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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北城，省院。
江眠看着神情凝重的肿瘤科主任医生时千帆，内心闪过一丝忐忑。
她咬了咬唇，开口问：“情况很不乐观吗？”
时千帆将手中的诊断结果推到她面前，语气担心：“是脑癌。”
江眠心口一窒，伸出手的手顿在搬空。
她缓了许久，才发出声音：“……我还有多久？”
时千帆欲言又止：“半年。”
话音落下，办公室一瞬陷入死寂。
良久，江眠用尽力气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我知道了。”
时千帆神色不忍，顿了顿开口：“但如果你配合治疗，进行手术，我有信心帮你……”
“不用了。”江眠毫不犹豫打断时千帆：“直接给我开药吧，我不手术。”
时千帆眉头紧蹙：“那这件事你打算告诉陆西楼吗？”
江眠眼神一瞬落下去：“我不知道。”
下一秒，她唇角泛起苦涩：“但就算知道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在乎吧。”
时千帆眼神微暗，声音里有轻微的试探：“诗雨，你有想过离开陆西楼吗？”
江眠斩钉截铁摇头：“我不会离开他。”
话落，江眠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医院。
室外大雪纷飞，夜幕降临，江眠的步子十分缓慢。
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最后驻足在了垃圾桶边上。
片刻，江眠抬手，将诊断结果丢了进去。
她不想让陆西楼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
回到家。
江眠在网上下单了一款蛋糕，换完衣服进了厨房。
宋家以前是有保姆的，可自从那一次陆西楼食物中毒后，江眠便凡事都亲力亲为，甚至辞去了她最爱的搜救员工作。
一小时后，餐桌上整齐摆放着四菜一汤，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
江眠坐在餐桌前，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
今天是她和陆西楼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早上他答应过她今天不加班，会早点回来。
结婚五年，这是他第一次答应她的请求。
一室安静。
墙上时钟渐渐指向九点。
门口迟迟没有传来开门的声音，江眠一颗心坠入谷底。
几秒后，她掏出手机，拨通陆西楼的电话。
电话一阵忙音，过了很久才被接通。
话筒那边很哄闹，陆西楼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什么事？”
江眠声音有些紧张：“你什么时候回来？”
“公司加班，今晚不回来。”
“可是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早上答应我……”
“我忘了。”
江眠呼吸一滞。
“还有事，挂了。”
说完，陆西楼直接挂了电话。
江眠听着耳边的嘟嘟声，眼角泛红。
结婚五年，他从没陪她过过一次纪念日。
江眠强忍着胸腔里四处乱窜的酸涩，起身将冷掉的饭菜丢进厨房垃圾桶。
空荡的房间，安静的让江眠心里发空。
“叮咚——”
微信有新消息提醒。
是闺蜜发来的微博截图。
江眠看着标红加粗的标题，身体猛地僵住。
“爆！宋氏集团总裁陆西楼深夜豪掷二十万，只为博红颜一笑！”

新闻是半小时前发出来的。
照片里的女人笑颜如花，亲密的挽着陆西楼的手臂。
江眠认识这个女人，是陆西楼的前女友赵伊人。
手机里的画面是这样的刺眼，原来他不是没时间回来。
而是根本不想回来……
江眠双手攥的发白，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又被她强忍着逼了回去。
墙上的婚纱照倒映在江眠眼里，只觉得无尽讽刺。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爱的人、想娶的人不是她。
照片上，她笑的开心激动，而他一脸冰冷，眼神里都透着冷漠。
陆西楼一夜未回，江眠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
江眠接到老宅打来的电话。
她下意识以为是宋父出了什么事：“李叔，怎么了？是爸心脏病又犯了吗？”
管家声音里满是急切：“是少爷！少爷昨夜在外面豪掷二十万的事情被董事长知道了，他一大早便让人叫了少爷回来，现在马上要请家法。”
江眠脸色一白，脱口而出：“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江眠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快步冲出家门。
宋氏家规森严，宋父极重规矩，骨子里更是老一代的思想做派，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子孙纨绔不堪。
江眠知道陆西楼做这些不是因为真的纨绔，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好过而已。
宋氏老宅是典型的四合院结构，江眠刚跑进大门，远远就看见陆西楼跪在厅堂前。
下一秒，宋父高高扬起手中的长鞭朝陆西楼抽去。
江眠瞬间尖叫：“不要！”
宋父手上动作不曾停顿，直冲陆西楼而去，而他也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
江眠再也顾不得其他，整个人飞一般的朝陆西楼扑了过去。
“啪——”
长鞭抽到背上，瞬间拉出一条血痕。
江眠差点疼的晕过去。
她怕陆西楼担心，强忍着疼痛看向他，挤出笑：“幸好你没事。”
