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那剑再往前一点,时宴就会面向当场,可时宴却一动不动,只满眼痛苦望着姜岁宁。
这一副任由姜岁宁宰割的样子,却反而让姜岁宁心中提不起劲。
她冷淡收起剑:“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她要留着时宴的命,她要让时宴亲眼看到,他所爱重的师门覆灭。
只有这样,时宴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玄阳子,把人带回瞭望殿。”
说完,姜岁宁转身就走。
时宴想要追上去却被玄阳子拦住:“你就没点眼力见,陛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看见你,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时宴冷冷瞥了一眼玄阳子,神色间的冷酷一如从前:“若是这其中有正阳派插手,我必会让正阳派覆灭在岭南之前。”
不用时宴解释细说,玄阳子也知道。时宴说的是他和姜岁宁之间的纠葛。
不过这事啊,他还真不怕查,玄阳子甚至收了剑,还哥两好的拍了拍时宴的肩膀。
“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知道有哪个神人竟然闯过了岭南派的天堑,盗走了你们的机密,还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把你这个大弟子耍得团团转。”
“啧啧,这背后之人毁了你三年来的谋划,我猜啊他指不定还和你熟的很。”
都说,对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玄阳子是时宴一直以来的对手,他倒还真知道时宴真正做了什么?
时宴一个冷眼睨过来,玄阳子便知道时宴动怒了:“罢了罢了,不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了。跟你这个姜岁宁待在一块,无趣极了。”
“哎呀,我还是去看看陛下今天选了哪个夫侍事情比较有趣?”
闻言,时宴的脸色顿时一沉。
玄阳子感受到了这忽然冷烈的气场,只勾唇笑笑,心道:今晚有好戏看。
日暮西沉,夜渐已深。
时宴的进宫并没有给姜岁宁带来多久的影响,只是中途大内侍又来找了她一次,只为了一些宫人分配的小事。
她摆手让人自己决定,这种小事她没有必要费心。
姜岁宁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回到寝殿,只是刚刚走进浴池,她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但她明显感受到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是谁?
哪家的刺客藏身的本事这样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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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宁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劈开屏风,一个黑影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身玄衣的时宴。
“你来这里做什么!”姜岁宁冷脸。
傻子都能看出来姜岁宁对他的不喜欢,此刻时宴心中的酸涩和痛苦交织。
玄阳子之前说的话又浮现在时宴的脑海。
侍寝。
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那些如花瓣一般的甜蜜美好会被别人品尝,他就恨不得杀掉她身边所有的人。
他从未有过这样暴虐的心思,可如今他也不想控制。
走火入魔便走火入魔吧。
时宴一个闪身,在姜岁宁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把人压在了屏风上。
姜岁宁顿时怒气上涌,可她却发现她竟然挣扎不开,她正开口要骂,却发现按住自己的时宴竟然在发抖。
凝眸细看,时宴的一双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这一张冷静自持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脸的偏执。
他说:“你是我的妻,我的。”
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眼中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烈成实质。
如斯的感情,哪怕是千百万句,我爱你都抵不上。
姜岁宁感受到了这份情谊,可她却只觉得嘲讽。
多可笑。
时宴竟然爱她。
她忽然不想挣扎,她靠在屏风上,冲着时宴淡淡一笑,又满不在意的语调问:“你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
时宴没有回答,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了,她这个笑蛊惑着时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吻住那心心念念的唇。
可姜岁宁却偏头躲过,还道:“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许碰我。”
感受到姜岁宁不再挣扎,时宴的心中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暴虐。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沙哑道:“宴虽在意生死,可也不会因生死出卖感情。”
“哦,”姜岁宁拖着长长的音,故作恍然大悟,而就在时宴以为可以和她亲近之际,姜岁宁的眼中忽然涌现清晰的嘲讽。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不是那什么天命啊,生死情劫之类的?”
