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上海。
阴雨连绵。
沈繁星躺在床上，枕旁尚有余温。
顾司礼把玩着她的头发，声音淡漠：“你该走了。”
沈繁星将头埋进被子里，有些出神。
她爱了顾司礼五年，这五年来顾司礼对她总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无论多晚，顾司礼永远不会留她过夜。
似乎比起情侣，他们更像是……地下情人。
顾司礼见沈繁星不应声，动作一顿，眉头蹙起来：“还有事？”
沈繁星看着顾司礼，心下一动，至少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顾司礼身为顾氏集团的总裁虽然繁忙，但对于自己的事一直是面面俱到。
想到这，沈繁星压下心中涩意：“没有，你不用……”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司礼冷声打断：“我还有事。”
说完，顾司礼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沈繁星看着他的背影怔愣着，直到楼下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他的关心一如既往，总是这样的点到为止，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沈繁星垂下眼，心里泛起微微苦涩。
……
翌日，芭蕾舞团。
“恭喜你啊，繁星，《黑天鹅》的女主已经确定下来，就是你了。”
舞团的团长将一束玫瑰花递到沈繁星的怀里，微笑着开口：“加油。”
沈繁星接过玫瑰花，嘴角勾起一抹灿烂地笑：“谢谢团长，我会好好练习的。”
她为了能够担任这次舞剧的女主角，努力了许久。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国际舞台，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沈繁星脚步轻盈的回到了休息室，连舞蹈服都来不及换下，连忙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没有一条消息传来。
沈繁星咬了咬唇，原本亮晶晶的双眸暗了下去。
这么多年，顾司礼从来不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和打电话。
想到这，沈繁星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顾司礼的电话。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沈繁星微微蹙眉，顾司礼或许在忙？
她再次拨通了别墅管家的电话，嘴角带着笑意：“今晚我想亲自下厨。”
深夜，别墅内。
沈繁星坐在餐厅里，桌上摆满了顾司礼爱吃的菜肴，却早已变得冰冷。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一点。
直到桌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门外才传来声响。
顾司礼一身冷气，眉头一皱：“我今天没有叫你来。”
沈繁星咬了咬唇，佯作无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
话未说完，顾司礼上前扣住了沈繁星后脑勺，倾身吻了上去。
沈繁星身子一僵，抬眼看着顾司礼，却对上了他双冰冷的视线。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眼里毫无爱意，却能做着如此亲密的事……
顾司礼却俯身抵住了沈繁星的唇，再次以吻封缄。
直至凌晨。
浴室里传来‘哗哗’地水声。
沈繁星靠在沙发上，看向浴室的方向。
桌上，顾司礼的手机突然响起。
沈繁星下意识看去，是一条短信。
【司礼，我马上就到了哦，密码还是我的生日对吗？】
沈繁星看着短信上的名字：苏子晴。
苏子晴，曾经国内的芭蕾舞首席艺术家，年纪轻轻便进入了国际舞团。
刹那，沈繁星觉得周遭温度骤降。
此时，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顾司礼瞥见沈繁星拿着自己的手机，面色冷沉：“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沈繁星看向顾司礼，声音很轻：“苏子晴回来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司礼闻言，眉头蹙了起来，声音冰冷：“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想子晴误会，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吧。”
第二章
沈繁星身形一颤，瞳孔猛地收缩。
沈繁星自嘲般一笑，眼里蓄满了眼泪：“那我算什么？这五年又算什么？”
顾司礼紧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沈繁星，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耐烦：“我记得我给了你钱。”
“成年人你情我愿，如果你觉得不够，这里有五百万。”
说着，顾司礼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了沈繁星的面前。
沈繁星看着那张银行卡，睫毛轻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拿起那张银行卡，苦笑了一声，看着顾司礼，鼻尖有些酸涩。
“顾总还真是大方啊，五百万来买我的青春，我还挺值钱的。”
顾司礼看着沈繁星，面露不悦。
他最烦沈繁星的话里有话。
正准备开口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两人向外看去，一个身穿白色羊绒大衣，清秀明艳的女人站在面前。
是苏子晴。
苏子晴看着沈繁星，转头问顾司礼：“司礼，这位是……？”
还没等沈繁星反应过来，顾司礼便一把抓住沈繁星的手腕，将她拽至玄关门口。
沈繁星看着顾司礼，后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语调低沉冰冷：“一个保姆而已。”
沈繁星看着眼前男人，心骤然冷了下来。
她跟了顾司礼五年，却只换来了一句‘保姆’。
指甲掐紧了手心，阵阵钻心痛意叫沈繁星回过神。
她垂下眼帘掩去泪光，声音很轻：“我先走了。”
话落，沈繁星逃一般离开了别墅。
室外，寒风凛冽。
风呼啸着划过沈繁星的面颊，她紧咬着唇，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
翌日，舞团内。
沈繁星面无表情地排练着《黑天鹅》。
昨天的场景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她心口一阵堵塞，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正想着，耳边传来了团长的声音：“以后就由苏小姐来接任我们舞团的指导了，大家掌声欢迎。”
沈繁星回过神，向不远处看去。
苏子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站在顾司礼的身旁，笑的一脸温柔。
沈繁星的呼吸一滞，耳边响起了团员的议论声。
“苏子晴？她不是去了国外做首席吗？怎么会来我们舞团做指导。”
“你不知道吗？苏子晴可是顾总的初恋女友，这次肯定是为了顾总回国的。”
“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也要留在顾总身边，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沈繁星的手猛地攥紧，看向苏子晴。
正巧苏子晴看了过来，两人对视，苏子晴一怔，转头看向顾司礼，故作好奇：“这不是你家的保姆吗？也在这里跳芭蕾？”
在场的人一愣，转头看向沈繁星，空气中陷入一片寂静。
顾司礼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一旁的团长打破了尴尬，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黑天鹅》舞剧的女主角，沈繁星。”
苏子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沈繁星，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
后台处。
沈繁星坐在化妆镜前，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沈繁星一惊，猛地抬头看去，镜子里，苏子晴正站在自己身后。
苏子晴看着镜子中的两人，弯身慢慢向沈繁星靠拢。
她突然轻笑一声，贴着沈繁星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司礼不喜欢你还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
“因为你我的眉眼和身形，一模一样。”
镜子中的两人相似五官慢慢重合，而苏子晴嘴角还勾着那抹挑衅地笑。
沈繁星心里开始一阵慌乱，颤着眼睫猛地站起转身。
二人视线相对。
苏子晴挑了挑眉，笑着开口：“说来我还真要感谢你，这五年来代替我陪伴在司礼的身边，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把位置让出来了。”
沈繁星垂着的手收紧，不敢相信这五年来，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
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苏子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道低沉男声。
“就凭她是我的未婚妻，沈繁星，没资格说这种话的是你。”
两人闻声看去，顾司礼就站在化妆间的门口。
他冷冷地看着沈繁星，就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沈繁星的心猛地被刺痛，苏子晴立即上前走到顾司礼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沈繁星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手狠狠攥紧，咬着唇问顾司礼：“你要娶苏子晴？那我这五年……算什么？”
顾司礼神情未变，薄唇轻启：“算做了个不亏的生意。”
沈繁星的心一沉，瞳孔猛地收缩。
她只觉喉咙被堵住一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团长走进来，看着三人，打破了僵局。
“顾先生，给苏小姐准备的接风宴已经安排好了。繁星，你快收拾，别让大家久等了。”
顾司礼没再看沈繁星一眼，带着苏子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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