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眼歪嘴斜之人,肚子里全是坏水。
这时的斗鸡眼,用他那独特的眼光,坏坏地盯着我。
他也不装了,往前凑了凑:
「小红啊,多大了?尝过男人没?」
我脸色很白,低下了头。
斗鸡眼啧啧几声:「你是不是羞了?别怕!我告诉你啊,男人很好的!」
「你知道为啥女人都怕冷,但男人却不怕吗?」
「就因为男人有阳刚之气!来来,你放松一下,让叔叔给你一些阳刚之气,好不好?」
斗鸡眼说着,还使劲摁我。让我躺到床上。
但这时,我一边摸向小布袋,一边回应:「你有阳刚之气?奇了怪了,我也有!」
斗鸡眼一下子愣了。
足足几秒后,他才反驳:「净瞎说!你一个小妞,有个狗屁的阳刚之气,你长了吗你?」
「你看看!」我说着,迅速从小布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
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他的脖颈,狠狠来了一下。
轻轻一推,里面的兽药,就全都进了他的脖子。
这可不是麻醉药,单纯的麻醉,太便宜这种人了!
这是一管子给猪配种时用的药。
那是什么概念?三五百斤的大猪挨上了,都能激动到上蹿下跳。
所以可想而知,这药性,对人而言,得有多「阳刚」。
就看这斗鸡眼,一瞬间双眼睁到最大,眼珠上布满了一条条血丝。
他连哼都来不及,直接栽到床上。
几乎是秒暴毙!
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李大厨,他回来了!
8
李大厨抱了满满一怀,又是菜又是肉和蛋之类的。
进屋后,他盯着床上的斗鸡眼,瞬间一脸诧异。
「老王,喂,你躺着做什么?」
我及时替斗鸡眼解释。
「李叔,他说想当一次尸体,体验体验人体盛的滋味!」
赶巧这时,斗鸡眼整个身子抖了两下。
其实这是一个人刚死时的神经反射。
但李大厨误会了,以为是老王故意装尸卖弄。
他嘘了一声,吐槽:「一个大老爷们儿,非感受什么人体盛!好好的男人不当,非学下等女人的那一套!」
而且这时锅已经热到各种冒白气了。
李大厨急忙转身摆弄起他的那些锅头灶脑。
他一边给锅里倒了油,一边又咚咚地剁起菜来。
我凑过去,看着他熟练地挥舞着菜刀。
「怎么?想学?」李大厨问了句。
不等我回答,李大厨又嘘了一声。
「小红,这可是一门手艺。村里多少人上杆子求我,甚至磕头拜师,我都没教!」
李大厨的表情,此时充满了优越感。
其实,菜刀是刀,解剖刀也是刀。
但握菜刀的手,怎么能跟我握解剖刀的相比?
这时,我回想着刚刚李大厨的话。
「李叔,你说女人是下等货?为什么?」
此时我的脸沉得厉害,也惨白得厉害。
但李大厨随意瞥了我一眼,根本不以为意。
「为什么女人不是下等货?」李大厨反问起我来。
随后他又想起什么一般。
「小红,在咱们村,倒是有过不听话的女人。就是他那婆娘。」
李大厨瞥了眼斗鸡眼,示意着。
随后,他继续说道:「那又怎样,不听话就打!当时不仅老王,我和你爸都过去帮忙咧。」
「我们一起,足足打了那婆娘一整宿。最后不就老老实实的了吗?」
这期间,李大厨又开始切肉。
他依旧有意无意地在跟我卖弄,卖弄他那刀工。
「小红你还小,当叔的,劝你一件事!认了吧!谁让你是瘪裤裆,这里面没带把?」
「在村里,女人永远是下等货,永远要为男人服务。」
「所以只要你乖乖的,我们这些男人,也不会太为难你!懂吗?」
最后这两个字,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李叔,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就因为男人能打,所以他们就上等。女人柔弱,所以就沦为下等?」
李大厨咧嘴一笑,那表情,分明在告诉我,这就是答案。
既如此……
能打人者,就是上等人!
那么,能杀人者呢?岂不是说,在这村里能只手遮天了?
