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气得在殿内来回走动，“许清欢是秦王妃，她是你弟媳，弟媳！太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什么？”
裴行止恭敬地磕了个头：“父皇，清欢和秦王已和离！”
“休想！”皇上一拍案桌指着裴行止就骂：“朕原想退位与你，如今看来是朕错看来了你，为一个女人给天下人留下兄弟相争的笑话，好，很好！”
似乎说这些还不够，皇上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朕原本因许将军之事对许清欢心有几分愧意，可她竟引你与秦王兄弟相争，就担不起朕的愧意。”
裴行止忍不住为许清欢辩解：“父皇，儿臣与秦王之间，有无清欢，都无法改变相争局面。”关键在秦王的野心。
皇上却根本不想听，“你下去吧，朕现在不想见你！”
裴行止想要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默默跟着太监退出大殿。
皇上身边大太监送来太医院煎好的药，小心服侍他把药喝了。
“太子在殿外跪了多久了？”
大太监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开口：“回皇上，也快两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裴行止从殿内出去后就跪在了殿外，皇上从窗户向外看，正好可看见裴行止跪着的侧脸。
天色渐暗，太子却像殿外的一道风景，依旧稳稳当当地跪在那，身形气势丝毫不减。
皇上收回视线，“太子既然想跪，那就继续跪吧。”
虽然气恼，皇上到没有迁怒的意思，让人都退出大殿后，自己再次拿起裴行止呈上来的东西。
金矿、城破、自刎……
皇上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查一下平远城，核实这些东西的真假。”
“是。”可除了声音殿内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酉时，太子府。
丫鬟将晚膳端上桌，许清欢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旁伺候的梅朵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安慰道：“姑娘，你午膳就没吃什么，还是吃点吧。”
许清欢摇摇头：“吃不下。”
裴行止进宫一天未归，也没有人来回信，她真的担心。
这时，府门小厮跑过来回话：“殿下差人来信，说皇上重病，殿下需待在宫内侍疾，请姑娘放宽心。”
听了这话，许清欢才放下了些心，只是担心裴无涯那边会有什么动向。
皇上对着满桌子菜毫无食欲。
“太子还跪在外面？”
宫人个个大气不敢出，随侍的大太监出来回话，“是。”
皇上闭目想了会，才睁眼吩咐：“让太子给我滚进来！”
听见这话大太监勾着腰跑出去，没一会他两鬓带汗小心翼翼回话，“太子说，求您成全。”
“嘭！”
皇上重重放下碗筷，脸上阴沉可怕，可没一会又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咳嗽声渐渐变小，皇上揪过大太监的衣领，“告诉太子，若不赶紧滚进来，朕便赐死许清欢。”
大太监出去没多久，扶着走路都有些不稳的太子进来。
裴行止见殿内奴才跪了一地，便知是皇上迁怒，却面无异色的进去跪下，一言不发。
从太子进入殿内起，皇上就一直目光锁定在太子身上。
见太子一言不发，殿内众人更是屏息敛气。
皇上将殿内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盯着跪在殿内的裴行止。
“朕再问你一句，若你执意要娶许清欢，你这太子也不用做了，你还要娶吗？”
裴行止身形一震，若是娶清欢，便要放弃太子之位吗？
“父皇若另有太子属意之人，儿臣并无怨言，只平远城一事证据确凿，请父皇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既然对另立太子之位，又提平远城的事，裴行止这是说，换太子可以，只是不能是裴无涯。
可如今裴无涯之后的皇子年龄尚小，资质难辨。
已开衙建府的五位皇子中，除了裴行止和裴无涯其他人都不堪大用。
裴行止这是杀人诛心，若不能立裴无涯，这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若朕偏偏属意无涯呢？”
裴行止也沉声回：“儿臣以为，平远城百姓应该都很想知道八年前，他们为何突遭围城和杀戮之祸？”
这是威胁！！
若要立裴无涯，平远城一事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也只能压下来。
可裴行止却绝不允许平远城之事，就此隐下。
可平远城一事若为真的，爆出来不仅裴无涯被百姓唾骂，皇上的名声也会有所影响！！
裴行止竟然用此事在威胁朕！！！
皇上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突然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向后退。
“父皇——”
许清欢跟着太监匆匆往宫内赶，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
不是说太子在宫内侍疾吗，怎么突然有太监来太子府传她进宫？
进殿第一眼见到裴行止无事，许清欢才莫名松了口气。
“殿下……”
话才出口，就发现皇上闭目躺在靠窗的软塌上，塌边还有几个太医在小声讨论。
裴行止面上一片忧色：“清欢，我知你医术甚好，父皇晕倒太医束手无策，我能想到的只要你，你帮帮我，可好？”
从父皇晕倒那一刻起，裴行止心中的愧疚就层层累积。
一时竟不知，若父皇真的不同意他娶许清欢，他真的要孤注一掷抛下太子之位同许清欢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吗？
几位太医对许清欢诊治皇上略有犹疑，偏太子一力主张，只得围在一旁紧张的盯着。
许清欢把过脉，又仔细查看皇上的面色和几位太医小声讨论几句，写下个方子。
皇上身边的陈公公立刻拿着方子亲自去煎药。
裴行止小声问许清欢：“有把握吗？”
第五十六章
皇上喝过药后，醒来了一次，许清欢和太医们再三确认，皇上的病情算是暂时稳住了。
怕皇上的病情又反复，许清欢在宫内陪着裴行止侍疾了三日。
皇上彻底好起来后，先召裴行止入内，不知说了什么。
裴行止出来后，只来得及握着许清欢的手说了一句：“信我。”
陈公公就传旨，皇上召见许清欢。
“朕听闻，这次是你救朕了？”
许清欢：“臣女惶恐，不敢居此大功，太子和各位太医皆有功劳。”
“不用谦虚，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皇上说完喘了口气，接着道：“你救驾有功，朕许你提一个要求。”
许清欢一时有些意外，要求？
许清欢想了想，磕了个头说道：“求皇上彻查平远城之事还我父亲许青山一个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