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警报!
我差点儿弹射起身,竭力绷紧小腹:「禁止突然袭击!你不要被假象蒙骗了,其实我是有腹肌的!」
贺忱愣了一下,没有松开手,闷笑出声:「嗯,一整块的腹肌。」
我:「……」
三十七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伤自尊了老铁。
我刚想翻身,贺忱的那只手稳稳地贴着我的腹部:「吃太撑了对胃不好。别乱动,我给你揉一揉。」
贺忱掌心带着薄薄的茧,慢吞吞地在我肚子上打圈圈。动作很温柔。
掌心熨帖,暖乎乎的确实好受多了。
我渐渐有了睡意:「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按得好舒服。谢谢你,你人还怪好的嘞。」
贺忱的动作越来越慢,声音也很轻:「明天开始,我带你锻炼,保证有腹肌。你不是很羡慕我吗?」
「谁羡慕了?我……」
我嘴硬到一半,手被贺忱牵过,放在了他自己的小腹上。
嘶,这触感!
我当场改口:「哥,你是我唯一的哥。教教我!」
「就这么说定了,晚安。」
快睡着的时候,我迷迷糊糊想起来,我的手还搭在他肚子上。
不过再想想,他的手也还搭在我小腹上呢。
一换一嘛,不亏。
安心睡去。
我错了。
我现在就是很后悔昨晚睡觉前失去了防备。
千算万算,没想到贺忱这家伙不是在跟我客气。
他是真的要带着我一起锻炼。
谁家大学生六点起床跑步啊!
我跑得差点儿咽气,扯着贺忱的衣角死活不撒手:「别,别跑了。我看见我太奶了。」
「哪儿?」贺忱有点儿紧张,伸手理了理头发,「我问声好。」
我:「……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直到寝室长悄咪咪地问我:「你小子最近怎么和校草关系这么好了?」
我才反应过来,好像确实如此。
早上一起锻炼,上课,去食堂,午睡,上课,接着锻炼……
我越想越觉得血亏。
太自律了!
比我高中三年还自律!
不是说大学就是放飞自我的时候吗!
我越想越觉得不平衡,一怒之下,翘了晚上的锻炼,和寝室长他们网吧开黑去了。
游戏比跑步好玩。
我库库瞄准,库库射击,横扫对面,帅得一批!
一场赢下来,寝室长搂着我肩膀吱哇乱叫:「牛啊沈哥!」
他凑上来的时候没有柠檬香,和贺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下意识地皱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一些:「说话归说话,别搂来搂去的,有伤风化!」
寝室长委屈:「那你天天和校草勾肩搭背的,好几次我还看见他背你回来。」
贺忱背我,是因为我非要逞强超过他,腿肚子抽筋,跑得差点儿直接归西。实在没力气了,让贺忱背我回去休息。
但这种技不如人的事我能说吗?
我一本正经:「废话,人家是校草。我勾肩搭背都是我占他便宜。你能一样吗?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他!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还特别体贴……」
注意到寝室长挤眉弄眼,我不爽地皱眉:「干吗,说你两句还乐意听了?」
一回头,正对上贺忱那张脸。
我本能地腿肚子打软。
等会儿,真男人,无所畏惧!
我先发制人:「锻炼太累了,出来放松一下。」
贺忱:「别紧张。」
「我没紧张,我哪儿紧张了。」
寝室长语气幽幽:「沈哥,你腿肚子在打抖哦。」
「滚。」
「好嘞!」
寝室长麻溜地走了。我果断认怂:「太累了,这一个多月我感觉自己腿都要跑细了。」
贺忱垂眸看着电脑屏幕:「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些,所以只知道拉着你训练,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胸口有点儿疼。
是良心!是我的良心在刺痛!
