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南轻叹了口气,语调温和了些,“没生你气。”
江甜又晃了晃沈砚南的袖子,“哥哥。”
“那你理理我嘛。”
沈砚南被磨的没了办法,“真没生气。”
“也没不理你。”
江甜抿着唇,看着沈砚南的眼眸带笑。
沈砚南嘴角轻勾了下,“刚吃了东西,胃里难受么?”
江甜赶紧顺杆爬,“有点。”
“好疼好疼。”江甜鼓着嘴,眼睫颤了颤。
沈砚南蹙了下眉,手轻轻探进被子里,给江甜揉了揉,江甜的胃像一块暖玉,一点也冷不得。
热水袋捂了这么久,才稍稍有了点温度。
沈砚南揉的很慢,掌根沿着顺时针方向一点点揉着。
江甜偏头咳嗽了两声,“哥哥。”
沈砚南轻笑,“我都不生气了,怎么还叫哥哥。”
“哥哥。”
沈砚南笑开了,眼尾微微上挑,“怎么了?”
“哥哥。”
沈砚南嗓音很轻,带着些缱绻的意味,“嗯。”
“哥哥听到了。”
“我错了。”江甜拽着沈砚南衣服下摆的手紧了紧。
“你不要离开江小甜好不好?”
沈砚南眸色暗了一下,瞬间湮灭。
江甜的情感应激障碍好像更严重了,现在在清醒的时候也开始这么依赖他了。
沈砚南喉间发哽,喉结上下急促地滚了滚,“不会。”
“哥哥舍不得。”
——oo——
“沈砚南,你可算回来了,大冷天的你穿个半袖出来,冷不冷啊?”
沈砚南冷淡,“还行。”
朱豆豆:“……”
社牛人士第一次遭遇滑铁卢。
“那个……明天竞赛的卷子你做了吗?”朱豆豆怕再冷场,赶紧道:“刚刚老师说让我给江甜送张卷子。”
沈砚南有了反应,伸手拦了朱豆豆一下,“先别去。”
“江甜刚刚睡着,等晚点我给她送过去。”
朱豆豆欲言又止,“沈砚南,你现在什么感觉,连续两天不睡,真的不会猝死吗?”
沈砚南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朱豆豆:“……”
集训的地方直接包了一幢四层的别墅。
第一层是食堂,第二层是教职工住的地方,三四层住的是学生。房间号是按照学校划分的。
沈砚南做为一中代表住的一号房,赵馨住在隔壁,江甜来的晚,单独住了一间,住在楼层末尾。
快十二点的时候,沈砚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这个点楼层很安静,沈砚南去水房打了小半盆热水,轻轻把江甜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放在水里泡了会。
江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要伸手揉眼睛,一双清隽的手就轻轻擦过眼尾。
少年的手指骨分明,带着些青涩,干干净净的气息,江甜下意识蹭了蹭。
沈砚南顿了下,耳尖微红。
江甜瞬间清醒了过来,刚要往后退,就被一股温柔的力道拉住了手。
“哥……”刚刚醒,江甜声音还带着哑意。
“这两天没上课,给我们留了时间熟悉环境,怕明天上课你手不舒服,我给你泡泡手。”
沈砚南话说的有点快,鲜少见他慌乱的样子,江甜轻笑了下。
过了一会,沈砚南也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秋风吹过,窗帘微鼓。
少年坐在床侧,耳尖红的能滴血,那是微风吹不散的燥热。
笑了一会,江甜嗓子发紧,想咳嗽,刚刚要抽回手,沈砚南就把纸巾递了过去。
“前天降温,你有点感冒。”
江甜点头,余光撇到沈砚南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糖罐。
“哥。”
沈砚南笑,“今天怎么这么乖?”
说着拿着手帕仔细给江甜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哪里来的糖?”
“给江甜甜小朋友买的。”
那会沈砚南刚刚回国,打车回去的路上,看着车窗外面飞速闪过的路标。
熟悉又陌生。
这三年江城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他不知道现在江甜在干什么,喜欢什么。
只能沿着记忆里最原始的路线,兜兜转转去找最初的老板娘。
那时候他就想着,买了糖,去哄哄她。
江甜住院那天,在唐蕾的提醒下,沈砚南才意识到,都过去三年了,江小甜已经不喜欢吃糖了。
就又把糖收了回来。
“要吃一个么?”沈砚南剥开一颗糖递给江甜。
糖很甜,和以前一样好吃。
“还喜欢么?”
江甜:“喜欢。”
这间房里只住了江甜一个人,沈砚南干脆直接把写字桌拉到了床旁边。
“做什么?”江甜问。
沈砚南:“发了张卷子,测测基础。”
“我做过了,不难。”
沈砚南把卷子摊开,递了支签字笔给她,“手上现在还难受么?”
江甜的手还有点肿,她活动手了下关节,“还行。”
“怎么?你还打算帮我写吗?”
沈砚南抬手轻敲了下江甜脑袋,“想什么呢?”
“疼……”江甜假装捂住额头喊疼。
“娇气。”
这么说着,沈砚南抬手轻轻给江甜揉了揉。
“哥哥。”江甜把签字笔递给沈砚南,牵了牵他的袖口,“我不想写。”
沈砚南:“那不行。”
江甜继续扯沈砚南的袖口,“手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