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没一会儿额头就已经流出了血。
眼见停下脚步看戏的军属越来越多,陆景屹不愿让夏初言为难,不管三七二十一,强硬拉起沈小白走了。
夏初言站在原地,面色微凝。
对沈小白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可见陆景屹把人带走,不免又想起曾经他维护沈小白的画面,心里更不是滋味。
既然沈小白都改邪归正,他看在战友的面子上,估计还是会继续照顾她吧……
想到这些,夏初言脸一拉,也不愿再去想,直接转步回了家。
一进门,陆景屹就松开了手,厉声责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沈小白白着脸,哽咽回应:“天赐哥,我……我只是想跟穆青姐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景屹欲言又止,想起她牺牲的哥哥,只能把那些刺耳的话咽了回去。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你也吃够了苦头,以前的事就算,我会安排人送你回老家,生活方面我也会帮你安排。”
沈小白愣了愣,直接摇头拒绝:“不,你不计较,可穆青姐还没原谅我,只要她还恨我,我根本不能好好生活,我会一辈子都安不了心……”
顿了顿,她祈求般抓住陆景屹的胳膊:“天赐哥,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向穆青姐赎罪,至少……至少也让我看见你们和好如初,求求你了……”
然而陆景屹却冷着脸抽出手:“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在这儿住着,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走。”
说完,绕过她径自离开。
“天赐哥!”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沈小白骤然变脸,她抬手缓缓擦去泪水,冷冷一笑:“要我走,我偏不。”
结束一天的训练,夏初言也有些累了。
她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回家,可远远就看见沈小白捧着个饭盒站在自家门口。
夏初言脸色微变,站了会儿后转身直接去了旅长办公室。
正看作训报告的陆景屹抬起头:“进来。”
眼见来人,他眸光骤然一亮:“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夏初言劈头盖脸一句:“把你妹妹赶紧带走。”
陆景屹愣住,俨然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夏初言抿抿唇,解释道:“沈小白在我家门口站着,看样子是等我,你去把她带走吧。”
听了这话,陆景屹面色微变。
原以为沈小白能安分些,没想到居然跑到苏家去了。
他立刻站起身,拿起帽子大步出去。
夏初言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就知道这回回来事儿肯定少不了。
她转身准备跟上,刚下楼,下楼时,正好碰上来交训练报告的许少聪。
他立刻拉住她,一脸好奇:“我刚从大院里出来,看见一位女同志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她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夏初言皱起眉:“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说着就要走,许少聪又薅住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急什么啊?我来前听见有人说什么陆旅长妹妹、坐牢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往事不堪回首,夏初言本来就不想提,但架不住许少聪再三追问,只好把以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通。
许少聪听得又是震惊又是不忿,他在部队待了十年,接触的女同志不多,除了女兵,也只有军属,大多数性格都挺平和的,对沈小白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还是头回见。
但他还是上下打量着夏初言,一连不应该的模样:“穆青,没想到你三年前那么没出息,你可从不是肯吃亏的人啊。”
夏初言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回嘴。
她从小到大的确都没吃过亏,只有在陆景屹和沈小白身上栽了个大跟斗。
玩笑归玩笑,许少聪还是提醒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你可不比三年前,现在是正正经经的上尉军官,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身上的军服小心被扒下来。”
“我知道,等这个季度的训练结束,我立刻回燕北军区。”
和许少聪说完话,夏初言匆匆往家去。
当看见家门口已经没人时,她才松了口气,幸好父亲下连队视察去了,要不然被他看见,估计又要多些麻烦。
直到此时,夏初言的精神才彻底放松。
吃过饭,洗澡换了身衣服,看了会儿书后正要睡觉,大门突然被敲响。
她看了眼怀表,已经快九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揣着满肚子疑惑,夏初言下楼去开门。
门一开,她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沈小白,又是你。”
沈小白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和长裤,瘦弱的身躯在冷夜中瑟瑟发抖。
她双眼被风吹的泛红:“穆青姐……天赐哥明天就要送我走了,我,我能不能……跟你说说话?”