是半夜醒来都要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我果断拉着他坐下:「没事儿,我教你!」
我就纳闷,贺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明明是刚上手,打了两局之后开始罩着我。
家人们谁懂啊,这种连二级甲都不穿就在旷野里奔跑,自然有人帮你扫清障碍的感觉。
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声音:「靠,这满场子疯跑的是谁啊?仗着有人帮忙,恃宠而骄是吧?」
哥们你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我看了一眼贺忱,看见他弯起的嘴角。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安慰我:「别多想,他们这是嫉妒你。」
耳机里一片啧啧声。我脸有点儿发烫:「啧个屁,没见过兄弟情深啊?」
耳机里有个人语气贱贱的:「什么情?基情?哈哈哈那个男的肯定暗恋你。欸,你们谁上谁下?」
我准确掏出手榴弹,把说话的那人给炸了。
对方气得破口大骂:「你丫有病吧?」
「洗干净嘴巴再来玩游戏!这么喜欢胡说八道,怎么不去天桥底下说书?长着人嘴,说的狗语。」
我气得把游戏退了,拍拍贺忱的肩膀:「别生气啊兄弟。那些人就喜欢胡说八道,破坏咱们俩的友谊!」
嘴上说得义正词严,其实只要贺忱走近一点,大概就能听到我怦怦乱跳的心。
从那句「恃宠而骄」开始,我的脑子好像中病毒了。热乎乎的、挤满了泡泡。
还是那种,猛男专属的粉红色泡泡。
贺忱沉默了一阵,声音压得很低:「你很介意?」
「啊?」
「如果我们真的是恋爱关系,你会介意吗?」
我愣了一下。自动脑补出和贺忱成为情侣之后的生活,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兴致勃勃的声音:「欸,这不挺好的嘛!」
畅想了一会儿,连毕业以后房子买在哪儿都想好了。
理智后知后觉上线。
「别扯了,咱俩都是男的。」
贺忱眼眸微沉,带着几分笑意看了一眼手表:「你犹豫了十分钟。」
我没说话。
我心虚。
跟在贺忱的屁股后面,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有人罩着」。
更重要的是,这位是真少爷。
总是会有很多奇思妙想,硬拉着我一起去。
如果拒绝,他就会用那张写满失落的帅脸凑到你面前,再附上那句口头禅:
「如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每次对上那张脸,我总有一种自己在欺负无辜修勾的错觉。然后就会选择妥协。
比如现在,他大半夜的时候摇醒我,说要骑着摩托带我上山看星星。
我本来还挺困的。被他这奇思妙想整精神了。
孤男寡男的,大半夜一起去山顶看星星。
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我刚摇头,贺忱叹了口气:「据说今晚会有流星雨,许愿特别灵。」
「拜托。咱们都大学生了,你怎么还信这个?有点儿科学精神 OK?」
贺忱慢吞吞地又来了一句:「可是据说黄二宫星宿特别旺财运,你不想……」
我已经从床上弹射起身,顺手套了条长裤:「出发!」
火速出门,我补充了一句:「倒也不是为了什么财运,主要是我这个人重义气,不想拒绝好兄弟。」
贺忱点点头,语气诚挚:「谢谢你。」
真好骗。我颇为感慨地拍拍贺忱的肩膀。
下一秒,摩托车突然加速。我猝不及防险些被甩出去,急忙搂紧了贺忱的腰,死死地贴着他:「你慢点儿!」
贺忱戴着头盔,似乎没有听到,反而加速了。
我怕得要命,搂得更紧了。
下车的时候,我是被贺忱搀扶着下来的。
我承认,这样很没有男子气概。但我真的害怕。
丫的这货开摩托的时候又凶又狠,跟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贺忱让我整个人靠着他,语气担忧:「如星,你还好吗?我那几次压弯是不是太过了?」
这我能怂?
我果断摆手:「这有什么,你压得再低一点儿我都不带眨眼的!」
贺忱看了一眼被我揪出痕迹的衬衫,轻笑出声。
笑锤子,没见过嘴硬的啊!
我这个土包子没有经验,套了条长裤,上身就穿了件无袖背心就敢半夜上山。
山顶的气温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抱着手臂一言不发。
有些人表面沉默,其实心里已经自骂了一百遍。
贺忱把自己那件冲锋衣脱下来了。
我果断拒绝:「不行。你身体不好,你穿着!」
贺忱脸色有点儿难看,我义正词严:
「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你砸出鼻血的时候我就说要照顾你,现在要是抢你外套穿,那我还是人吗?」
「一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柠檬香味铺天盖地,身后是温热硬挺的胸膛。
贺忱把冲锋衣解开,把我整个人裹进去了。
别说,真不冷了!
我腾出手摸了摸冲锋衣的衣角:「你这衣服质量真不错啊,发个链接给我。」
贺忱的声音有点儿哑:「别转来转去的,透风。」
有吗?身后的贺忱跟一团火似的,我缩在他怀里热得要命。但想想可能是他身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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