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驹被誉为国际最年轻的物理学家,却在听闻我死讯后第一时间回国。
拿惯了纸笔的他头一回提起刀,不管不顾地捅死了杀害我的凶手。
把我的遗体从殡仪馆带回别墅。
疯魔般在别墅里放火自杀。
我的灵魂悬在半空,周围烟雾缭绕。
沈驹把狗项圈套进自己手腕,又将牵引的另一段缠绕在我的手上。
眼底的冰冷仿佛被火光融化,倾泻出诡异的温柔。
他把我的遗体抱进怀里,自嘲般低头。
「不是说我是你养的狗吗,死了也别想把我丢下。」
……
沈驹和我被大火湮灭。
我算是看透了这小子。
成了物理学家又怎么样,连个骨灰盒都舍不得给我买。
想起上辈子的遭遇,我索然无味地扔掉鞭子。
沈驹捏紧拳,咬牙切齿:「怎么?大小姐还没玩够?」
嘶,挺凶啊。
可惜没办法让我生出一点惧意。
我挑眉,抬起他的下巴。
「沈驹,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少年的下巴瞬间绷紧。
下一秒,他嗓音沙哑嘲讽:「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哦。
沈驹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轻轻踹向沈驹跪在地上的膝盖,高贵冷艳地从他身旁路过。
「兄妹又怎么样,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
沈驹的眼神骤然冰冷。
九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沈驹。
爸爸说,沈驹是我哥哥,让我和他好好相处。
妈妈刚去世,我恨极了讨人厌的私生子。
沈驹搬进来第一天,被我推进湖里差点淹死。
我仗着有心脏病,爸爸并不忍心真的惩罚我,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欺辱沈驹。
可是没用,爸爸依旧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
直到新闻爆出——沈驹只是孤儿院没人要的野孩子。
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眼见这条路走不通,爸爸逼我和沈驹结婚。
我威胁沈驹拒绝荒唐的婚事,他只身去往国外。
直到我死后才回国,急匆匆地给我当陪葬品。
沈驹他真的,我哭死。
沈驹的童年噩梦大概就是我。
可即便如此,他得势后也没有伤害我一分一毫。
凭良心说,我理应为上辈子做的错事而忏悔,甚至是向沈驹磕头道歉也不为过。
但很可惜,我是个坏女人,没有良心。
重生之后,我觉得脑中清明了许多,却又莫名感受到被一条规则束缚。
必须维持和上辈子同样的脾性。
只有这样,我才能健康地活下去。
上辈子直到死,我都是病恹恹的,我多么想拥有一个活蹦乱跳的身体啊。
美貌但恶毒的千金大小姐,我完全本色出演。
只不过……
我看向满页空白的试卷,头痛欲裂。
我叹了口气,准备下楼吹会晚风清醒一下。
冷不丁看到在饮水机旁边,正大口大口吞咽冷水的沈驹。
沈驹被打得不轻,晚上没有下楼吃饭。
爸爸对我们管教严格,如果过了三餐时间,那就不要再妄想吃别的。
而沈驹一向是没有零花钱的。
「饿了?」
看到是我,沈驹握着水杯的力度陡然变紧,孤狼般的眸子在夜里尤为瘆人。
但我根本不怕。
「呵,」我抱臂冷笑,「饿了喝水,馋了扇嘴。」
沈驹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弯腰继续接水。
喉结滚动,有几分惊人的性感。
我扯起怀里抱着的玩偶朝他砸过去。
「滚到我房间里来。」
我气定神闲地抬腿上楼。
隔了几秒,身后传来轻慢的脚步声。
房间里灯光刺眼,沈驹微眯起眼睛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我从柜子里翻出面包和牛奶,全部扔他怀里。
「喏,吃吧。」
沈驹眼神冰冷:「你又想干什么?」
「懒得找垃圾桶扔,你不吃完就别想离开。」
或许是沈驹受了伤身体虚弱,被我轻轻松松就拽进了房间。
他下颌微动,撕开包装袋,重重咬下一口。
瘦削的腮帮被面包撑得满满的,眼神凶巴巴又格外认真。
我晃晃手里的小皮鞭,又看向桌面空白的试卷。
「喂,你作业做完了吗?」
沈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理直气壮地把试卷全部推到他面前。
「帮我写作业,写不完别想走出这扇门。」
沈驹忽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波动。
我强忍着不自在,凑到他耳边恶毒地威胁。
「乖乖写作业哦,毕竟,你也不想再被我打得皮开肉绽吧?」
我拎着小皮鞭朝他的肩膀戳下去——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的齿缝间传出来。
几乎一刹那,他的耳朵通红一片,耳垂殷红得像要滴血。
嗯?
