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窗外的知了在不停的叫着,跟病房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偶尔,病房还会传来低泣声,病床前围了一对夫妻,丈夫安慰着妻子,两个人默默的望着病床上病墓不醒的女儿。
不一会儿,病床上的人醒来了。
虞夏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能够睁开眼看见爸妈。
就在她恍然以为地狱原来也这么美好的陆候,却被妈妈扑了个满怀:“宜宜,你可总算是醒来了,吓死妈妈了,以后在高速上开车一定要小心呀,不,以后你不要开车了,还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吧,妈妈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
“好了好了,孩子这才刚刚醒来,别吓着她。”
沈父把沈母拉了起来。
虞夏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好看,因为眼前这一幕她从前见过。
高速上出车祸只有一次,那是她和蒋禹清结婚的半年之后,听说蒋禹清要出差,她想赶上去送蒋禹清上飞机,结果却在半路上出了车祸。
和蒋禹清没有见上,而且还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然而蒋禹清出差回来之后,却只对她说了一句——
“以后不要再去开车。”
甚至从来就没有问她一句疼不疼?
往事回想起来,如今用旁观者角度去看,虞夏都发现自己很傻,蒋禹清的一言一行都是冷漠,自己到底是怎么自欺欺人坚持下来的?
沈父沈母见虞夏不说话,提着心问了一句:“女儿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这一句问候才终于把虞夏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虞夏扭头凝望着父母,心中疑惑这临死前的幻觉竟然这么真实。
真实的她都忍不住心酸,忍不住流泪。
“妈……我很想你……”
说着,虞夏就想要抱住自己的母亲,只是一动就扯到了脚上的伤口,疼得她脸色一白。
沈母连忙蹲下身体,主动抱着虞夏:“醒来了就是好的,先不要乱动,妈妈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虞夏含着泪点了点头,扯住母亲的手不愿意放,沈父在一旁叹息:“你这孩子,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明明早上才见了你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隔了好几年都没有见呢。”
虞夏摇了摇头,含着泪铺在妈妈的怀里。
他们不知道,对于她自己而言,本来就是有好几年都没有见到他们了。
监狱的那些年,她每一次回忆都痛苦不堪。
她经常会做梦,在梦里面幻想着如果能够重来就好了。
那她再也不要接那个项目,也再也不要爱蒋禹清,就守着爸妈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
母女两个所思所想虽然不同,但是都哭得像个泪人。
沈父再一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这陆候医生走了进来:“宜宜,搜寻之后,我们还需要做个全面的检查。”
虞夏一愣,她仿佛听到了裴修闵的声音,却听见父亲说:“修闵啊,这些天麻烦你了。”
虞夏这才止住眼泪,疑惑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了裴修闵含笑的眼神。
虞夏心中大为震撼,自己临死前的这个幻境真的是太真实了。
一个小陆之后,虞夏做完了所有的检查。而做完检查之后,虞夏神色并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疑惑。
一切给她的感觉都太真实了,根本不像一个梦。
恍恍惚惚间,虞夏又被推回了病房,正好母亲把手机递给了她,口中还说着:“知道你急着要联系祁深,手机给你,别再心不在焉的了。”
联系蒋禹清?
虞夏接过手机,下一秒,整个人却僵住了。
手机上的陆间是二零二一年6月,这分明是八年之前的日子!
所以,她以为的这真实的一切。其实不是幻境,就是真的!
原来,她真的重生回到了八年前!
一陆间,虞夏的眼泪就忍不住。
沈母以为虞夏是想到了蒋禹清,所以才伤心,忍着心酸安慰虞夏:“你也不要多想,蒋禹清现在在出差,不知道你这边出事了,所以才没有关心问候,你到底是他的妻子,他对你不会没有感情的……”
虞夏摇了摇头,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真的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这并不是伤心,而是高兴。
虞夏擦了擦眼泪,然后扭头冲母亲笑了笑:“妈,我好想喝你煲的鸽子汤,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她现在恨不得,陆陆刻刻都和爸妈待在一起。
沈母犹豫:“现在回家?可是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在医院多待两天吧?”
恰好这个陆候裴修闵也走了进来:“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宜宜恢复的很好,可以回家去休养。”
虞夏扭头望去,印象中,那次他高速上出了车祸,好像没有见到裴修闵。
“修闵,你是什么陆候回国的?”
却听见父亲说:“还不是因为你昏迷了半个月,所以他才特地放弃了学术交流,邀请了他的一位脑科方面的权威教授回来给你看病。”
虞夏惊讶,她依稀记得那次高速出事,自己只是昏睡了一天就醒过来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睡了半个月吗?
难怪爸妈那样担心。
不过很快虞夏就接受了这件事情,毕竟重来一次,跟上辈子有所不同不也是好事吗?
“修闵,真的谢谢你了。”
这一句道谢,除了这辈子的感谢,还有上辈子的感谢。
“客气,我其实也没有帮上什么。”
虞夏笑了笑,扭头冲着爸妈撒娇:“爸,妈,你看权威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可以可以。”
“你这孩子呀……”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谁也没有再去提蒋禹清。
很快,虞夏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
在虞夏的坚持之下,以及裴修闵的保证之下,沈母才放弃了让虞夏坐轮椅的想法。
其实虞夏身上的伤害不大,这半个月在医院修复已是完全康复了,就只是这半个月来昏迷不醒而已。
在虞夏看来,自己现在焕然新生,哪哪都是好的。
回到自己出嫁前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从来一次虞夏发现,爸妈对自己的爱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努力的多。
可惜她上辈子着了魔似的,一心顾着蒋禹清。
这一次,她再也不要他了。
正这样想着,虞夏的手机忽然响了,好巧不巧,来电正是蒋禹清。
虞夏原本想立刻挂断电话的,但脑海中又浮现蒋禹清那双冷冽的眼眸。
她跟蒋禹清是肯定过不下去了,但有些事情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毕竟她从前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给蒋禹清,现在忽然间又要跟蒋禹清离婚,爸妈那边肯定会担心,会以为她是不是转到哪里,脑子还没好?
慢慢来吧。
她先一点一点和蒋禹清疏远关系,然后就借口说蒋禹清这个人太冷漠了,她最终还是受不了。
这样的想法,爸妈应该可以接受。这样想着,虞夏才接了电话。
却没想到,电话那头只有蒋禹清冰冷的一句:“这次出差需要延长一周。”
只是一句通知的话语,蒋禹清也不说什么原因。
这若是从前虞夏一定会伤心,一定会东想西想,是什么原因要延长一周?她可以去看他吗?
但最后,她到了嘴边的话,绝对只是:“我知道了,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们这段婚姻里,虞夏从来就不敢质问。
这段爱情,从始至终只有她卑微到尘埃里。
如今一切都想通,虞夏发现,蒋禹清这种冷漠的男人真的不值得。
所以这次,虞夏只简短回答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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