见沈小白被冻得连说话都哆嗦,夏初言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又冷下心肠。
当初自己就是吃了她装可怜的亏,这回可不能再轻易相信她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还想谈论以前的事,那我清楚的告诉你,我不追究了,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夏初言二话不说就准备关上门:“你赶紧走吧。”
说话间,不由腹诽这个陆景屹怎么回事,老放任沈小白出来乱跑。
关门那一刹,沈小白突然伸手卡主门缝,挤压让她痛呼出声,手背顿时青紫了一道痕迹。
夏初言又气又烦:“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踉跄了几步,突然倒在了地上!
夏初言立刻蹲下身查看,生怕她又玩什么伎俩栽赃陷害自己。
而沈小白颤颤巍巍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泪眼汪汪:“穆青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夏初言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点大部分人都休息了。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把沈小nmzl白拉起来往屋里走:“陆景屹呢?”
“……天赐哥没回来,他……还在生我气,肯定不想见我。”沈小白哽声说。
夏初言心中暗嗤,亏她有自知之明。
进了屋,沈小白刚坐下,她就开门见山道:“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赶紧回去,明天我还有训练。”
沈小白缓了缓:“听说你跟天赐哥要离婚,我……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挑拨,你们才有隔阂,穆青姐,天赐哥是喜欢你的,当初我就是嫉妒你,怕天赐离开我,才做了那些错事,你别跟天赐哥分开好不好?”
夏初言来了兴趣似的盯着她:“你是来替陆景屹当说客的?”
“不,不是……你们一直都很般配,不该这么分开的。”
说到这儿,沈小白垂下眼眸,慢慢陷入回忆中:“我爸妈很早就过世的,我是在我哥背上长大的,他去参军,我就跟着姑姑,但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受待见……”
“哥哥姐姐总是欺负我,骂我是拖油瓶,姑姑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清楚她也烦我,也经常打我,所以我做梦都想着我哥快点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不是一个人,就还有个家。”
说到这儿,她眼泪簌簌檸檬㊣刂流下:“但是……有天天赐哥拿着他的衣服和功勋章回来,说他牺牲了,当时我被打的遍体鳞伤,天赐哥可怜我,就把我带走了。”
“那些年天赐哥一直照顾我,一开始我是把他当哥哥的,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了,其实我也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是我嫉妒……才……”
沈小白羞愧地掩面痛哭:“我对不起天赐哥,更对不起我哥,我哥为人民牺牲,我却做出那些事……”
听着她的忏悔,夏初言面容松动了些许。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沈小白可怜又悲哀,身世坎坷,又因为爱情走到今天这步……
夏初言叹了口气,拿了块手帕给她:“你要真觉得心里有愧,以后就好好生活吧。”
话刚落音,虚掩的门被推开。
两人转头望去,陆景屹大步跨了进来。
沈小白立刻站起身:“天赐哥……”
陆景屹黑着脸,眉眼间带着愠色。
本来在办公室值班好好的,哨兵却过来说看见沈小白又往苏家去了。
他生怕再出什么事,就连忙赶过来。
看了眼夏初言,确认她没什么事后,冷沉的眼神看向沈小白:“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
沈小白低下头,不敢说话。
夏初言也疲惫了:“算了,你带她回去吧。”
听见这话,陆景屹眼底划过抹诧异。
她这是在为沈小白说话?
沈小白破天荒地没有纠缠,而是乖乖地跟着警卫员走了。
夏初言看着身边站的跟木头桩子似的男人,皱起眉:“你怎么不走?”
陆景屹凝着她,眼眸深沉的像片汪洋,让人几乎沦陷。
夏初言心一顿,本能地后退两步。
这时,许少聪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穆青!”
陆景屹眼底一凛,乘着夏初言没反应,一把把人捞进怀里。
伴着院门被推开,他俯下身,重重俘获那微张的红唇!
‘啪嗒!’
许少聪手里的文件袋掉在地上,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见了什么?
陆景屹把夏初言抱在怀里,还亲了她!
夏初言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感受到双唇被轻轻啃咬的细痛,才骤然回神。
一张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涨的通红。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人,躲瘟神似的后退好几步:“陆景屹,你耍什么流氓!”
看着夏初言绯红的脸,陆景屹淡定地抬手抹了抹唇角,余光瞥向还僵着的许少聪:“夫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