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夷对燕兮印象不错,上次温泉山庄那一趟,燕兮是霍渡那群人里对她最友好的一个了。
但现在她身边跟了霍溟……霍溟可是霍渡的堂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
果真,下一秒,霍溟的视线已经看向了郑凛叙。
虽然没问什么,但是许星夷心里已经有数了。
霍溟大抵和霍渡是一样的想法,认为她是一边勾搭詹彦青,一边又背靠金主。
“你也来买车啊?”燕兮单纯,她看向许星夷旁边的郑凛叙,“这是你叔叔么?”
许星夷:“……是。”
霍溟挑起眉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
许星夷这边刚和燕兮聊两句,工作人员就拿来了购车合同,给他们说细节。
燕兮也被霍溟带去那边看车了,走之前,霍溟还是听见了许星夷买的是帕拉梅拉,白色的。
价格是一百二十万出头,还是全款。
霍溟并不认为许星夷有能力自己买这辆车,后来他留意了一下,的确是她身边那个男人刷卡付钱的。
虽然许星夷顺着燕兮的话说那个男人是叔叔,但怎么可能。
四十多岁,器宇不凡又有钱的男人,还有个刚毕业的漂亮女人……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詹彦青知道这个事情么?
上周六出事的时候,霍溟也在现场,詹彦青为了许星夷把詹丹云气进了医院,许星夷却在这里被另外一个男人带来买车。
——
周日,霍渡回了一趟霍家老宅,临走的时候,霍溟跟了出来。
霍渡:“你有话说?”
霍溟:“彦青那边现在如何了?”
霍渡想起詹彦青叫嚣着“非她不娶”的模样,淡淡讽笑了一声,“鬼迷心窍。”
霍溟:“许星夷不是个简单人物。”
霍渡探究地看向霍溟,他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
霍溟:“昨天我陪燕兮去看车,碰上许星夷了,她在买车。”
霍渡:“嗯?”
霍溟:“是和一个比她大很多男人一起去的,买的帕拉梅拉,男的刷的卡。”
霍渡几乎不用考虑,就知道霍溟口中那个男人是谁了。
先是爱马仕的包、浪琴的表,现在又是七位数的豪车,郑凛叙对许星夷是如此大手笔。
霍渡的眼皮垂下,双眼中闪过阴翳,语气越来越冷,“还有呢?”
“燕兮上去和她说话了。”霍溟说,“燕兮单纯,以为那男人是她叔叔,她也没否认。”
霍渡嘲弄地笑出了声。
叔叔?
她还真是喜欢喊这种情趣昵称。
不知道为什么,霍渡突然就脑补了她把勾引他的那一套用在郑凛叙身上的画面,再娇滴滴喊他“叔叔”。
呵。
霍渡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周身散发的寒意,将霍溟都给吓到了,“四哥?”
“我知道了。”霍渡说,“你先回去吧。”
霍溟有些担心:“要不要和彦青说一声?”
霍渡:“他都能为了许星夷把亲爹气到医院,你觉得告诉他这些有用么?”
霍溟默,是有点道理,人鬼迷心窍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劝。
就是没想到,詹彦青这浪子,恋爱脑起来竟然这么恐怖。
从霍家回到别墅,几分钟后,徐斯衍便带着照片和视频来找霍渡了。
霍渡接上平板看起了照片,徐斯衍在一旁说,“简而言之,许星夷搬到了相府别墅,昨天郑凛叙又带她去提了一辆帕拉梅拉。”
霍渡的视线停在照片上,上面是许星夷和郑凛叙从相府别墅一起走出来的画面。
许星夷笑得很灿烂,和在他面前时的笑容,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霍渡将照片甩到一边,骨节清透的手指抓了抓领口,动作中隐隐透着烦躁。
徐斯衍越发觉得霍渡不对劲,他的反应,像是吃醋了。
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许星夷了吧?
徐斯衍忍不住说,“许星夷很可能是被郑凛叙包养了,她的那些手段,我猜都是郑凛叙培养出来的。”
徐斯衍看到过许星夷如何勾引霍渡,若是没经验的人,不可能做到那么娴熟。
霍渡洞若观火,“我对她没有兴趣。”
徐斯衍:“四哥,你还是赶紧把她弄走吧!不然后患无穷。”
霍渡:“留她有别的用处,你先回吧,人不用盯了。”
——
周日晚上,许星夷泡了个澡,出来吃水果的时候,接到了詹彦青的电话。
詹彦青:“你不在家么?”
许星夷:“你在哪里?”
詹彦青:“在你家楼下,按门禁没人开。”
“我暂时从那边搬出来了,住在我朋友家里。”许星夷报上了相府别墅的地址,“这里比较安全。”
詹彦青一听这话,立刻警惕起来,“他们找你麻烦了?”
许星夷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詹彦青那边立刻急了,“你等着,我去找你。”
“太晚了,我刚洗过澡,明天还得上班。”许星夷拒绝了,关心他,“你还好么?你父母那边……”
詹彦青抢着回答,“我没事。”
许星夷:“我听他们说,你爸爸被我气得住院了……对不起。”
詹彦青:“和你无关,和他吵架的人是我,你不用自责。”
许星夷的声音愈发愧疚,“那也是因我而起的,你姐姐说得对,我们的背景不合适。”
詹彦青:“她果然找你了!”
