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
繁星拿了纸巾递过去,程逸一边擦着头发和衣服,一边笑得开怀,“繁星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这么相信缘分过——上周,我们剧组刚在这座山取景拍过日出,所以,你发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繁星难以相信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她看着窗外渐渐变大的雨,忽然想起来,“程逸,你今晚怎么安顿?”
“我住这儿啊,我上次来匆匆走了,我也想在附近转转呢。”
“你订房间了吗?这附近就这一个宾馆,今天又下雨,来住宿的客人非常多。”
程逸挠头,“那我忘了,我现在去订房。”
雨越来越大,天色也黑了,已经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了。
这里是在山区,位置偏僻,这样突然而至的天气叫人心里不安。
果然,到了前台,服务人员告诉程逸,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程逸懊恼不已,看着窗外雨下冒烟的状态,“那等雨小点,我出去找地方住吧。”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他没开车来,山区里就算他找到了车,贸然出去也会有危险的。
繁星只好说,“我去找导游问问,能不能找个人拼一下房间,多付点钱也好,今晚这种天气,还是别乱走了。”
程逸也赞同,两人一起去找了导游。
导游帮忙协调了下,竟然真的帮程逸弄到了一间房,还就在他们团所在的楼层,离繁星不远。
夜里雨越下越大,毫无停止的意思,看起来挺吓人。
繁星一直没什么睡意,偏偏夜里突然感觉肚子不太舒服,她在这里餐厅吃饭的时候就感觉饭菜不太合口,没想到竟然还不干净。
吐了两次,还是不舒服,繁星想出来找点药,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走廊里,程逸也脸如菜色地扶着墙,手里正拿着两盒药。
繁星和他对视,两人瞬间了解了对方的状况。
程逸忍不住想笑,送药给她,“下顿吃泡面吧,我跑厕所腿都软了。”
繁星接过药,程逸跟着说,“繁星姐,能用一下你的烧水壶吗,我那屋的坏了,跟宾馆要了半天也没来换。”
繁星倒了两杯水,两人先把药吃了。
繁星把水壶递给他,胃里又一阵翻涌,她扭头就往洗手间跑。
程逸想过去看看她,把水壶放下,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带洒了,水泼了他一身。
有点烫,他下意识地把T恤给脱了,水顺着他小腹往裤子上流,他连忙用T恤擦拭着身上和裤子。
正狼狈着,有人敲门。
他以为是宾馆的服务员,就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他还在擦拭着身上的水,忽然察觉到一股强劲的冷意,抬头,他对上门外站着的男人。
门外的人浑身湿透了,一双眼睛呈现出骇人的血红,程逸正愣着,对方忽然挥拳砸过来——
繁星在洗手间听到外面的巨大动静,急忙跑出来。
她以为是程逸把什么东西碰倒了,没想到,出来时,竟然看到周妄怀和程逸厮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好像有仇一样打得凶狠,周妄怀会跟人动手,她已经够吃惊,没想到程逸也不甘示弱,招招都往人要害打。
繁星吓得够呛,急忙叫,“你们干什么!”
两人根本不理她,打得倒在地上,马上又撕扯着站起来继续。
繁星要心梗了,跑过去胡乱拉着一个人,嚷着,“疯了!别打了!”
结果她一下子被巨大的力量甩出去,直接撞到房间尽头的窗台上。
繁星感觉自己的腰要断了,疼得叫了一声。
程逸看到繁星被甩出去,手上顿了顿,下一秒周妄怀就一拳打在他嘴角,血瞬间就涌出来。
繁星吓得魂飞魄散,冲过来狠狠去打周妄怀,“周妄怀!你是不是有病!你停手!”
混乱中,繁星没料想那一巴掌竟然扇在了他脸上,她是用了力气的,很响的一声,他的脸一下子就浮现出个通红的手印。
周妄怀侧头,阴沉着目光瞥着她,繁星心头一抖。
两人好歹是停止了,繁星赶紧拉开程逸,看他嘴角崩开了口子不停地流血,赶紧拿了毛巾给他捂着,“走,去找宾馆问问有没有止血药。”
周妄怀立在一旁,阴沉得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恶鬼,身上还在滴水。
他呼吸声很沉,看着繁星要跟程逸走,他突然两步走过去,一把拽住繁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
繁星感觉手腕要断了,抬手打他,“你干什么!”
程逸马上过来阻拦,周妄怀阴鸷道,“如果你不姓程,我老早就废了你——滚开!”
程逸也怒道,“周妄怀,你没资格带繁星姐走!你对她不好,你娶她也不是因为爱她,你放开她!”
两人眼看着又要动手,走廊里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
繁星有些急,这种场景怎么看都是丑闻,程逸是明星,周妄怀是有头有脸的商人,传扬出去了大家都不好看。
她连忙说,“程逸,我没事你别管了,你去处理伤口吧……”
程逸很不甘心,可是看着繁星的态度,她已经决定了跟周妄怀走了。
他站在那儿,嘴角涌出的血滴滴落在雪白的毛巾上,他看着沈繁星被周妄怀带走,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一样。
……
繁星被周妄怀拉到楼下,外面狂风暴雨,他脚步不停,仍旧往外走。
繁星心惊胆战的,从身后打他,“周妄怀,你疯了是不是!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要带我去哪!”
他不说话,拉着她开了大门,一阵风雨吹过来,繁星差点被吹倒。
周妄怀拽着她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车,他立刻将车子启动,顶着暴风雨迅速离开那间宾馆。
路上繁星心跳到嗓子眼,她根本看不到路,周妄怀却照样开车,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尽管是高性能的越野车,繁星还是感觉车身在剧烈晃动,她紧紧抓着把手,胃里一阵翻涌,“周妄怀,你疯了你……”
他脸色紧绷着,因咬着牙,他脸上的肌肉都硬邦邦地鼓起来。
繁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可能真是疯了,他打的是跟她同归于尽的主意。
不过,也许是他们运气好,也许是周妄怀很有把握,半小时后,他们活着到了另一间酒店。
周妄怀先下车,顶着雨,过来把她也拽了下来。
风雨交加,短短几步路,两人身上眨眼就又一次湿透了。
进了大堂,有人在等着了,递了房卡过来,“周先生,都安排好了,顶楼都是您一个人的。”
繁星听他包了整层楼,心头一阵不好的预感,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拉着进了电梯。
出来后,周妄怀拿了房卡,打开了一间巨大的套房,抬手,将繁星甩了进去。
繁星跌跌撞撞的后退着,看着他将门反锁上。
繁星嘴唇发抖,分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她躲到沙发后面,防备地盯着他。
周妄怀扭头回头,阴沉着一双眼眸看着她,语气慑人地问,“你跟他在一间房里,都干什么了?”
繁星觉得这人真好笑,他做什么都有他的大道理,而她只要敢违背他一点就是天大的错。
他永远都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她冷嗤一声,“我需要向你解释吗?”
周妄怀步步走过来,那双眼像刀一样凌厉,“我再问你一遍,他衣衫不整地从你房间出来,你们干什么了?”
繁星想起来,那会儿程逸的确是没穿上衣,可她当时跑洗手间去吐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她也懒得跟周妄怀解释,语气不好地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妄怀冷冷地盯着她,她满不在乎的神色让他近乎暴怒,他声音从齿缝挤出,“我要是不来,今晚你们就睡一起了是不是?”
繁星气恼地瞪他,他可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啊。
看他一双眼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莫名地,繁星觉得特别解气。
她没好气地说,“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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