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去追他,却见他把矿泉水瓶从林骜杰手里夺过来。
林骜杰几乎是立刻就伸手去抢,可却被齐修直接反手撂倒。
哐当!
矿泉水瓶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被抛进垃圾桶。
「齐修!你他妈什么意思?」林骜杰的拳头直朝齐修头上抡去——
我冲过去用手接住了这个拳头。
「你俩犯什么病?!」
我强行把他俩拉开。
「在球场上打架,下周升旗想去国旗下『演讲』是吧?」
两人都冷静下来,但脸色依旧不那么好看。
齐修伸手想拉我,却被我直接甩开了。
因为我又开始头晕了。
身体传来一阵莫名的酸楚和乏意。
草,我可能病了。
我有点撑不住,连篮球都顾不得要。
丢下一句「帮我请假」就赶紧走了。
林骜杰和齐修想追我。
但是被我赶回去了。
可能是我脸色实在臭得厉害,两人都没怎么坚持。
等到打车回到家,我整个人已经是汗淋淋了。
我一直在冒冷汗。
我想起前几天的冷水澡。
操,明明以前夏天洗冷水澡啥事都没有。
这怎么就着凉了?
还病成这个鬼样。
我迷迷糊糊翻出药箱,从里面随便翻出一板阿司匹林,看了眼没过期就往嘴里塞。
头好晕啊……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这样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是被人叫醒的。
「小晏,小晏。」
谁啊?居然叫我小名。
「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我睁开眼,围着围裙的齐修坐在床边。
哦对,爸妈常年出差,也就齐修有可能出现在我家了。
我本来就不舒服,还被人强行叫醒,甚至还被人叫了小名!
——于是我用臭脸表达不满。
不过还是喝完了他给我煮的杂蔬虾仁粥。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贤惠,只是关心我:
「怎么病了都不说?」
我这才知道他请了假就马上赶回来了。
不过我也没精力再去计较这些,即使我都睡到第二天中午了,也还是无精打采。
迷迷糊糊中,我记起来,我还要疏远齐修。
「齐修,碗放那,我自己洗。」
「谢谢兄弟,辛苦了,你回去吧。」
我闭着眼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喊了两句。
半天没听到回应,睁开眼才发现齐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用拇指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楚小晏,我谅你还是病号,本来不打算和你现在算账。
「你最近到底几个意思?」
我愣住了。
他似乎是想忍,但还是没忍住:
「躲我好玩是吧?
「以为我看不出来?对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和别人说话就笑得那么高兴是吧?
「最近迷上了下厨,不想吃我做的菜?但是冰箱里连根菜叶子都没有是吧?
「还乱喝别人的水,你是三岁小孩吗?用这种方式闹别扭?」
前面我没理我就认了,都是男的喝个水怎么了?!
我是你老婆吗?连这都管?!
而且怎么就是我为了闹别扭故意喝的?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个激动就跟齐修争论了起来。
连身体的不适都被我强行压下去了。
我有段时间没跟齐修说这么多话了,这次吵架也是吵得畅快淋漓。
我因为病号身份占领着巨大的优势,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说得齐修节节败退!
正当我士气高涨、一路高歌猛进之时。
齐修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小晏,好像有香味。」
好啊!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第二次当吗?
齐修脸色突然大变。
「不是!是真的有香味……」
这次不用他说完,我自己也闻到了。
一股巨大、浓烈的橙子香气从我身上迅速散开。
只在几个呼吸间,就迅速笼罩了整个屋子。
齐修几乎是瞬间就满脸通红,单膝跪在沙发旁边,骨节分明的大手快将沙发抓破。
可我已经顾不上他了。
我发觉我的身体软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身体开始迅速升温发热。
更令我觉得恐慌的是。
我觉得某个羞于启齿的地方,似乎……
我本能地感到恐慌。
我在死命往沙发角落里缩的时候,慌忙瞥了齐修一眼。
他的眼睛红了。
好像紧盯着猎物的猛兽,似乎在发现我在看他的那一瞬间就用那双狩猎的竖瞳盯紧了我。
仿佛只要我想跑,他就会立刻猛扑上来咬住我。
一口不剩地将我吞吃入腹。
「好香……」
我看到齐修在用手努力捂住口鼻。
可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徒劳——
信息素无孔不入,它主要通过皮肤和体液传递,捂住口鼻无异于掩耳盗铃。
看来齐修的意识也开始不清醒了,我意识昏沉地想。
这时我突然发觉空气中原本清透的橙子味已经变成了橙子酒的香气。
我睁大眼睛。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
烈酒味的信息素显然来自齐修。
他被我带入发热期了!
