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倒是想是个女的。
甚至还想过等以后有钱了,去做个变性手术回来勾引他。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我金贵娇气的小少爷值得更好的。
要是让这货知道我为了他连变性这条路都想了,他还不得尾巴翘上天,觉得自己宇宙第一帅。
我还在思考,唇上忽然传来温软的触感。
午夜梦回肖想了无数次的红润唇瓣近在咫尺。
我克制住咬上去的冲动,一把推开盛舒墨,心脏乱跳一气:「你疯了?」
「霄哥,你喜欢我。」
肯定句。
我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全身僵直,忍得快疯了。
盛舒墨跪在床上,视线缓缓下移,眸子极黑,亮亮的,笑着看人的时候很有蛊惑力,像个妖精。
他掀开上衣,看着我腰间那一块显眼的青紫色,嘴唇慢慢覆了上去:「吹吹就不疼了。」
我想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声音却哑的令人心惊:「别在理科生面前搞唯心主义那一套。」
「霄哥,」盛舒墨擦了擦嘴角,整个人压在我身上,「现在换你让我舒服了。」
那天晚上,我从网上找教学视频,买计生用品,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
盛舒墨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轻轻拿起手机,拍下了我和他唯一一张的合照。
第二天我和盛舒墨双双迟到,盛舒墨主动要求罚站一天,老秦还表扬了他。
那时我被甜蜜冲昏了头脑,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看见心上人在面前,忍不住想要满足他的一切要求,等待他发号施令,为他战死沙场。
却忘了盛舒墨从始至终没有对我承认过喜欢。
也从没有亲口承认过我俩的关系。
6
恃宠而骄这个成语应该是为盛舒墨量身打造的。
他走读后失眠需要人陪,我主动搬去他家,成了免费保姆。
他随口抱怨了一句食堂难吃。
我系上围裙,根据他的喜好,洗手作羹汤。
后来就连喝水,他都懒得亲自动手。
「老婆,渴了。」
盛舒墨双手打着游戏,直接把嘴凑到我端着的杯子口啜了几口,水珠从他的嘴角落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轻笑:「喊谁老婆呢。」
「我都让你在上面了,让我喊声老婆过过嘴瘾怎么了嘛。」
我戳穿他:「明明是你自己懒,喜欢躺。」
「不管,我就要喊,老婆,老婆,老婆,有本事你跟昨晚一样把我嘴堵住啊……」
我忍不住老脸一红,败下阵来。
「盛哥,代霄,你们两个干嘛呢!」盛舒墨的发小站在门口,神色呆滞看着我们两个,脸色惨白。
盛舒墨站起身,慌乱把我挡在身后。
如果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盛舒墨眼中的胆怯与耻辱,也许就不会发生后续的事了。
高三下半学期,伺候盛舒墨,防止他发病,分走了我太多的精力。Ӱƶ
好在盛舒墨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之前掉下去的成绩一点点恢复。
重新坐稳了万年老二的位置。
高考出分那几天,我和盛舒墨一前一后接到了清北招生办打来的电话。
「老婆,我考得这么好,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一进门,盛舒墨轻佻的捏住我的下巴,咬字不轻不重,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在撩你」。
「想要什么?」
「嗯,没想好。先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我毫不犹豫,然后抬起他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下去。
昨天,我回了趟家。
代书磊被讨债的人打的鼻青脸肿,近乎赤身裸体的伏低做小谄媚道:「哥,我儿子,我儿子他考上清华了!到时候学校会给他钱。」
「对不对,霄霄,对不对。」
村里的人来来往往,无数道眼神投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那是我将来的学费,你一毛也别想得到。」
代书磊愣了一下,面容扭曲的随手拿起木铲朝妻子扔过去,「你看看,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不顾自己亲爹的死活!」
「代霄,你以为自己考上好大学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我告诉你,你骨子里流着老子的血,你觉得我是烂人,你也一样!你的生活就是一摊烂泥,你永远也走不出去,永远!」
「妈!」我捂住妈妈流血的伤口,却听见她虚弱的开口,「霄霄,帮他最后一次,他好歹是你爸爸。」
「霄霄,你不是有个富二代朋友吗?实在不行,你先跟他借一点。这种冤大头,你不宰也会有别人宰的。你和他不是一类人,最终肯定做不成朋友。还不如趁现在大捞一笔。」
「妈,够了。」
