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空吗？」
申悦温柔知性的声音从手里那头传来。
我拿出手机搜，想看看她又想做什么妖。
贺星竹想都没想就要答应，我举起拖鞋猛地拍向旁边的抱枕，抱枕被拍出十米远。
听到动静的贺星竹颤了颤，支吾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满意地笑了笑，刚好搜到申悦刚才在跟跟粉丝互动直播，现在是中场休息。
我大概已经猜到申悦想干什么了。
果然就听到申悦在说：「我在开直播，你能来我直播间唱几首歌吗？我想回报一下支持我的粉丝朋友。」
好家伙，沪打京听，一把好算盘。
贺星竹作为影视歌三栖的顶流，平时一首歌的片酬比她一晚直播的收入都高，还想让他多唱几首。
她回报粉丝，却要让贺星竹免费出力。
然而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贺星竹这傻子却不止一次这样帮过申悦，基本申悦有求他必应。
他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却偏偏长了个恋爱脑。
从申悦还是个不出名的小演员的时候，他就公然给她送资源。
申悦能两年时间火到现在一线小花的地位，少不得他这顶流出力出钱出热度。
但人家申悦多聪明啊，既要名也要利，她要立独立女性的人设，不想被绑上标签，又舍不得贺星竹的热度，所以她就一直吊着贺星竹。
在外就说跟贺星竹只是朋友，有需要的时候就找贺星竹，利用他的名气资源。
就算如此，贺星竹还是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不求回报。
恋爱脑到经纪人每天被气到吐血，粉丝每次看到他给申悦热度都抓狂，他妈知道了都要怒花一千万找我来管教他的地步。
秉着职业素养，我丢掉了拖鞋，在贺星竹惊恐地目光中，一掌捏碎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贺星竹敢答应，我就敢打断他的腿。
「星竹，你在听吗？」
申悦迟迟没等到贺星竹的回应，疑惑地发问。
我又拿起装水果的碟子，徒手就要掰成两半，贺星竹吞咽着口水，神色慌张地抓住我的手，对那边撒谎道：「抱歉，我最近没空。」
申悦明显错愕了一瞬，但很快她就收拾好情绪，颇为落寞地说道：「是吗？你在忙什么？」
毕竟以前贺星竹就算是工作忙得没时间休息，都能抽出时间来答应她无理的请求。
「总之……就是有点事，家事……」
我想抽回手，但贺星竹抓着我不放，我一个用力，他急忙敷衍申悦几句，挂了电话，然后双手抢过碟子。
「我拒绝了！你别掰了！伤到手怎么办，我拿去洗。」
说完他就抱着碟子跑了。
我担心他阳奉阴违，拿出手机点开申悦的直播，开了静音丢一边。
申悦重新进入直播，估计是刚才被贺星竹拒绝了，脸色有些不自然。
被粉丝问起今晚贺星竹会不会来，她直播间里一大部分观众，几乎都是冲着她每次直播都能请到贺星竹助阵而来。
申悦一开始当没看到问贺星竹的弹幕，被刷屏多了，才模棱两可地说：「星竹最近很忙，他不一定来。」
啧，什么叫茶艺。
把拒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为自己挽尊。
「可是哥哥最近都没有行程诶，休假半个月了，都没有机会见到他」
有一条贺星竹粉丝的弹幕飘了过去。
不知道申悦有没有看到，反正她粉丝是看到了。
「这是悦悦的直播间，某人的粉丝为什么总来问贺星竹？」
「就是，每次直播都被贺星竹刷屏，烦死了」
「贺星竹的粉丝是没有家吗？在别人直播间里当孤儿」
这就叫端起饭碗骂娘。
三句话，瞬间挑起了直播间里贺星竹的粉丝的怒火。
贺星竹这两年给申悦送过多少资源，粉丝闹也闹过了，他还是我行我素，而且还不爱营业。
最后逼不得已屈尊去蹲别人直播间刷礼物，到头来被人指着鼻子骂孤儿。
「吃够热度现在嫌我们竹林烦了，过河拆桥了是吧」