我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油开了!」李大厨这么念叨了一句,正要把切好的肉片都丢进去。
但突然间,我也出手了。
掏出解剖刀,一俯身,对准李大厨的双脚后跟,狠狠划了过去。
那是一道相当漂亮的弧线。
哧哧两声。
这一刻,李大厨很像小阿瘸。
无力之下,两条腿都微微打弯了。
但我不给他栽倒的机会。
我抓着他的脑袋,把他整个脸,狠狠向油锅里压去。
李大厨连连惨叫,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李大厨死前的惨叫声,也传到了外面。
很快,小阿瘸从灵堂出来,一瘸一拐地跑过来。
她站在门外喊着:「爸、爸!刚刚是你叫吗?赵叔他们让我过来问问,到底怎么了?」
没人回答。
这时的我,正给李大厨身上铺毛巾呢。
浸过油的。
不是要火疗吗?满足他!
伴随噗的一声。
李大厨现在这姿势……
跪在地上,脸在油锅中煎着。后背和胳膊上,铺着毛巾的地方着了火。
随后我简单整理了下衣服,才走了出去。
「小红,发生了什么?你屋里怎么有火光呢?」见面后,小阿瘸一脸疑惑不安地追问着。
但我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小阿瘸的肚子。
今天下午,小阿瘸的肚脐上还被倒过烈酒呢。
所以我这么轻轻一碰,她就疼得直咧嘴。
而且小阿瘸绝对有阴影了,这时也一定回想起了什么,吓得她往后退了退。
但我强行拽着她,把她拖到了屋里。
望着这里的一切。躺尸的斗鸡眼,还有火疗中的李大厨。
「杀、杀……」
她想说杀人了,却说不出来。
而这一刻我想的却是——这两人,难道不该杀吗?
我也没忘,自己答应过小阿瘸,要教她本领。
所以,我又强行把小阿瘸带到床边。
李大厨都那德性了,算了,还是选斗鸡眼吧。
我把解剖刀塞到小阿瘸手中,几乎手把手地带着她,豁开了斗鸡眼的肚皮。
小阿瘸直哆嗦,数次把解剖刀丢掉。
但我很有耐心,亲自捡起来,重新把解剖刀塞到她手中。
就这样,一刻钟后。
我曾经睡过的这张床,几乎被血浸透。
我的房间里,也飘满了浓浓的腥味。
小阿瘸蹲在床前,蜷曲着身体,瞪着木讷的眼神,手里死死握着那把解剖刀。
还好,这一次,她没丢掉。
其实解剖这活儿,刚开始谁都怕,但习惯后,就好了……
留下小阿瘸,让她独自静一静,我自行回到灵堂。
站在门口,我冷冷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大伯一脸发虚,正坐在一个马扎上休息。
而在灵堂正中间,以我爸为首的一群男人,正围着棺材。
棺材里也坐着一名男子,正忙碌着。
我爸这些人围观的同时,也拍手叫好。
「老丁,你行啊,这都一大把年纪了,精力竟还这么旺盛!」
「你是不是有啥偏方,喝了后能强身健体?别吃独食,娘槽的,你要分享给大家!」
……
在另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刘老黑和二丫。
刘老黑一脸郁闷,十有八九,他抓阄的顺序,也排在了最后面。
但他并没因此消停,而是把二丫放在了木马上。
这时,大伯也起身,拖着本就疲惫的身体溜溜达达走了过去。
「我说刘老师,你这古怪的东西,到底中不中啊?」
刘老黑二话不说,疯狂踩动了踏板。
木马载着二丫,又开始一上一下起来。
大伯看得呆住了,一脸震撼到的样子。
随后他连连竖起大拇指,还向我爸他们喊道,「喂,都往这边看看。」
「刘老师就是刘老师,这怪东西,果然有趣!」
我没继续看下去了。
一转身,我回到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先给我妈烧了些纸,默念着,「妈,一路走好!」
随后,我把我家的总电闸拉了。
一瞬间,别说灵堂了,整个院子都变得黑咕隆咚的。
这一幕,对我来说,早就习惯了。
因为有太多次了,我妈摸黑带着我,溜到学校去学习。
我的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
这时灵堂里面的那些男人都开始骂骂咧咧了。
我爸还摸索着,想找一根蜡烛。
但他没有机会了。
我去而复返,直接把灵堂的门给关上了。
咔的一声,我还找了一把铁将军,直接把门锁住了。
「怎么回事,谁锁门了?」有人听到声音,试着问。
「咱村怎么回事,为啥突然停电了!槽,这还让我怎么睡素娟?」
坐在棺材上的那人,这时也连骂带吐槽着。
但接下来,他诡异地闭上了嘴巴。
有人突然咦了一声。
「哪里喷出来的水啊,还这么热乎!」
这人往自己身上摸了几下。
稍微沉默几秒后,他彻底爆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