陆西楼冷漠扫了她一眼，语气疏淡如冰：“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眠呼吸一窒，脸上表情僵住。
下一秒，江眠被宋父扶起，满是愧疚：“诗雨，你怎么突然冲上来了？”
说完，他又马上看向一旁的佣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医生！”
“是。”
佣人急匆匆离开。
江眠拉住宋父，声音都在发颤：“爸，我没事，时韫他……”
“他的事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背后的伤。”
宋父打断江眠的话，转头看向陆西楼，脸色沉戾：“还不把诗雨抱回房间去！”
“不用了……”
话未说完，江眠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她吓得双手下意识环上陆西楼脖子。
陆西楼冷笑：“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装出这副假惺惺样子给谁看。”
江眠攥紧手，低声开口：“我没有……”
陆西楼没有理会江眠的话，将人抱到二楼主卧，转身就走。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江眠忍着背上的痛，下意识叫住他。
“陆西楼。”
陆西楼脚步停住，满是不耐：“有话快说。”
江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她只是想和他多呆一点时间。
江眠迟迟没有说话，陆西楼愈发不耐，转过身看向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眠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无意识脱口而出。
“你想和我离婚吗？”
话音落地，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江眠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瞬间写满了慌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离婚’两个字触到了陆西楼的逆鳞，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够了！”
江眠被吼的一愣，看着陆西楼想开口却又怕开口。
陆西楼最瞧不得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他上前一把掐住江眠的下巴，俯身逼进：“你明知道离婚这件事不可能，却还敢在我面前提起，江眠，你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江眠挣扎着摇头：“时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啊……”
陆西楼突然加重力道，江眠疼的一颤，再也说不下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寒彻如冰的话语再次从头顶砸下来。
“江眠，你听好了，我娶你是因为我妈的遗愿，其余的，你半分都不要肖想！”
陆西楼说的绝情，刹那间，江眠胸口一窒，犹如万箭穿心。
下一秒，她感觉有什么温热从鼻尖涌了出来。
陆西楼神情一顿，眉头蹙起。
江眠心口一颤，慌忙挣开陆西楼的钳制，背过身去用衣服擦掉鼻血。
因着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口，江眠额上瞬间沁出一层薄汗。
陆西楼看着江眠的后脑，冷声开口：“你怎么了？”
江眠大脑飞速旋转，胡乱扯了个理由：“我没事，大概是最近天气热上火了。”
陆西楼抬眸看了眼窗外飘着的大雪，眉头动了动。
天气热？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陆西楼的思绪被打断。
他转头看过去：“什么事？”
佣人恭敬开口：“少爷，医生到了。”
陆西楼神色一顿，冷冷‘嗯’了声，提步朝外走。
快要走出房门时，他突然又转头看了江眠一眼。
那一眼，浅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听着陆西楼走了，江眠终于松了口气，可眼底却还是不可控的泛起湿润。
当夜，江眠被宋父留在老宅住下，直到伤口恢复。
陆西楼不想住，转身就要走，却被管家带人拦住。
“少爷，董事长下了命令，在夫人身体恢复之前，您哪里都不能去。”
陆西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深夜，二楼主卧。
陆西楼背对江眠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江眠眼角掠过一线苦涩，呢喃开口：“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陆西楼冷笑，声音冰冷：“你要是真不想连累我，就该去死。”
江眠大脑一震，脸上表情就那样生生僵住。
良久，她缓缓攥紧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的确快要死了……
“叮铃铃——”
一阵急促铃声突然响起。
陆西楼起身拿手机，江眠瞥到来电人，脸色倏地一白。
是赵伊人。
江眠不安的攥紧被子，看见陆西楼“嗯嗯”两声，挂断电话后，竟是直接起身下床。
她猛地坐起，浑然不顾背上的疼痛，直直盯着陆西楼：“你要去哪儿？”
却见陆西楼换好衣服，转身就走。
留给她的，只有‘嘭’的一声关门声！
江眠起身走到了窗边向下看去，夜色浓厚。
陆西楼上了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泠泠，吹走了江眠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静静地站了不知多久才回身。