我记得这个位置没有受伤吧?
我又轻轻戳了两下。
沈驹的肩膀竟然都开始疼得发抖。
我正要开口,沈驹突然转身攥住我的手腕。
我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沈驹颤动的眼睫。
蒙上了一层粼粼水光,向来漆黑冰冷的眼底竟然闪烁着汹涌的亢奋。
?
大哥,你不是吧?
抽你两鞭子,你还爽了?
像是被我震惊的目光刺到,他狼狈地别开眼,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踉跄的背影透着几分慌乱。
试卷还是没写完,课代表来收作业时我交了一团空气。
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按照惯例点评作业。
我已经做好了被罚站的准备,谁知下一秒,他点了沈驹的名字。
「你的作业呢,沈驹?」
「忘了。」
不需要老师开口,他已经抄起课本熟练地站到了教室外面。
数学老师气得够呛:「你们一个个别像沈驹似的,仗着自己成绩好连作业都不写!」
发了一通火,老师发下试卷,开始讲解。
我分明没有交作业,课代表却递给我一张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左侧姓名栏写着:沈知。
那个沈字,以前我朝沈驹发疯,撕烂他课本时见过很多次。
沈驹他,帮我交了作业?
我忍不住侧眸朝窗外看去。
八月盛夏,这么热的天气,站在外面不到五分钟就能热出一身汗,沈驹却身子笔直地站在墙边,像挺拔的松柏。
湿答答的汗水顺着他下颌流进脖颈的伤口,他唇线抿紧,眉头都没皱一下。
孤僻,能忍,命又硬。
下课后,他又沉默地回到教室,埋头写试卷。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知知,你干吗看那条看门狗,你多看看我呗。」
男生的嬉皮笑脸陡然在眼前放大,我愣了愣,生理性反胃地把头偏向一边。
蒋彦,我怎么把这个渣男给忘了!
上辈子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和他在一起,结果沈家刚破产,他立马把情人带到我面前示威。
争执之下,他直接掐死了我。
还把情人送进牢里替他顶罪。
特么的,洪世贤来了都得磕头喊他一声老祖宗。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种渣滓。yȥ
见我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蒋彦赶紧把手递到我面前。
他满脸殷勤:「难受的话就吐我手里吧,没关系,我不嫌弃的。」
……
傻逼。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蒋彦捂着脸,不可置信:「知知,你!」
他的好兄弟怒火中烧跑来找我理论。
我高高举起巴掌。
「别来沾边,来谁扇谁。」
话音落地,一股从未有过的舒爽传遍四肢百骸。
就连因心脏病带来的胸口憋闷感都消散了不少。
这……难道就是当恶毒女配带来的力量?
简直!泰裤辣!
蒋彦不愧是忍者神龟,众目睽睽之下被扇了一巴掌,放学后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笑着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宴。
上辈子我欢欢喜喜应邀,蒋彦说我不能喝酒,体贴地给我倒了一杯又一杯「饮料」。
可那实际上是比白酒还要烈性的特调酒。
我没有防备,被蒋彦灌醉。
他万万没想到沈驹跟踪了我。
他刚解开我领口第一颗纽扣,沈驹突然冲了进来,拳头重重砸到蒋彦脸上。
等我醒来后,蒋彦恶人先告状。
我信了,回家后不分青红皂白又抽了沈驹几鞭子。
怒火中烧下,对这个私生子哥哥厌恶到了极点,下手更是没有轻重。
沈驹被打得浑身汗透,像条死狗躺在地上,只冷冷地盯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正想着上辈子干的那些荒唐事,手腕被碰了碰。
蒋彦忐忑道:「知知,你会来吧?」
我忍着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当然,我还要送你生日礼物呢。」
蒋彦满意离开。
沈驹明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但无所谓,我会主动出击。
放学之后我直接把他堵在教室。
沈驹仿佛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刁难和戏弄,眼皮都没掀一下。
「蒋彦邀请我去生日宴,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沈驹眸光冷然:「随你,和我没关系。」
我当作没听到,踮起脚拍拍沈驹的脑袋,就跟拍小狗似的。
「跟我一起去喔。」
「凭什么?」沈驹僵硬地躲开,脸色异常冷。
我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去的话,万一蒋彦欺负我怎么办,我孤零零一个人多惨呐。」
「那是你活该。」
哦。
我笑眯眯地从包里抽出小皮鞭,甩到桌子上响起清脆的啪嗒声。
「哥哥如果乖乖去的话,今晚可以好好满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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