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
许少聪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唐钰珺当即朝他肩膀招呼了一拳:“小点声!”
许少聪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唐钰珺啊唐钰珺,怎么说当初咱俩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结婚不告诉我就算了,离婚了也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唐钰珺白了他一眼:“怎么告诉你?你十六岁就入伍,也不知道被调到那儿,要不是我到这儿当兵遇着你,我都以为你早退伍下海了。”
许少聪比她大两岁,以前是一个大院的,但许少聪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先后牺牲,他是被二叔养大的。
她从小娇生惯养,整个大院也只有他受得了她的小姐脾气,肯带着她玩。
想起往事,唐钰珺总是不免唏嘘,上辈子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位旧友,没想到这辈子阴差阳错还遇上了。
许少聪撇撇嘴:“你够可以的,居然嫁了个旅长,但怎么就离了呢?看他长得不错啊。”
唐钰珺深沉地舒了口气,由衷感叹:“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秦逸霖长得的确很好看。
上辈子她在打靶场看见他,一眼就沦陷了,只是没想到换来的结局是那么惨烈……
许少聪还想继续问,唐钰珺却扭头走了。
他忙不迭跟上:“那什么,我当你未婚夫这事儿,能不能别乱传,不然我以后咋处对象啊?”
“放心吧,咱们就在他面前做做戏就行。”1
唐钰珺不得不承认,她跟秦逸霖赌了口气,因为之前的种种,她心里是有怨恨的。
即便秦逸霖不爱他,她也想找个‘未婚夫’给他心里添添堵。
……
一个星期后。
东海军区,旅长办公室。
开完会的秦逸霖放下帽子,心不在焉地坐到椅子上,脑子里还不断地去想唐钰珺的事。
“未婚夫……”
他呢喃了句,怎么都觉得这三个字那么膈应。
才三年,唐钰珺就已经放下过去的所有吗?
可仔细一想,她当初嫁给自己嫁的也匆忙,或许也只是对自己一时兴起……
想到这些,秦逸霖脸色微沉,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似的,闷的喘不过气。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敛去眼底情绪,抬眼看去,连忙起身敬礼:“司令。”
韩司令走进去,示意他坐下:“刚刚在会上看你有些走神,以前你从不这样。”
顿了顿,他又问:“听说钰珺加入了燕北军区的野战队,还要过来帮忙带兵,你是在想这件事?”
秦逸霖抿着唇,点点头。
韩司令叹了口气,但还是口吻严肃的叮嘱:“她既然带着正事回来,你也要懂点分寸,不要把个人情绪掺杂进来影响自己,还影响了钰珺。。”
秦逸霖皱眉,认真回应:“我明白。”
见他这样回答,韩司令才满意点点头,又做了番思想工作才离开。
周遭陷入沉寂,秦逸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唐父问问。
拿上帽子,他风似的跨了出去。
从警卫员那儿唐父今天没值班,他便回大院去找。
‘叩叩叩!’
秦逸霖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谁啊?”
伴着熟悉的声音,大门被拉开。
四目相对,唐钰珺诧异看着同样惊讶的秦逸霖,立刻皱起眉:“秦旅长,有事吗?”
又是秦旅长。
秦逸霖眼底划过抹不悦,他从没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别扭。
见她没有要自己进去的意思,他生硬挤出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刚落,许少聪端着满是面粉的双手出现在唐钰珺身后:“钰珺,谁啊?”
一见是秦逸霖,他也顾不得手上的面粉,立刻立正敬礼:“秦旅长。”
唐钰珺皱眉看了眼许少聪的手:“蹭裤子上了,一会儿记得洗完手再揉面。”
许少聪啧了一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那你一个人吃。”
面对‘打情骂俏’的两人,秦逸霖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灰,几乎是压不住涌上心的妒意,他猛然抓住唐钰珺的手,直接把她拖走。
“跟我过来!”
许少聪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两人早就没影了。
他想追,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
两人到底是夫妻一场,秦逸霖又是旅长,再有什么不愉快,总不至于打人吧。5
想到这些,许少聪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转头回厨房继续揉面。
枝头的落叶被风吹落,又被匆匆踩碎。
“秦逸霖,你放开我!”
唐钰珺吃痛挣扎,可禁锢手腕的手就像铁链,让她难以挣脱。
终于到了个僻静的岔路口,秦逸霖才放松了力道,却还是没有松开手。
凝着唐钰珺愠怒的眼眸,他声音微哑:“我跟你还没正式离婚,你就找个未婚夫,把军婚当儿戏了吗?”
听了这话,唐钰珺憋了三年的火‘噌’的冒了上来:“你是在教训我吗?”
秦逸霖抿着唇,眉头几乎拧成了个结。
唐钰珺狠狠抽回手,话锋猛然一转:“你曾经对迟小月说过,等她长大就娶她对吗?”
闻言,秦逸霖面色微紧,头一次略显紧张地解释:“当时她哥哥刚牺牲,她心态随时崩溃,我不得不那样安慰她,我对她从来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顿了顿,他眼底破天荒浮起抹愧疚:“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贿赂医生伪造病历,还几次诬陷你……的确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受了委屈。”
唐钰珺怔了瞬,心绪开始复杂。
上辈子她哪里有机会听秦逸霖说这么多话,只是现在听来,仿佛都好像都多余了。
她看着他:“所以呢?你要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