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栩从没有那么一刻,觉得那丧钟如此刺耳!
指尖传来的那凉意仿佛从心底滋生,席卷了全身。
他轻抚着符樱冰凉的面容,眼眶一阵发红。
“娇娇……”
翟栩轻唤着她的名字,想要得到回应,可那人却再也不会睁开眼!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跟随而来的梁宣瞧见翟栩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翻涌。
他跟在翟栩身边多年,从不知他对符樱是如此深情!
“指挥使……”
梁宣走上前,想要安慰几句。
翟栩却突然回过神来!
他俯身将符樱直接抱起,转身就走。
他不信,她会就这么死了!
当时符樱还想着离开,想着活着去静心庵,怎么会在这义庄了此一生!
他还没和她讲述一切真相!
他还没亲口对她说一句爱她!
翟栩心中嘶吼着,脚下步子愈来愈快。
而后上马绝骑而去,留给众人的只有马蹄带起的飞尘。
梁宣站在义庄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画卷。
那是他刚刚在棺中拿出来的,翟栩满心满眼只有符樱,竟未瞧见。
梁宣无声叹了口气,想着等回去后,再把这画还给他,也好有个表思的物事!
而此时,回京的路上。
怀中的身体已经逐渐冰冷,但是翟栩的身上却沁满了汗水,将他的衣衫层层浸透。
翟栩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心慌过,除了三年前。
那时是宫廷宴会,下了很大的雪,仿佛要将天地给淹没掉。
突然有刺客闯进来,刺杀唐熙丰未果,竟然掳走了符樱。
他顾不得其他,单枪匹马跑过去,打斗之时那人失手将符樱甩到山崖下。
这时突然陈冰言闯出来伸手想要拉住符樱,符樱因为太过于害怕手不停的往上抓竟然将她拉了下来。
翟栩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拼了命地抓住符樱,用尽全力才勉强将她带回皇宫。
最后,竟昏死在大殿之下。
醒来之后就被唐熙丰赐婚给公主,他甚是高兴。
但是又清楚地知道两人身份的差距。
况且自己满是危险,在没能根除危险之前,万不能耽误了她,更不能让她置于危险之中。
就这样,三年间他拼命办案,一个又一个功绩堆积成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高位。
就这样,他费尽心思花了三年布了这么一个大局。
现在终于成功了,但是符樱却到最后都没能等到他的解释。
刚到城门外。
翟栩就被挡住了去路,他定睛发现,来人竟然是唐熙丰。
“带公主回宫。”唐熙丰的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但是眼眶的血红却在将他所有的心情暴露出来。
翟栩听后,抱着符樱的手更紧了。
“请指挥使大人将公主殿下交给臣。”眼前的御林军直直的看着他。
他的手动了动,直接将符樱护在了胸口。
“翟栩,将娇儿给朕!”他嘴唇微动,不怒自威。
翟栩闻言,下马跪了下来:“求皇上让臣带娇娇回家。”
“娇儿是公主,理应回皇陵。”
唐熙丰的心中顿时涌现层层苦涩,他的娇儿就这样走了吗?
翟栩拼命地摇着头:“娇娇是我妻子,她应当跟我回家。”
唐熙丰挥手让侍卫将符樱带到马车上,眼中的怒火仿佛瞬间可以将他燃烧殆尽:“你说她是你的妻子,你可有尽到做丈夫的职责?”
“娇儿为何会突然提出要去静心庵?又为何会身中剧毒?”
身中剧毒?符樱为什么会中毒?
这不可能,他每日派人暗中保护她,绝对不可能!
翟栩呆坐在原地,任由唐熙丰将符樱带走。
是他对不起她。
祈轩殿。
唐熙丰将符樱带回她之前的寝殿,这里的陈设还跟之前一样。
他唤来之前帮他研制假死药的神医。
虽然他已经知晓符樱的情况,但是还是想搏一搏,看看能不能挣得一丝希望。
“神医,一定要救回公主!”
神医看了一眼符樱,叹了口气:“臣一定尽力而为。”
不过在他的手触碰到符樱的手腕时,整个人又惊又喜。
随后立刻将符樱的眼睛掰开,嘴边撑开,看完之后又摸了摸她的脉搏。
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快拿热水。”
唐熙丰对着身边站着不动的丫鬟喊道:“还不快去?”
随后,他将神医拉到一旁:“神医,如何?”
神医眼中都是惊喜:“公主确实身中剧毒,或许是因为她体制的原因,这毒竟然没有要了她的命,尚有一线生机。”
“神医,此话当真。”唐熙丰当然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却又怕神医哄骗自己。
神医一笑:“自然。”
唐熙丰心底澎湃成一片,他一步一步走向符樱,手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立刻弹了回来。
冰冷的触觉让他倒退了两步,整个人差点没站稳。
“神医,这就是你说的没要她的命?”
这触觉分明跟死人无异。
神医立刻上前扶住他:“皇上放心,公主只是现在血脉不顺,待臣给她开几副药服下,缓缓就好了。”
唐熙丰一直守在窗前,四周暖炉燃烧,烧的他的心格外暖。
指挥府。
翟栩坐在书房仔细的摩挲着桌子上梁宣送来的画卷,上面还有符樱的血,正好映在画中的衣衫上,添上一抹亮色。
画上她不施粉黛,照样美艳动人;嘴角含笑,令人如沐春风。
翟栩好久没有看到过她这般笑,每次见她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翟栩不知道,在符樱还没嫁给他之前,可是最爱笑的。
“指挥使大人,那女人说要见你。”门外突然有人通报。
翟栩抬眼,随后将画卷收起来放进衣袖中。
“怎么,她招了?”
那人摇了摇头:“还没……”
“嗯?”他的眼神凌冽的吓人。
那人连忙低下头:“她说要亲口告诉大人。”
“走!”
翟栩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何人给符樱下毒,之前都没事,陈冰言来了之后就出事了,此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也怪自己太心急,怕她惊觉之后逃跑,所以才会将她带回家。
除掉他们这件事,看来是不能再拖了。
大牢内。
陈冰言浑身是伤,嘴角却是含着笑。
“北城,你来了……”
“说!”翟栩没有看她,冷冷道。
“说什么?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有来看我了,之前你可是日日都会来看我的。”
她伸出手,想要摸翟栩的脸,但是由于铁链的束缚只能停在半空中。
“你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他咬牙切齿,一字銥誮一字道。
“没有。”陈冰言回答很是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