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的事,也是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还有你说的什么江家,我根本没有这么想过,从一开始我决定要去洛城的时候,我就没有打算再回来。”
“赵霖泽…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不要你了,不要爸爸,也不要那个家了…”
“你别再欺负我了。”
林锦绵的语气,就像是小孩子说的气话。
声音软糯没有任何威慑力。
只会想让人欺负,蹂躏她。
赵霖泽就静静的看着她孤单地转过身,朝着南苑别墅反方向离开,走路一瘸一拐,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这条漆黑的路上,除了她没有别人。
林锦绵身上就穿了件,单薄黑色打底毛线衣,另只手上全都是血,手机、电池,掉落一地。
赵霖泽站在原地,幽黑深邃如同黑夜,盯着她的背影…
不过半分钟,看着面前的身影倒下。
像是在意料之中,没有着急将她抱起来。
他像行走在黑夜里的野兽,正走向自己的猎物。
蠢货!
就算乔海生知道又如何?现在已经一切都晚了!
赵霖泽将失血过多的林锦绵横抱了起来,几乎没什么重量,很轻。
在抱起她的那瞬间。
倏然,一片白色飘落在赵霖泽鼻尖,冰凉,在他体表温度下融化。
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
下起了鹅毛大雪。
落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融化了。
八岁的林锦绵,赵霖泽第一年进到乔家:“哥哥,你快看,下雪了!”
十一岁的林锦绵:“哥哥,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好不好?言心最喜欢哥哥啦!”
十八岁的林锦绵:“哥,今年帝都要是还下雪的话,我跟你告白,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言心,你没有错!
错的…是你生在了乔家。
而你现在所遭受的,还仅仅只是开始…
…
林锦绵漫无目的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
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偶,没有自己的思想,肉体被操控着,直到面前出现了亮光,她朝着亮光走过去。
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
“嘶~”躺在床上的人冷吸了口气。
看着面前灰色的天花板,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山茶花清香。
林锦绵看到左边床边穿着黑色毛线衣,气质沉稳,五官俊朗线条柔和的赵霖泽,身上有股阴鸷的气息,见到他有种不真实的错觉,这是幻觉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少爷,言心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受伤了?昨天还是好好的。”
是吴妈的声音。
“醒了…”
吴妈手里端了碗糖水走过去,眼里满是关心地看着她,“孩子,你还好吗?”
“你千万别动,陆少爷在给你清理伤口。”
赵霖泽正在缝合她的伤口,没有麻药。
另只手被白玉书按着,生怕她乱动,“陆大哥,要不然我们还是把言心送去医院吧。”
林锦绵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疼得厉害,有种她手臂上的肉被人撕扯下来的感觉。
赵霖泽:“很快就好。”
林锦绵一声不吭,等着他结束。
明明可以送她去医院,却要把她带到这里…
赵霖泽想干什么?
白玉书握着言心冰冷的手,关心地说:“陆大哥,言心的手,好凉,把我房间那床被子给她吧。”
林锦绵闭着眼睛,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头晕犯恶心。
有点想吐。
吴妈心疼得不行,“孩子还难受吗?喝点糖水,这能让你好受点。”
勺子递在林锦绵唇边,她张口咽了下去,看着吴妈:“对不起,吴妈,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你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么大的口子…要不是陆少爷见你这么晚还没回家,不放心地去接你,你说你万一在外面出事怎么办啊!”
林锦绵笑了笑:“我不小心摔的。”
“什么?你怎么摔的?这么大的口子!”
“练舞的时候,没注意,就被割到了。”
吴妈蹙眉,立马说,“不行,我要告诉先生,让她给您换个地方,什么老师这么不负责任,你受伤了,她都对你不管不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的老师。”
林锦绵心底暖了一下,她受了伤,吴妈永远是第一个为她着想的人。
“吴妈,我真没事。帮我打给陈叔让他来接我!”
白玉书:“言心,现在已经很晚了,还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这么晚了,我跟陆大哥,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林锦绵喝了半碗糖水,已经好了不少。
“是啊!你这孩子,每天都这么晚,晚饭也总是不吃,现在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煮碗面。”
林锦绵坐起来,靠在床上,才发现她是在赵霖泽的房间。
“我不是很饿,不用麻烦了。”
白玉书微笑着,关切的开口,“言心,你不用拘谨的,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我跟陆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还是说,你不想吃面,想吃别的,我跟陆大哥去买好不好?”
林锦绵被吵得有些头疼。
这里是白玉书跟赵霖泽的家,不是她的。
待在这里,林锦绵只会感觉更加的压抑。
林锦绵垂着眸,长发披散着,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了睡衣,是白玉书的。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换的。
她的钱包手机,也都放在床头柜边上。
“我休息一会,就好,你们不用管我。”
赵霖泽语气沉沉地开口:“小玉,吴妈。让她好好休息,烧些水,先把止痛药吃了。”
“那好吧!”吴妈心里还是几百个不放心,“言心,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及时告诉说,千万不要忍着。”
林锦绵点头:“知道了。”
等他们全都走出去之后,赵霖泽关上门,看着坐在床上视线看向窗外的林锦绵。
安静乖巧的像个布偶娃娃。
在门彻底关上的那刻。
林锦绵依旧还能听到客厅里,白玉书缠着吴妈教她包饺子的笑声。
还有电视的声响…
林锦绵打量着房间的布局,灰白色调的房间,给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一旁床头柜上,是赵霖泽跟白玉书的照片。
每一处都有白玉书待过的痕迹,她遗留下的发卡,放在桌上的玩偶闹钟…
“吴妈,你真的好厉害啊!什么都会!最基本的饺子我都不会,笨死了。”
“言心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我亲手包的饺子。她也想学,到最后她把自己弄得满脸都是面粉…”
声音从客厅传来。
林锦绵在想着,如果吴妈在赵霖泽白玉书身边,过得很好,那么她就没有必要让吴妈跟着她从乔家离开。
吴妈年纪大了,继续留在乔家其实也挺好的。
有白玉书在,赵霖泽念在吴妈大半辈子都耗费在乔家的份上,他或许不会为难吴妈。
如果这样,林锦绵连唯一的牵挂都没有了。
那么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林锦绵被外面的雪景吸引,赤着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伸手没等到雪花落在手心,就已经融化了。
当初,她跟赵霖泽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时候。
也像现在这样,下着大雪。
她挽着他的手臂,淋着雪,她说:“同淋雪,共白头,赵霖泽,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可是后来,我们没有白头到老。
也没有…留下半点,你爱过我的痕迹。
唯一的纪念,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会想起你。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是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但是在成为他妻子之前,林锦绵做了唯一的一件错事就是逼死了白玉书。
她以前的性子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再尖锐的刺,也有被磨平的一天。
她现在所受的,比起她在前生欺负霸凌白玉书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什么。
她都该一一承受着。
这就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林锦绵关上窗,以后她不会再看雪了,也不会再喜欢雪…
抱着手臂,林锦绵缩在小小的沙发上,躺着对衣柜墙角发呆。
直到晚上十二点零分零秒。
林锦绵收到了一条短信。
江裕树:生日快乐,小公主。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短信。
林锦绵很惊讶,江裕树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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