能愿意给她和奶奶花钱!
但想到班主任让她叫家长,她不想让奶奶伤心,或许叫她去也行。
想通这一点,阮苏说:“你明天和我去一趟学校吗?”
周婷毫不犹豫同意了。
第二天,周婷进了办公室,阮苏站在门口。
她不知道班主任和周婷说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她就出来了,不但没生气,反而一脸高兴:“我听班主任说了,你和首富盛家的儿子霍北辞的关系不错,你可要把他拿捏住!”
“等你再怀上霍北辞的孩子,母凭子贵,以后咱们家就发达了!”
阮苏浑身僵硬,不敢相信一个母亲在教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事情!
她甩开周婷的手,正要说什么。
突然,一道门响。
阮苏抬头,就看到霍北辞从隔壁教室走出来,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冰冷与厌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