来到书房。
江眠从抽屉翻出一个极为复古的八音盒。
这是她刚到宋家，陆西楼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那时她才八岁，初来乍到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即便宋父宋母对她很好，可每到晚上，她都会躲在房间里哭。
陆西楼发现后，买了这个送给她。
他说：“以后有我和这个陪着你，你不用再害怕。”
自那之后，陆西楼什么都紧着她先来，从不让她伤心难过。
直到赵伊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陆西楼的第一顺位不再是自己。
她再次被丢弃……
后来，陆西楼为了赵伊人几次三番的顶撞宋母，致使宋母突发脑梗。
临终之际，宋母逼着陆西楼娶自己。
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
婚后，他们过得像仇人，直到现在也未缓解半分。
去年九月，赵伊人入职宋氏集团，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
今夜，他更是为了赵伊人公然违背宋父的命令。
江眠盯着早已坏掉的八音盒看了许久，眼泪无声滚落。
三天后。
江眠离开老宅回了市区。
她推开门，看见客厅里背对站着的女人时，表情蓦的顿住。
似是对她的目光有所察觉，女人转身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江眠心口一窒。
真的是赵伊人。
她攥紧着手，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赵伊人淡淡勾唇，满脸挑衅：“你觉得呢？”
下一秒，江眠看见客厅沙发上堆满了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等等。
看着那些被清出来的东西，江眠大脑里的某一根弦瞬间就跟着断裂。
她冲上去：“谁准你动我东西的！”
话音刚落，陆西楼从卧室走出，神色冷冽：“江眠，你又在发什么疯！”
江眠脚步一滞，侧头看向陆西楼，声音有些不稳：“这些都是你让她干的，是吗？”
陆西楼余光瞥见沙发上的东西，眉头倏地蹙起。
下一秒，他神情恢复如初，语气冷淡：“是又怎样？”
江眠顿时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心更是像是空了一大块。
她看着陆西楼，忽然觉得他好陌生，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她。
空气弥漫着压抑逼仄的气息。
江眠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眩晕，意识瞬间模糊，整个人毫无意识的朝地上倒去。
陆西楼眸色一滞，下意识上前将人接住。
他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语调凝重：“背上的伤还没好？”
江眠刚要说话，却被赵伊人开口打断：“时韫……”
听见赵伊人的声音，陆西楼立马松开江眠，去看她：“怎么了？”
赵伊人顺势靠近陆西楼的怀里，朝江眠递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江眠睫毛颤了颤：“我把地方腾给你们。”
说完，她转身就朝外走。
“等等。”
陆西楼突然叫住江眠，俯身拿起沙发上的一个药盒：“这是什么？”
江眠回头，脸色血色尽失。
那是她的癌症抗阻药！
江眠疾步上前夺走陆西楼手中的药盒背在身后，神情是陆西楼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强按着胸口假装镇定：“这、这是我之前感冒没吃完的药。”
话落，不等陆西楼反应过来，径直转身朝门口跑去
陆西楼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下来。
从小区出来，江眠一路沿着小道朝医院走。
她浑身一直在冒冷汗，不过走了几分钟，她却仿佛觉得走了一个小时。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条路竟是这样长。
体力渐渐不支，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江眠凭借求生的本能，掏出手机拨通了时千帆的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就被接通：“诗雨，怎么了？”
江眠靠在墙上慢慢滑落，声音十分虚弱：“千帆，救我……”
还未说完，话筒那边立即传来时千帆焦灼的声音：“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南路巷口，48号……”
说完这句话，江眠彻底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再睁眼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然暗去。
江眠躺在医院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她看着守在床边的时千帆，沙哑着嗓子开口：“谢谢你。”
时千帆摇了摇头，眼底盛满担心：“不过两天时间，你的情况就比之前严重了很多，若再不接受手术治疗……”
江眠眸色黯了一瞬，苦涩打断：“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手术的。”
时千帆蹙眉，很是不解：“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多留在陆西楼身边吗？”
江眠怔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淡淡开口。