许星夷:“……”
詹彦青:“不管她和你说了什么,都别听。”
和詹彦青通完电话,许星夷一改方才我见犹怜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端起洗好的葡萄享用。
——
周一,詹语白顶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万华。
霍渡看到她憔悴的面色,随口问:“你生病了?”
詹语白苦笑,“昨天晚上,彦青突然去医院和我大吵了一架。”
霍渡拧起眉来,“他又发什么疯?”
詹语白疲倦地揉着太阳穴,声音都哑了,“还能是为什么,他觉得我背着他欺负了星夷,所以来找我算账了。”
霍渡:“……”
詹语白靠在了霍渡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很低落,“我刚到詹家的时候很拘谨,彦青总是和我说,在他心里,我就是他的亲姐……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别人这样对我。”
霍渡眯起了眼睛,手掌轻拍着詹语白的肩膀。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星夷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看到沙发上依偎着的两人,她惊慌失措,“对不起。”
霍渡面露不悦,毫不留情质问她,“梁聪没告诉你,进我办公室要敲门么?”
许星夷心中嗤笑,先前她不敲门进来的次数还少么,这次打扰到他和詹语白调情了,他不高兴了?
许星夷顿时红了眼眶,“对不起,是我打扰到霍总和詹总了,我这就出去。”
霍渡:“站住。”
许星夷:“霍总还有什么吩咐?”
霍渡看向一侧的詹语白,对许星夷命令,“过来给语白道歉。”
许星夷:“……”他有病吧?
詹语白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霍渡会提这种要求。
詹语白:“霍渡,算了……”
霍渡:“她不配你求情。”
说完,他又冲许星夷命令一遍:“滚过来道歉。”
许星夷扫了一眼詹语白,心中一阵嘲弄,她可真是会煽风点火,经她那么一“求情”,霍渡只会变本加厉刁难她。
这笔账,她记下了。
许星夷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詹语白面前说,“詹总,对不起。”
没等詹语白表态回应,霍渡已经开始刁难:“鞠躬不会?”
詹语白:“霍渡,你别为难她了,她也没做错什么……”
霍渡冷冷看着许星夷:“她做了什么,我想她自己心里有数。”
许星夷被霍渡的话逼出了眼泪,她死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隐忍又委屈。
弯腰鞠躬的时候,她的眼泪滴在了地上。
“詹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许星夷给詹语白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道完歉,她抬起手来,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霍渡的视线停在了她的唇瓣上,那里已经被她咬出了牙齿的痕迹。
想起那两片嘴唇对他做过的事情,霍渡的小腹钻起了一股燥热。
他厉声命令:“滚出去。”
詹语白看着许星夷哭着离开,“我们会不会对她太过分了?她哭得好厉害,我怕彦青……”
霍渡:“我们不过分,她就不挑唆了?”
霍渡字里行间都是对许星夷的不屑,詹语白甚少见他对一个人情绪这么激烈,厌恶都写在脸上。
詹语白:“要怪,只能怪彦青不争气……哎,他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
——
许星夷回办公室拿了化妆包,站在洗手间镜子前补妆。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就想冷笑。
霍渡这个狗东西,对未婚妻还真是百般维护,借她不敲门为由发挥,实际上是让她就周六活动的事情和詹语白道歉。
而詹语白也心知肚明,这对狗男女在刁难人别人的时候,真是十足默契。
霍渡大抵觉得光让她道歉不够,临近下班的时候,忽然让梁聪安排了一堆工作下来。
许星夷看着堆成山的工作,再看看一脸假笑的梁聪,“今天做完?”
梁聪:“是的,整理好发我邮箱,抄送霍总一份。”
许星夷在心里问候了霍渡的祖宗,给她安排这种繁琐、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刁难中又带着羞辱。
她一个国际金融硕士,霍渡让她做Excel表格。
这是在给她喂屎,她还不能说不吃。
许星夷做完表格,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她检查了一遍,按梁聪的要求发了邮件,然后就关电脑下班了。
为了做这表格,许星夷晚饭都没吃,眼睛不间断盯着电脑屏幕五六个小时,快要瞎了。
许星夷忍着饥饿往电梯走,过去之后才发现,办公楼的普通电梯已经停了。
现在只有给霍渡单独用的那部电梯还在运行。
于是许星夷决定去那边等,结果一过来,就迎面碰上了霍渡。
凌晨的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光线很暗,霍渡一手插在口袋里睥睨着她,原本就阴郁的脸,在夜里显得更加骇人。
许星夷上去,纤细的手指扣住了他的皮带,“哥哥是在等我么?”
话音刚落,手腕忽然被霍渡反手擒拿住,她整个人被霍渡拽进了电梯,后背摔到了墙壁上。
不等她动,坚硬的身体已经压住了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快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哥哥今天想玩电梯play么?”许星夷主动提起腰来,一条腿抬起,膝盖往他大腿上蹭。
“除了发浪,你还有什么手段?”霍渡冷声质问她,“一天没有男人你会死是么?”
许星夷咂摸了一下霍渡的话,一股子的酸味。
他是不是自行脑补了什么?
果然,下一秒,霍渡便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你在詹彦青和郑凛叙面前,也是这些手段?几个男人才能填饱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