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把她当成他夫人了。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月南思眼见萧翊川话音落下后越来越炙热的目光,心中慌乱。
“萧大人,你定是认错人了,我是湄疆的公主,我从小就生活在湄疆,怎么可能是你夫人!”
可说完,月南思却越发感觉自己的心口处疼得厉害。
她其实也有些不自信,毕竟,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一月前。
皇兄说她是坠入寒潭,他将她救了上来,发高烧,才将从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可她下意识,不想告诉眼前之人。
“怎么可能,我们成亲七载,我对你很熟悉,别说你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我就知你没死,你和花槿串通起来骗我的。”
萧翊川的手沿着他的脸颊往下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月南思瞳孔皱缩:“你真的认错人了。”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分开后,她终于能坐起来,逃也似的离开,却被萧翊川一把抓回来。
“你的腰后有一处疤痕,是不是,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闻言,月南思浑身一僵。
等到反应过来,她一脸气愤:“萧大人,我是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家,你这样污蔑,简直是太过分了!”
可她是弱女子,根本没力气反抗,眼见萧翊川将她扔到床上,向着她走来,她也无能为力。
月南思心中越发急躁。
那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没动静。
外面,花槿在驿馆门口见萧翊川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径直就进了月南思的院子。
一进去就看到锦衣卫和湄疆的侍卫剑拔弩张,兵戎相见。
“你们在干什么?”花槿怒喝一声,自然是对着那群锦衣卫。
她就知道,萧翊川仗着深受皇帝宠信,便唯所欲为,连同他手下的人也一样。
锦衣卫们这才住手。
花槿穿过人群,看着金缕阁紧闭的门和站在外面的丫鬟,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上前直接将门踢开。
床上,月南思紧紧抓着衣服,威胁道:“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皇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可萧翊川依旧阴沉着脸,蛮不在乎的将她反过来,就要掀开她的衣服。
就在这时,门被踢开了,一缕光冲了䧇璍进来。
萧翊川看过去,见是花槿,脸色更加阴沉。
又是她!
花槿一踢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连忙冲过去。
“萧翊川,你——!!”
花槿实在是太气愤了,指着萧翊川,连话都说不出来。
月南思连忙裹着被子,从床上起来,怒气冲冲道:“花将军,你都看到了,你们天朝的臣子轻薄于我,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皇帝,你给我作证,我一定要让他,再也不能做男人!”
话音一落,花槿猛地转身,震惊地看着她,好像看到鬼一样了。
这性子……像极了溶月嫁人之前的性子。
萧翊川背脊一凉,下意识夹紧双腿。
他脱口而出:“如果我不能做男人,你就可以嫁给别的男人了?休想!”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都有些震惊了。
什么时候,能从萧翊川嘴里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了?
诡异的是,月南思也觉得有违和感。
为何会如此?
她很确定是第一次见到萧翊川。
很快,月南思想到他的无礼举动,又道:“本公主不是你夫人,你夫人去世,定是你没好好对她,像你这种蛮横无理的男人,失去她,是你活该!”
活该!?
“或许是我活该。”
萧翊川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花槿和月南思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翊川在她们二人愣神之际离开了。
反正有花槿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出门以后,秦时和众锦衣卫皆跟了上去,一队人浩浩荡荡离开。
走到驿馆门口,萧翊川忽然停住脚步。
秦时立即上前:“主子,何事?”
萧翊川命令道:“去查查湄疆十公主之事,事无巨细,本官都要知晓!”
……
屋内。
花槿也很意外他就这么走了。
她回过神来后,便朝月南思请罪:“还请公主饶过萧大人今次!”
此话掷地有声。
说完,屋内一片寂寞。
娜言和娜书终于可以进来,伺候好月南思整理好衣物,娜书看了一眼求情的花槿,怒道:“公主,你一定不可以饶了这登徒子。”
月南思看了一眼还维持着请罪姿势的花槿,来到了外面的桌子旁坐下。
“花将军,你到是说说,我为何要饶一个轻薄我的登徒子?”
花槿缓缓转过身来,被手臂挡住的面部落下一层阴影。
“我自然希望他死,自从知道他让我的好友溶月受了那么多苦后,我和他边不共戴天。”
“原来你们互相看不顺眼,是因为有这样一段渊源。”
月南思喝了一口茶,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花槿继续道:“但是我也知道,他只是把公主当成了他去世的妻子才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就算是溶月在世,也不会希望他死去的,所以我想向公主求情。”
月南思端着茶杯,黑眸一转道:“可我受了委屈,没什么好处,我可不能原谅他,不如,你把他们二人的故事告诉我,若是说得我高兴了,我可以考虑。”
花槿一愣,抬头,和月南思充满兴味的双眸撞个正着。
如果说人的身份,脸庞都可以改变的话,那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眼睛。
这双清澈的黑眸,让她有些恍神,也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苏溶月。
可她对他们全然陌生的神情,又不像是演的。
月南思提醒道:“如何?”
花槿敛了敛神,开开娓娓道来。
娜言和娜书立即准备了瓜子和瓜果糕点放到月南思面前。
这是听故事的必然准备。
花槿娓娓道来。
“这个故事还要从十多年前开始,溶月还是王府郡主,对少年时的萧翊川一见倾心,只可惜,那时,萧翊川已有婚约,便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宋映雪……机缘巧合,皇上替溶月和萧翊川赐婚……可成亲七年,却是溶月悲剧的开始……”
她从苏溶月年少时对萧翊川的一见倾心,再到成亲后独守空房的悲剧,再后来,她病了,夫君年少时候的未婚妻回来了……
再到萧翊川休妻后,苏溶月离开,却无处可去,死在马车上,而她找到萧翊川的时候,他却在风月楼寻欢作乐……
月南思听得认真,蓦然,感觉眼眶湿润。
她回过神来,抬手摸了一把脸颊,摸到了一片泪水。
花槿盯着月南思眼角的泪水:“公主为何哭了?”
月南思接过娜言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可能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爱一个人,萧翊川,如今可是后悔了?”
后悔没有在自己夫人生前时,好好对待她?
失去她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对她念念不忘?
花槿不懂感情,听她这么一说,才陷入思考,是这样吗?
萧翊川如今的行为,是后悔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花槿放在桌上的手攥紧:“溶月已经死了,永远的不再了,如果萧翊川后悔,那他就更应该好好活着,让他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感受煎熬和思念!”
话音落下,月南思已经平静下来,她激动的拍案而起:“好,那我这次就饶了他,这样的男人,才不能让他提前跟他可怜的夫人在地下团聚!”
“多谢公主!”
月南思笑道:“花将军,既然如此,那你就欠我一次人情了。”
“是,在我能帮助公主的范围,我一定竭尽所能。”
花槿再次月南思的笑容,有些恍惚。
忽然,月南思有些好奇:“华将军,我真的跟萧翊川的那位夫人,如此相似。”
这个问题,花槿也回答不出来。
她从驿馆离开,直奔俊疾山。
山头,苏溶月的墓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春季,冰雪消融,墓碑周围长满了矮小的绿草。
看起来充满生机,可她的好友却已经永远长眠地下了!
花槿已经换掉了铠甲,穿上寻常男装。
她缓缓走到墓前,从怀里摸出一包糕点,缓缓打开。
“溶月,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栗子糕,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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