“我知道以你的医术肯定能让我多活一段时间，可我不想每天呆在医院，不想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的针头、药水……”
“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眠转头看向时千帆，勉强扯出笑：“没关系，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的态度很坚决，时千帆说再多也是无用。
第二天一早，江眠就办了出院。
这时候来医院的人不多，整个电梯内只有她一个人。
“叮——”
电梯门开，江眠下意识朝外走，却又在看到电梯外的人时猛地顿住。
她怔然看着陆西楼，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陆西楼上下打量江眠几眼，眉头升起几份不悦，似乎一点都不想看见她。
他声音很冷：“这么早你来医院干什么？”
江眠垂落身侧的指尖颤了颤，胡乱扯道：“没什么，就是来看个朋友。”
陆西楼盯着江眠没说话，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
江眠攥了攥手，岔开话题：“那你呢，你来干什么？”
“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陆西楼径直越过江眠踏进电梯。
江眠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心中忽然一阵悲凉。
陆西楼，如果你知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江眠压住心中翻滚的涩意，转身离开。
刚走没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锐女声。
“江眠，听说你活不长了。”
江眠浑身一瞬间僵住。
是她，赵伊人。
下一秒，江眠扬起笑转身，若无其事开口：“赵伊人，你什么意思？”
赵伊人一脸不屑：“别装了。”
她边说边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盒，在江眠面前晃了晃：“我查过了，这是癌症抗阻药，你，活不长了。”
赵伊人着重强调‘你’字，江眠指尖不可控的颤了下。
她攥紧了双拳，不让赵伊人看出半分端倪。
“诗雨。”时千帆从不远处走过来：“你怎么自己就办了出院，昨天不是说好我帮你的吗。”
江眠侧头看向时千帆：“我自己可以做这些，你不用这样。”
“临死前还找了个小白脸，江眠，你说这要是宋家人知道了，你会不会被赶出来呢？”
江眠脸色一瞬冷下去，说话不再留情面：“赵伊人，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伊人不以为然：“怎么，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
时千帆眸色沉下来，将江眠护在身后，冷声警告。
“这位小姐，凡事都要讲证据，否则，你会为自己的造谣付出代价。”
说完，他低头看向江眠：“我送你回去。”
“好。”
江眠不再理会赵伊人的挑衅，转身和时千帆朝外走。
赵伊人看着二人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等下我就把你得癌症这件事告诉时韫，你猜，他要是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会不会很开心？”
江眠脚步猛地顿住。
压抑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在此刻爆发。
她转身逼进赵伊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戾：“他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百分百的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永远也进不了宋家门！”
说完，江眠扭头就走。
一路埋头冲出医院，江眠眼角早已蓄满了泪。
时千帆追出来，放缓了声音：“我送你回去。”
江眠摇头，抬头看着天将眼泪逼了回去：“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可你现在这样……”
“我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正好有出租车过来，江眠伸手拦住，看向时千帆：“我先走了。”
不等时千帆反应，她已经上车离开。
入夜，十点。
陆西楼回到家，里面漆黑一片，一丝光亮都没有。
他蹙眉开灯，喊了声：“江眠？”
没有人回应。
陆西楼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脸色有些难看。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江眠的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陆西楼有些不耐：“这么晚了不回家干嘛去了？”
“砰——”
话筒那边没有江眠的声音，只听见像是花瓶掉落碎裂的声音。
陆西楼神色一顿，眉头蹙的更紧：“江眠，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陆西楼表情霎时变得凝重，想也没想径直朝门口冲去！
北城，郊区陆家老宅。
江眠意识迷离的躺在地上，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手机掉在不远处，话筒里时不时传来陆西楼急促的声音和迅疾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