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蒸笼掉在地上!
姜映宛顾不上出血的手指,急忙跑下楼,赶到医院。
军区医院,戒备森严。
姜映宛刚要进病房,就被两名警卫兵出手拦在了门外。
她着急的解释:“同志,我是你们段营长的老婆姜映宛,能不能放我进去,让我看看他。”
警卫兵却面露难色:“嫂子,实在抱歉,不是我们不通情,是段营长说你毛手毛脚,特意交代绝不能放你进去。”
倏地,姜映宛心口一刺,疼痛宛延四肢百骸。
段渝川,就那么讨厌她?
失魂落魄离开,心头的担忧却怎么也消不下去,最后,她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段家,却被告知——
“姜同志,抱歉,首长今早就去了东部的军区视察,短期内不会回来。”
心底最后的希望破灭。
姜映宛无助走在大街上,看着头顶艳阳的天,却没有前进的方向。
上辈子,段渝川一路坐上军长地位置都没有断腿,这辈子为什么不一样了?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害了他?
越想,她越觉得冷。
这时,耳边忽然有人议论:“五公里外的那座宝云寺真的很灵,我男人上次摔下山,医生都发话说救不活了,我去磕了几个头,我男人不仅活了,还一点事都没有……真是菩萨保佑啊!
闻言,姜映宛心头一动,转身就朝宝云寺奔去。
她从前不信这些,但此刻,她只想段渝川平平安安……
正值晌午,骄阳似火。
空气中都散发着高温热浪。
姜映宛抵达宝云寺山脚下,擦着如雨的汗看着望不到头的三千道台阶。
“扑通”一声,她双腿直直跪下——
合掌垂眸,虔诚叩首:“恳请菩萨保佑,段渝川平平安安。”
一步一磕头,不过十道台阶,她的额头已经红肿。
但她没吭一声,执拗望着山顶的佛像,一次次重复祈愿:“恳请菩萨保佑,段渝川平平安安。”
来往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撼,面露不忍:“可怜哦,这是谁家的媳妇,一定是爱惨了她的丈夫……”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意感动了上天,叩到半山腰时,忽然大雨倾盆。
人群纷纷离开躲雨,只有姜映宛依旧跪着,磕着。
整整三千道台阶,她叩完抵达宝云寺门口,人已经虚脱。
撑着最后的力气,她进殿求到平安符,珍宝似的握在手心,下山朝医院赶去。
一路意识昏沉,终于撑到段渝川病房门口时,她抬手敲门,门没有敲下,自己却脱力昏迷……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段渝川神采奕奕向她走来,冲她伸出手,温柔喊着她:“映宛,辛苦你了……”
“你没事了?”
她流着泪,激动冲男人奔去,眼见就要扑进他的怀里,他却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渝川哥哥!”
姜映宛大喊着惊醒,满心的急切惶恐。
还没从梦里回神,就听到走廊外传来林秀娟刺耳的声音:“大家快来看,姜映宛嫌弃段营长腿断了,要和他离婚,这字都签好了!”
一时间,外面的议论震响连天。
姜映宛被吵的脑海胀痛,她撑着酸痛的身体起身下床。
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就对上林秀娟刻薄的脸。
见她露面,林秀娟更是气焰高涨,扬这手中已经签了字的离婚报告,指着她就是一顿训斥。
“姜映宛,你之前死活巴着渝川哥不肯离婚,一听说他受伤断腿,你就立马在离婚报告上签字,生怕他拖累你!你也太不是人了!”
“吃着男人的公家粮,一出事就跑,这种女人哪配得上军人!”
“那离婚报告还真签了字!告她去坐牢!她这是骗婚!”
听着讥讽,姜映宛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来不及弄清楚自己的离婚报告怎么在林秀娟的手上,只下意识去抢。
砰——
她刚一靠近,就被推倒在地。
还没来得起身,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大长腿挡住视线,她心里一惊,微微仰头,段渝川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渝川哥哥?你的腿好了!”
她欣喜爬起来,激动要去牵对方:“真是太好了,看来菩萨真的显灵,保佑你平平安安……”1
还没说完,却被林秀娟冲过来打断:“什么菩萨显灵,姜映宛你不会看渝川哥没断腿,就反悔不离婚了吧?”
“这离婚报告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可是你亲自签名,别想抵赖!”
说着,她还把那张离婚报告塞给段渝川:“渝川哥,姜映宛脑子不聪明,本来就配不上你,你赶快离婚了找更好的!”
男人接了离婚报告。
空气凝结,姜映宛的心慌到了极点。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跟我进来。”
段渝川握紧报告,声线冷漠,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姜映宛只好跟着进去,身后林秀娟勾着唇,脸上闪动一抹算计。
关上门,病房里一片寂静。
灯光下,男人轮廓冷冽,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冷峻又骇人。
段渝川的视线再次定在纸上的“姜映宛”三个字,幽深的黑眸更暗。
姜映宛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就连自己的名字还是他教的,她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失望爬满眼底,眉梢拧得更紧。
凝望着段渝川凌厉的眉眼,姜映宛害怕极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的眼神,段渝川在离婚报告上签了字,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她战战兢兢地靠近男人,试图牵着他的衣角:“你听我解释,我当初签下离婚报告,是为了向你做保证……”
话未说完,段渝川就直接甩开她,三下五除二在离婚报告上签上他的名字后,狠狠扔给姜映宛。
冷冷道:“等上级审批过后,我们就去领离婚证!”
“不……我不要离婚……”
姜映宛哭着,不管不顾抱着男人拽住人,害怕到颤抖:“我当时签字真的有苦衷,你都没有嫌弃我傻,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受伤……”
“……你别不要我。”
上辈子森*晚*整*理,那无尽的三十年的思念,太煎熬了。
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男人却用力掰开了她的手,睨着她,一字一句,冷酷又凉薄:“姜映宛,你纠缠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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