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才敢确定,这就是景然。
两个人在南嘉最过不去的图书馆,拥抱。
“我们回家吧!好吗?”
景然声音已经沙哑,只趴在南嘉耳边道出这样一句。
南嘉只点点头,拉出身体,想看看他的脸,抬眼望向他,景然用双手捧着南嘉的双颊,一阵傻笑,把身上的外套,罩在南嘉的头和身体上。
还好,南嘉有车,不然他们怕是会因为打不到车,而露宿街头。
两人回到南嘉家,南嘉洗了澡,躺到床上,由于并没有什么驱寒用的食材,只能喝点开水。
“把这个喝了,我去拿体温计,在哪儿?还有,感冒药在哪儿?”
景然手背轻轻贴近南嘉额头,感觉有点发烫,低声道,但格外温柔。
“呃…很难找,我还没有收拾。我去找吧!”
南嘉说着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祖宗!你赶紧歇着吧,我去找!”
景然边用手盖住南嘉的被子,边环视着周围,发现确实很…难…找,打从一进屋,他就开始,找一样东西,问一次南嘉。
但他还是去了,在一堆不知名的盒子中翻找。
南嘉喝过水,温热的蒸汽在胸中升腾,她慢慢从床的靠背上滑下,变成平躺姿势,由于发烧作用,她脑子渐渐开始蒙雾,还感觉每一块骨头,都不长在自己身上。
身体蒸发出的热气烘得耳朵,脸颊都变绯红,加之身体的酥软,让她一副醉态。
迷蒙中,南嘉的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缓慢托起,她侧眸,借着卧室昏暗的暖光,忽然想凑更近,看看他的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手扯过他的衣领,他没有拒绝,任由两人间距离的消失。
抬头瞬间,南嘉的眼泪如洪流,肆意倾泻。
“你去找我了,去图书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南嘉手里还拉着他的衣领,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15年前,我回头看过你,就在你刚离开时,我以为你不会回头了,就走了,对不起,让你为这事儿,耿耿于怀这么久。”
景然眼眶里也盛不住那滚烫的热流了,它们滴滴滑落于锁骨间,到南嘉手背上。
直到,触碰到那股温热,南嘉15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有点为她难过的。
“你那天,听到我说的话了?”
南嘉片刻感动后,忽然心中一惊,脸色煞白,意识到,只有他们重逢那天,她说过图书馆是让她耿耿于怀的。
“呃...呃...我听到了一点儿。”
景然也吓坏了,每一个字都考虑很久才说。
“你说,你那天,是不是没喝醉啊?你听到哪么一点儿?还有你看见了什么?”
南嘉害怕极了,那天所有的话,和窘态,是她完全以为景然醉了,才干出来的,特别是,他们还...
“没有!没有!我保证,就只听见这一句!”
景然一本正经着,身体后退的老远,右手还举过头顶,做出发誓姿势。
两人先是同时嬉笑着,渐渐空气归于平静,南嘉望着眼前这一幕,她曾经期盼的两人还能做朋友的场景,这刻,便是了。于是,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泪水再次汹涌。
景然用手拂去南嘉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一把将南嘉拥在怀里,他还是将头埋在南嘉肩头。
也不知是景然确定,此时的南嘉已经是迷糊状态,还是真的情绪不受控制,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南嘉,如果我昨晚就跟你坦白,你就不会受今天这份苦了,我真该死。”
景然的唇瓣在南嘉脖颈上不断抖动,泪水也顺着她肩头滴进她的身体。对于前妻的事,他有想过坦白。
“昨天,谁知道你跟谁去喝酒了?现在你身上还有酒气呢。”
南嘉带着哭腔控诉道。
“我昨天,我自己喝的...”
景然连忙解释。
“自己喝?为什么?”
南嘉说完后突然意识到,好像问的太多了。忙继续补充:“好了,就当我没问过。”
景然刚刚张开的嘴,被噎了回去,只低头微笑。
见景然笑,南嘉倾盆大雨般的两道泪水忽然收住。
景然:“那个…她虽然是我前妻,但是,我们之间只是…”
南嘉将手掌贴在了景然唇上,摇摇头。
“她的事,我不想听,既然是前妻,那就是过去了,不必提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资格打听。”
南嘉故作轻松,她不想让景然觉得自己踏入了他的领地。
景然在图书馆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借着身体的灼烧感,南嘉便更加大胆,竟目不转睛的将景然的眉眼,鼻子,嘴巴看了个遍,甚至,抬手去摸,当手指掠过景然那两瓣薄唇时。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股脑的吻了上去,南嘉从未吻过男人,就只会轻轻点一下,之后马上逃开。
“呃...赶紧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
景然也是第一次被人“强吻”,脸和耳朵都红了半截,搜寻好久才找回刚才的话题,佯装淡定。
“好!”
南嘉慌忙的照做一切,自觉的将被子盖到下巴下,全身都缩在被子里。
可能昨晚,两人都忘记了拉窗帘,第二天很早,日出的光晕就扫过南嘉的双眸,晃得她睡意全无,经过一晚的恢复,南嘉的体温归于正常,全身的神经又开始工作,脑子的迷雾也渐渐散去,她缓慢抬开闭合的上下眼皮,眼中除了晨光,还闯入了!一张人脸!
“啊!你怎么睡我床上了?”
南嘉因为惊吓过度,使劲推搡着身边的人。
第20章 前妻的话
“干嘛啊?你不止一次要谋杀我了啊!下次我就报警了!”
景然眼里嘴里满是笑意,但身体还躺在那,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此时,南嘉已经坐起,没有了昨晚那般小白兔的模样。
“我昨晚照顾你,你忘了?你总不能让我,在地上睡吧,现在都九月了。”
景然见南嘉身体好了大半,知道她现在处于清醒状态,便忙坐起,认真回答。
南嘉见只有自己身上有被子,他那边是空的,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两人的衣衫是工整的。
“哦!那谢谢你,我先去洗漱了!”
南嘉一脸淡定,掀被而去,完全失去了昨晚那种娇柔。
“你...昨天的事,还记得吗?”
他这番问话,像是要南嘉“负责”?
“啊!记得啊,就是你带我回来的,然后我发烧了就睡着了!”
她边往卫生间去,边答,话语很是轻松,转过头,便偷笑。
景然脸色沉了一下,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下床去。
咚咚咚...
“你什么时候出来啊?家里还有个人呢!”
景然语气急促。
南嘉缓慢从卫生间走出,给了他一个白眼。
来不及,多和她辩驳,他一个健步窜了进去。
咯咯咯!南嘉看他那可怜样儿,笑出鹅叫。
化妆的间隙,她扫过梳妆台上的东西,排排列列,整整齐齐。
再看整个房间,所有物品都已归位。
显然,他并不知道那些化妆品的分类,是随意摆放的,但都是按个头码得,一看就是洁癖加强迫症的杰作。
南嘉勾起嘴角,温暖气息,透过她厚厚的躯壳,将她包裹。
他们坐着同一辆车,来到工作室,并排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