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抽完烟回来，正走过来没一会儿，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一头雾水，李阳阳他虽然不认识，但是信德太子爷瞿鹰他认得，悄声疑问道：“这不是泰阳吗？咱们没走错吧，瞿少怎么跟回自己家似的！”
陈墨然摆摆手，卢森闭嘴跟上。
过了一会儿，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瞿鹰说：“算一次人情？”
“可以。”陈墨然答道，“但是不能用在苏言身上。”
呵呵，天真的很，瞿鹰对着屏幕笑了笑，立刻拨出号码，果然被接通，美滋滋地笑道：“苏设，终于能有空了？打通你的电话不容易，看来我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听筒那一头，苏言只淡淡道：“下午茶时间，三点半，一个小时。”
“很足够，苏设，那我们下午见。”瞿鹰单手插兜，利索地挂了电话，然后抬手敲了敲门，并不等人出声，扭开门锁就进去了。
他的准岳父——李总的办公室里头有人，这人还是他认识的人，陈俪语和他对视一眼，彼此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今日不同于昨晚，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今天遇到，可无论如何说不出一句好巧。
这样一来，连带着昨天晚上，也根本算不上好巧。
这是一种必然，就像觅食的鱼群聚集，饵料撒下，他们都游向了同一个地方，李阳阳自己说过和男友只谈了半年就订婚了，是对方猛烈追求的，这下子逻辑都通顺了。陈俪语心想，瞿鹰这个王八蛋，居然用欺骗感情的方式达成商业目的，道德感也太低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她自己也试图通过嫁给老头的方式完成个人财富增值，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过杨煜青，这么一想，大家是半斤八两，甚至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也不是，她还不至于这么低级，纯粹的欺骗太无耻了，利用感情，讲究的该是一个你情我愿，就好像她对杨煜青，对方早知她别有所图，却还是给她牵线搭桥。
她忽然想看到瞿鹰被戳穿时的样子，不是出于对李阳阳的同情心，而是……
仅仅是出于某种……
鄙夷。
22 领导最重要
【 原本以为所有的变数只有一个苏言，但现在看来，一切都要复杂的多 】
——
“伯父，没想到你这有客人，不好意思了。”面对李营的时候瞿少倒是乖巧，李营顺势也就介绍道，“这是代表永利来的陈俪语陈小姐。”
两个人像是第一次见似的，虚伪地握了手，瞿鹰半天不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陈俪语跟他斗法，反手用力，指甲掐进他肉里，满意的看到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咬紧后槽牙，止住了一瞬的狰狞。
都是老手，彼此一对眼就能看出成色，谁不知道谁，还装？
深圳永利，瞿鹰在心中盘算，杨家，杨立兴和杨煜青？泰阳这个级别大概到不了杨立兴，那么，八成是杨煜青。
杨煜青派这个花瓶来干什么，他怎么不自己来？是因为不够重视吗？永利是不是对泰阳提供的信息有怀疑？
像是为了肯定他的猜想似的，陈俪语站在他对面，大大方方的笑了笑。
她笑得很美，如果不考虑背后的目的，这是一种明艳的单纯的，视觉冲击力很强的美。
瞿鹰忽然喉咙发干，舔了舔嘴唇。
几个人回了公司就被老板召集在一起开会汇报，陆为的小分队从信德回来，喜上眉梢地邀功讲好消息，说虽然没有见到瞿少也没有见到瞿董，但是派来的对接人非常殷勤，愿意保持长期联系。
趁着气氛好，卢森也赶紧说了泰阳推广总监换人的事情，也算是好消息，因为新总监说了，系列路演活动有重启可能性，如果重启了，一定优先选择星展。
“这都是……”卢森谦虚地说，“都是墨然的功劳。”
陈墨然浅浅笑了笑，兴致不是很高。
卢森这样说，不是因为他真的谦虚，是因为有策划部的实习生看着，他没办法从这个角度硬揽功，但是没关系，后面还有迂回，他又说：“老板，你看我们三个部门一起去，果然有效。”
这样一说，暗暗地也就夸了提出这个建议的自己。
可是老板听完这几条好消息反应不太大，抱着手臂说知道了，然后散会，陈墨然心领神会的留下，老板果然问：“你的报告什么时候能交给我？”
“再等等。”陈墨然说，“老板，泰阳这边我想再多跟跟。”
“好啊，我把卢森撤走，你自己跟。”
陈墨然心中猜测落地，老板果然对卢森有怀疑，想找人调查，她属于执行部，平时和销售有联系但是又没有利益关系冲突，所以被选中，她想了想，多问了一句：“我把精力投入在这件事上，那要不要和黛西姐说一下？”
老板抬眼斜斜看了她一眼，停了两秒钟，然后说：“不用你说，我会和黛西说的。”
“好的。”
老板目前是信任黛西的，那么她的这位主管就可以是她的盟友，陈墨然隐约觉察出这是一个机会，并且决定抓住。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机会，以她的位置现在还看不明朗，但是她不能着急，苏言以前教过她一句话：做好自己，留意四周，守住资源，机会自然会来找你。
在城市的另一边，瞿鹰终于等到了苏言，这位工作作风以严谨著称的海归设计师果然提前五分钟到达，他看到立刻站起来迎接的瞿鹰后，心中不免有些许改观。
如果你对一个人的预期太低，那么他的任何改进都会在你的意料之外，苏言原本以为瞿鹰必定迟到，但现在看来，瞿鹰给自己营造了一个不错的开场。
开门见山，苏言坐下来就说：“我给你时间，是因为陈墨然，花五分钟讲清楚那天你没讲清楚的事情，然后可以开始讲你们的项目。”
他拧开西装的第二颗扣子，礼仪端正，脸上表情淡漠，瞿鹰脸上微笑，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一段是大骂脏话，恨不得把苏言这张高傲可恨的脸撕下来碾在地上。
不过他也有点惊讶，不免比较了一下，国内外的交流方式这么不同吗？他笑了笑，说话带了点揶揄：“苏设真是直接，开场先亮牌，意大利是这个谈判习惯吗？把事情都摆在桌面上。”
“这和所谓的谈判习惯无关。”苏言淡淡道，“目前这个阶段，是我在选择你们。”
瞿鹰愤恨闭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绝对的实力大过所有套路，苏言确实有高傲的资本，所以面对他连场面话都直接省去了，真正做到行业顶尖时圈子和范围都会很小，没有比苏言更合适的人，他一定要死磕下这块“最关键的拼图”。
他沉默片刻，不得不开口道：“当初信德的那个系列活动合作，星展派出的市场销售负责人，叫做卢森。”
“嗯。”苏言喝一口咖啡，“然后呢？”
手机里从上至下躺着五六条消息，语气不同发布人不同，但是内容出奇的一致，陈墨然头痛不已地想，为什么这些人要么不来要么一下子全来，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么关键和重要，这些消息她暂时一条都没回，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多一点氧气进入大脑，也许就能思路清楚一点。
姐姐那边比较直截了当：“在忙什么？对一下小道消息，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