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霄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整个人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会是方家人？」
「你爸那么有钱，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过苦日子？」
我嘴角上扬。
关于这个问题，我曾无数次问过自己。
年少时，我们觉得爱情大过天，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但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蒋霄双手抱头，猛地抬起手，不停地抽自己嘴巴。
「慧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当初不该那么对你，更不该……」
与此同时，他跪爬到我身边，扯着我的裤脚。
「念在我们多年的感情，看在桐桐的份上，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慧慧，我们还年轻，还能重新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我用力地踹了他一脚。
「蒋霄，当你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没法回头了。」
「你拿起烟灰缸砸向我的头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你跟赵静怡以为我死了，把我埋在荒郊野岭的时候，内心有过一丝悔恨吗？」
「你们联合起来虐待桐桐的时候，早就忘了她是你的女儿了吧？」
「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毁掉你们，拿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10.
蒋霄吃里扒外，贩卖公司商业机密，此事在网上逐渐发酵。
他不仅被公司辞退，成为行业毒瘤，还涉嫌违法犯罪，极有可能被刑拘。
这天晚上，他们一家老小来到香榭别墅，不停地按着门铃，希望跟我见一面。
我担心影响到女儿，安排大哥留下陪她，我则带着档案袋和两个保镖走了出去。
开门后，公婆最先迎了上来。
「慧慧，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可想死妈了！」
「上次回家，爸都没瞧见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妈给你煲了了最爱喝的山药排骨汤，走，跟我回家吧。」
我心里觉得好笑，与蒋霄在一起多年，他们从未如此热情过，果然在利益至上的今天，有钱能使鬼推磨。
保镖见他们要冲上前，立刻挡住了二人。
我的目光落在蒋霄和赵静怡的身上时，他们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剩下的只有疲惫。
赵静怡最先说话。
「慧慧，以前是我不好，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爸吧。」
「现在我们两家什么都没有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家破人亡的。」
蒋霄站在一旁随声附和，「你也不希望我坐牢对不对？你也不想桐桐没有爸爸是不是？」
「以你们家的势力，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帮帮我们。」
众人见我毫无反应，婆婆使出了杀手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接连地朝着我磕头。
「以前妈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那么对你。」
「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放过蒋霄。」
我面无表情的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
我转头再次看向赵静怡，她儿子躲在身后，怯懦的望着我。
我顺势将档案袋递给了蒋霄。
「看看这个吧。」
他狐疑的接过来，拆开后，整个人楞在原地。
婆婆一把抢了过去，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冷不丁地站起来，伸手去抓赵静怡。
「你特么居然给我儿子戴绿帽子，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我们养了他那么多年，甚至不惜虐待自己的亲孙女，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以前因为你爸，我敬你三分，如今……」
我朝着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默默地回到屋内。
窗外，他们扭打在一起，三人扯着赵静怡的头发，不停地往墙上撞，小男孩上去拉架，被推倒在地，后脑勺磕在了花坛上。
此时的蒋霄跟疯子没有区别，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慨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他对着赵静怡拳打脚踢，时不时从地上捡起砖头，凶狠地砸在她的脑袋上。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
他也是这个表情，毫不留情的想要杀死我。
只是今天，角色调换，变成了赵静怡。
闹剧过后，这些人都被警察带走了。
赵父被抓，赵家彻底垮台，赵静怡母子身负重伤，双双住进了医院。
蒋霄本就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外加故意伤害罪，判刑是逃不掉的。
至于公婆，始终无法接受孙子是别人的事实。
病倒之后无人照顾，只能硬生生的在家挺着。
这一日，我带着女儿来到赵静怡所在的病房。
她望向我的时候，除了震惊外，还有浓浓的恨意，就跟我当初回到这里时一样。
她艰难地从病床上坐起。
「方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吗？」
「如今你大仇得报，应该满意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拽起女儿的手臂，将那些伤疤展示给她看。
「你觉得我会满意吗？」
「赵静怡，你这人不仅坏，还没脑子。」
「我说过的，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闻言，她终于怕了。
「方慧，我已经够惨的了，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当年，你们可没人放过我。」
几年后，蒋霄出狱，公婆早就去世。
他因为有案底，外加行业永不录用，压根找不到工作。
他整日酗酒，不停地试图联系我，却都被我无视了。
这期间……赵静怡的日子也不好过。
赵家风光不在，她为了儿子每日奔波，但过惯了好日子，哪能受得了辛苦呢。
况且，我暗中吩咐下去，无论她去哪里面试，都会被拒，以至于她只能打零工养活孩子。
蒋霄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她的出租屋里大闹一场，不仅打她，连带着她的儿子一起揍，昔日的情分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休止的殴打和谩骂。
直至某一天，二人的矛盾再次升级，他们挥刀相向，三人全都死在了屋内。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沉默了许久，终究释怀了。
我偶尔会带些礼物回到老房子那边转一转，叔叔阿姨们看到我依旧热情，拉着我聊天不肯让我走。
我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接管公司，而是将大部分时间，全部用在陪伴女儿身上。
彼时，她正在家里练习钢琴曲。
她身上的那些伤疤经过治疗后淡化了许多，但心里的伤痕依旧还在。
偶尔做梦时，还是会想起小时候被虐待时的场景，躲在我怀里哭个不停。
我知道童年阴影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一腔母爱来化解，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走出阴霾，跟其他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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