我气到极致,反而笑出了声,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
妈妈第一次被懂事的儿子忤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代书磊骂骂咧咧指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代霄,你不是觉得自己特清高吗?结果在你那个同学面前还不是舔的像狗一样,把人当祖宗伺候,你就是个天生贱种!」
「你这种人也配渴望幸福?做梦!」
……
「舒墨,叫我。」
盛舒墨的声音断断续续:「代……代霄,你今天怎么了?」
「乖,多喊几声,我快点结束。」
我睡了一觉,梦到好多乱七八糟的往事,醒来时,同学聚会已经散场了。
脑子里还回荡着代书磊的怒骂,一阵阵的抽痛。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盖着盛舒墨的黑色风衣。
淋浴的水声停止,盛舒墨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走过来,目光定在我额头的疤痕上。
想要伸手去碰,「霄哥,疼不疼。」
六年前,东窗事发那天。
我先醒来,看到满屋子的人,我的爸妈,盛舒墨的爸妈和发小,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
盛舒墨他爸抄起玻璃烟灰缸。Ўȥ
我下意识护住了旁边的盛舒墨。
痛感后知后觉传达到神经,血液从头上滴下来,我只担心会不会弄脏盛舒墨的脸。
盛舒墨眼眸极黑,像覆了霜的葡萄,看人时总有一种隔雾看花的感觉,充满了不谙世事的贵气。
我冲着他笑了笑,爷喜欢了三年的小少爷真的怎么看怎么完美。
极度的痛让我发不出声,只能比口型说。
盛舒墨,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
酒店冷气很足,我垂下眸不看盛舒墨,从床上下来,检查自己的物品。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爸,让我及时止损。」
「霄哥,你误会我了。」
我冷笑:「需要我把当时的场景还原吗?」
「只是玩玩而已,怎么还当真了。两个男的搂搂抱抱,不恶心吗?喜欢?代霄,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这些不是你当着爸妈的面说的吗?我误会你什么了?」
我里里外外翻着背包。
盛舒墨手指夹着一张照片举起来,「霄哥,你在找这个吗?」
高糊的图像,依稀看出是两个面容稚嫩的少年。
「盛总,未经允许乱动别人东西是违法的。」
我学着聚会时那些恭维的人一样喊他。
「霄哥,承认对我还有感觉,有这么难吗?」
「不难。」我夺回照片,暧昧的扯了扯盛舒墨的浴袍。
眼看着盛舒墨眸中兴奋的光越来越亮,我慢悠悠补完下半句:
「在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年轻漂亮身材好的人洗干净站在面前搔首弄姿,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你今天还特地用了我最喜欢的沐浴露。」
听出我语气里的嘲弄,盛舒墨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你爸妈骂了我这么多年的男狐狸精,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精心打扮,穿着浴袍去勾引他们最看不上的赌徒之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们早就知道了。」
盛舒墨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被羞辱,眼巴巴抬头望着我:「霄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盛舒墨,当初是你先退缩的,凭什么觉得我会站在原地等你?」
我顺势推开他,兀自出了门。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银针。
爽吗?
应该爽才对吧。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难过。
「霄哥,还好吗?」
戴明力是我高中除了盛舒墨以外唯一交的朋友,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我和盛舒墨真实关系的人。
当年盛舒墨忽然发病,情绪低落,下课后不由分说把我拉到储物间,锁上门。
抱着我一顿乱摸乱啃。
戴明力听到声音,从柜子后面钻出来,和我面面相觑,嘴里还叼着半个没吃完的菠萝面包。
戴明力:我也是你们 play 的一环吗?
……
戴明力和盛舒墨都在上海读的本硕,我这次来同学聚会也是他怂恿的。
他的原话是:「霄哥,真正的放下,不是死生不复相见。你老躲着没意义,当你见到盛舒墨,内心还能稳如老狗时,你就可以真正拥抱新生活了。」
我坐在副驾驶,戴明力的嘴完全闲不下来。
「霄哥,你应该不知道,盛舒墨这些年一直都在模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