「姐妹们，咱可以委屈但不能没有底线，就算一个月看不到哥哥营业，也犯不着在这里贩剑，我退了！」
「我也退了，回去刷视频不比在这里挨骂强吗」
一时激起千层浪，等一个个账户退出后，才会发现申悦的直播间里贺星竹粉丝的含量有多高，这几乎都掉了一半热度。
等申悦被工作人员提醒热度狂掉后，这才发现刚才直播间里发生了，她脸色变了变，但碍于直播，又只能忍住。
她急于找补：「大家别吵架，我跟星竹是很好的朋友啦，大家也都好好的，我给你们跳支舞吧！」
然后在镜头前扭起了最近很火的网红舞，可是贺星竹的粉丝该走的都走了，她再怎么掩饰太平也没人回头。
而且竹林冲着贺星竹来的，她扭得再欢也没人买账。
短短几分钟，申悦直播间热度从第一掉到了第五。
我摸了摸下巴。
竹林被人指着鼻子骂孤儿，这何止是一点委屈啊，我一个局外人都替她们委屈。
所以等贺星竹甩着湿手进来的时候，我朝他伸出手。
他呆了一下，红着脸不明所以地把手放进我手里。
我拍开他手：「你手机给我。」
「干什么？」贺星竹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我。
我登上他的微博，发了一条直播通知，然后在直播平台后台操作，预约了十分钟后的直播。
「出道五周年零一百天宠粉福利。」
我把手机怼在他面前，「拿着，今晚不播满两个小时不许下播。」
贺星竹拿着手机，一脸茫然，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手里举着拖鞋，「好好干。」
贺星竹便乖乖地举着手机。
那边贺星竹的粉丝刚从申悦直播间吃了一肚子委屈，转头就看到正主发了直播通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这边直播一开，瞬间就涌入了几百万观众，小小直播间卡掉了几回。
好在平台工作人员反应及时，才稳住了摇摇欲坠地直播间。
「呜呜呜真的是哥哥，哥哥终于开直播了，我死而无憾了」
「刚从那边受完气，真的瞬间被治愈了」
「哥哥你多开开直播，下次开播提前通知，你的竹林可不止这点人数啊」
「就是就是，咱们竹林才不是没有家」
贺星竹头一次自己开直播，以往他都是工作人员帮他弄好了，他只负责对着镜头走完流程。
这样举着手机近距离看密密麻麻的弹幕，他有些无措地朝我看来。
我连忙用手机打字，字体调到最大朝向他：「回答粉丝问题，跟粉丝聊天。」
贺星竹高度近视，又不爱戴眼镜，所以看远的东西要眯着眼才行，看清我打的字后，他回头去看粉丝的弹幕。
有粉丝问：「哥哥怎么突然开直播啦？」
他想了想才回答：「出道五周年零一百天宠粉福利。」
我：「……」
你抄答案都不带改的吗？
粉丝又惊又喜。
「哥哥最近都在做什么啊？」
贺星竹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没做什么，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哥哥段位多少了？又掉下钻石了吗？」
「楼上瞎说什么大实话，把哥哥气跑了怎么办，你应该问看的什么电影」
看到这两条耍宝的弹幕，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谁在笑？」
「工作人员吧，哥哥扣工资！她竟然笑你诶！」
「笑死我了，你们夺笋啊」
贺星竹委委屈屈地告状：「不敢扣，会被打。」
8
「谁啊，竟然敢这么对老板！」
「哦哟，终于有人能管得住你了」
我顿时笑不出来了。
我有点紧张。
好在贺星竹还算有理智，没把我直接供出来，他转移了下话题：「今天看的电影是『春茧』，你们看过吗？」
「当然！这可是哥哥的第一部电影啊，我都n刷了还是看不够」
「原来哥哥也喜欢看自己的电影吗？」
贺星竹脸色微变：「不喜欢。」
「哈哈哈既然不喜欢怎么还看啊」
「有人喜欢。」贺星竹说着又朝我看过来。
这时候已经开始有粉丝怀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