我想退,可身体一点也使不上劲,只能无助地向沙发靠背不断蹭去。
齐修开始向我这边膝行。
我怕得忍不住开口,声音竟已带上哭腔:
「齐修,你敢碰我一下试试……咱俩绝交!」
可他已经将我搂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很紧,像在忍耐什么。
「小晏……别怕。」
我只觉得脖子一痛,连日来的高度紧张、病痛,还有和二次分化一起到来的发热期所带来的浪潮,一下将我吞没了。
我昏了过去。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睛在找到某个「罪魁祸首」之后,我立刻升起一级戒备。
我快委屈死了。
「齐修!你居然敢咬我脖子!我跟你没完!!!」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白大褂走进来。
等等,这里怎么会有医生?
我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在医院。
几个护士过来把我按倒,熟练地开始给我做各项检查。
女医生接过齐修递上去的病历单,随手翻了翻。
「不错,抑制剂打得非常及时,没酿成什么大祸。」
抑制剂?
我看见医生对齐修露出赞赏的眼神:「你是 309 病床的男朋友吧?还挺负责,送医也非常及时。」
接着这个白大褂面向我,脸色变得比包公还快。
「连二次分化都不当回事?要不是你对象及时给你打了抑制剂,估计你现在肚子里都已经揣上崽了,年纪轻轻就想当爸爸是吧?」
我闹了个大红脸。
等等,等等。
齐修怎么会是我男朋友?!
揣什么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女医生怎么嘴上都没个把门的?!
我心虚地向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腺体处皮肤光滑。
原来齐修不是标记我,而是给我打了抑制剂!
我觉得我的脸快熟透了。
可医生却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她对着已经缩成一只鹌鹑的我,毫不留情地开始逼供:
「二次分化怎么会伴随这么剧烈的发热期?你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我想起自己胡乱往嘴里塞的阿司匹林,吞吞吐吐地张口。
医生气笑了。
「第一次分化,这么重要的事,自己不长点心就算了,还乱吃药,你知不知道吃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我被医生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几分钟简直度秒如年!
最后还是齐修给我解了围。
医生临走前还关切地询问齐修的情况:「你也刚分化,和小 O 待一起多注意点,抑制剂和抑制贴都按时用。」
单人病床的门刚合上。
我一口气还没喘匀。
门又被推开——
女医生笑眯眯地探出个头:
「别做坏事哦!」
我冷静地把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装死。
我能感觉到齐修的手不老实。
一会儿隔着被子戳戳我的头。
一会儿隔着被子戳戳我的腰。
我心里大为光火。
可身体还是诚实得一动不动,誓要将装死进行到底。
我绝不是害羞。
只是想在被子里冷静冷静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好像安静了。
我也憋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
却迎面撞进一双含笑潋滟的眼睛。
我心上涌入一股热流,有什么复杂的感觉一闪而过,快得我抓不住。
我不知为啥觉得有点别扭。ŷž
可事已至此。
我也想清楚了。
Omega 的身份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齐修是我发小,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他敢往外说?那这兄弟就没法做了!
我得和齐修谈判!
我气势汹汹地盘算着。
可一看齐修的脸,我又莫名其妙地软了:
「我分化成 Omega 这个事,你不许和别人讲。」
齐修也似乎变回了往日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我说什么他都点头。
我的尴尬大大缓解,脑子也终于重新开始运转。
不对啊!
齐修你一个 Alpha,哪儿来的 Omega 抑制剂给我打?
谁家好 A 随身带 Omega 抑制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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