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回天！

裴北川心头一闷，如潮水般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浑身更像是被利刃划破肌肤、刺进血肉、割断经脉，然后将骨头生生剜出来一般的疼！

话落，殿内瞬间雅雀无声。

慕容明慎瞳孔骤然紧凝，只觉天崩地裂。

他猛地抬手拽起了太医，面色冷沉地仿若结了层冰霜：“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太医战战兢兢，整个人抖成了个虱子：“臣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不信，可传其他太医，但长公主她……”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了。

慕容明慎目眦尽裂，死死地盯着太医。

片刻，他倏地松手转身——

狠狠一拳就砸在了裴北川的下颌上！

慕容明慎虽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但他终日习武，力气并不轻。

裴北川还未回过神，猝不及防挨下了这一拳。

他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再抬眸时，眸光如寒潭般冷寂。

但慕容明慎没有丝毫畏惧地直视着他，胸口因满腔怒火而起伏着：“裴北川，你究竟对我阿姐做了什么，她为何会饮毒自杀？！”

“你把阿姐还给我！”

裴北川下颌隐隐作痛，可看去的双眼仍像淬了毒：“臣也想知道，皇上昨夜见到长公主，又同她说了些什么？”

话落，慕容明慎紧凝着眉，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昨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沈宁姝，甚至还逼得她下跪恳求。

这样的话，他怎么说的出来？

慕容明慎的心狠狠抽痛起来，如青天霹雳砸在头顶，眼神中只剩下空洞与苍白。

阿姐那么疼他，怎么会独留下他一个人？

她怎么会死？！

慕容明慎一阵失神，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床榻。

沈宁姝身上还穿着昨夜进宫与他相见时的那件雪白襦裙，面容姣好平静得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那襦裙上染着的暗红血迹，分明在昭告着她的离去。

一瞬间，慕容明慎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整个人直接伏倒在榻前，嗓音哽咽颤抖：“阿姐……”

明明他还想要和她道歉的，可是不过半天，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了阿姐，以后他该怎么办？

从此，再无人会在天寒时叮嘱他添衣。

无人会将他拥在怀中，安慰他说：“我们阿慎是这世间最好的少年了，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人敬仰的皇帝。”

更无人再会用那样温柔的语调，唤他一句“阿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