“国师,时宴,你这份爱可真是伟大呀,一边爱着我,一边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生不如死。”
时宴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争论,不管你编一个什么原因出来,可我这三年来受到的冷遇是事实,被嘲讽也是事实,外祖父当宁受刑也是事实。”
姜岁宁忽然拉近自己和时宴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的鼻翼上。
近在咫尺。
去宛若天涯。
“你但凡记得一点,当宁在金銮殿上对我的视而不见,就不会愚蠢的跑到我面前说你爱我。”
姜岁宁一点点推开他,眼中的嘲讽冰冷如尖刺:“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对我这副身体食髓知味更让人信服。”
她每说一句,时宴眼中的痛意就深一分。
到最后,那双眼红的跟入魔已经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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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惹尘埃
姜岁宁朝里走去,没走两步,却看到了屏风不远处倒在地上昏睡的陌生男子。
男子身上还裹着侍寝专用的红绸布,姜岁宁一愣,随后想到这大约是那些不知所谓的官员给他送来的宠物。
她眉头一皱,她虽然登基,可又不是姜皇那等好色之徒,想到后宫的那永不停歇的争斗,她就厌的很。
她正要呵斥,可转头一完,却见到时宴死死盯着地上的人,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这人碎尸万段。
姜岁宁瞬间了悟,难怪他忽然发疯。
原来是受了刺激。
哼,什么爱不爱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不过,看着他这万般压抑,痛苦愤怒的模样,姜岁宁竟觉得解气无比。
她故意走向地上的人,可她只装了个身,还没有跨出一步,就被时宴一把拉过,猛地抱进怀里。
还不等姜岁宁反应过来,夞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下来,清冷的男人彻底崩坏,你只出走,他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雄狮。
他擎住她,吻着她,低吼着说。
“你是我的。”
“……我的。”
可任由他说十遍,百遍,她依旧是那副淡漠讥讽的神情。
她不挣扎,却比反抗跟刺他的心。
她不说话,可她的眼神却在时时刻刻说——
她已经不爱他了。
她不信他。
抱人进隔间,关上门,他把她压在明黄的被子上,肆意品尝她的没一寸细腻,看她因为他的抚慰而染上红晕,看她因为他的动作而失神低吟……
他终于抓紧了她。
心,勉强有了满足。
可心口的疼,却痛的原来越厉害。
他像是抓紧了一把刀子,握的越紧,越被刺得鲜血淋漓。
身体有多快乐心就有多疼。
可他还是不想放手。
这一场欢愉,持续了一夜,至黎明方歇。
所幸,第二天是休朝日。
否则,时宴跟那拖住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没有区别。
姜岁宁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刚一转醒,她的思绪还没有回归,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她下意思就像抬手击打。
可她一动,却被时宴翻身压在了身下:“还有力气打人?”
随着他的翻身,他的乌发滑下,同她的雪发纠缠在一起,莫名旖旎,看的时宴喉咙一紧,不自觉吞咽。
两人肌肤相贴,被子下面可什么都没有穿,时宴的滚烫热得姜岁宁一阵脸红,不过,这是被气的。
想起昨天的一整晚,她就一阵眼黑。
她不该用这种方式刺激时宴的,男女间这种事,女人很难占上风。
倒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憋屈,那种时候她极力控制自己冷脸,可遇到最后越绷不住。时宴这个伪君子,从前端的是禁欲清冷,可没想到做起这种事情来,就像是猛兽,由衷又急。
到最后,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现在要是再放任下去,她明天都不用下床了。
姜岁宁伸手推人:“你给我起来!”
可没想到这一动一抬,反倒给了时宴可乘之机,那滚烫一滑,就对准了一晚上的入口,姜岁宁气的低吼:“你要是再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样气急败坏的姜岁宁,反而让时宴欢喜。
没有冷漠,没有讥讽厌恶。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时宴贪恋此刻的温情。
他知道,只要松开了姜岁宁,她又会恢复冷漠疏离,不肯让他接近。
倘若不能接近她,他要做什么都是枉然。
他没有听姜岁宁的威胁,而是沉下身,抱紧她,同她合二为一,在姜岁宁瞪大眼要骂人之际,又迅速俯身擒她的唇。
明黄的床帐又摇晃起来,只是不同于夜间的汹涌激荡,而像是微风一般,温柔的动着,偶尔还有低低的喘息传出。
一个时辰之后。
时宴餍足,吻着姜岁宁因为疲惫而闭上的眼,轻声道:“阿宁,夫君一人你尚且应付不过来,还要什么旁人?”
姜岁宁已经累得连抬手都觉得费力,她只以为要挥手打时宴一巴掌,可实际上她的力道就跟抚他一下没有区别。
时宴笑着握着她的手,道:“看来阿宁是同意了,那我抱你去洗漱?”
姜岁宁没答,时宴抱着人去了浴池边。
此刻,浴池便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两人昨晚的动静那样大,激灵的小内侍早就悄悄去了外间被那几个男宠给拖走了,不过,就算没有拖走,那两人估计也还昏迷不醒。
时宴可没有让别人听自己墙角的癖好。
被浴池的温水一冲,姜岁宁倦怠的思绪才渐渐清醒。
时宴抱着她,正不轻不重按着她的腰,周身的酸软瞬间减轻了不少,这人竟然也会伺候人?
姜岁宁继续闭上眼,没有推开人。
两人昨晚都翻云覆雨了,此刻也没不要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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