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自从祖奶奶去世后，世界上最疼我和老季的就只有小姨奶奶了……”
两人说着走进客厅。
小姨最先迎上来，姜嫚把礼物送上，小姨拉着她的手直说太客气。
姜嫚看到季延坐在客厅讲电话，试了几次，还是忍住了打招呼的冲动。
邀请她来吃饭的是小姨，她犯不着去季延那里找不痛快！
“阿延，姜嫚来了。”小姨觉得季延太过冷漠，忽然朝客厅的方向喊了句。
“知道了。”季延淡淡回了句，又继续讲电话。
“一个律所就够忙的，现在季氏的所有事情又压到阿延身上，这样辛苦还想着替我过生日！”小姨心疼地连连摇头。
有小姨和季璋陪着，姜嫚和季延面对面坐在饭厅的时候，也没觉得难堪。
她还大方地喊了声“季律师”，季延眼皮都没翻一下。
保姆把蛋糕送上来，蛋糕上有五根小蜡烛，原来这是小姨的五十岁生日。
和季延对坐着又不说话，实在是一种折磨。
姜嫚起身，主动承担起切蛋糕的工作。
季延也没闲着，把生日王冠亲自戴到小姨头上，并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姨，生日快乐。”
听到这儿，季璋也从餐椅上下来，抱住小姨送上生日祝福。
切完蛋糕，保姆们开始上菜。
短短两分钟，把偌大的大理石餐桌摆的满满当当，姜南春十几道有口碑的菜都上来了。
姜嫚有几次故意挑起话题，但都被季延无视。
小姨看不下去了，用脚悄悄踢了季延不下三次。
好容易捱完这顿晚餐，姜嫚要走，季璋拉住她，“阿姨，周六你一定要早点过来，我们好去如意山庄泡温泉。”
“不好意思季璋，阿姨周六要加班，去不了。”姜嫚抚下他的脑袋，“下次吧，等阿姨不忙的时候再陪你去。”
季璋的笑容立马消失，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巴巴地盯着姜嫚。
这时，季延插了句：“不去泡温泉了，爸爸带你去游乐园。”
“不去游乐园！我想让阿姨陪我去泡温泉！”季璋声音稚嫩，却透着坚决。
“闭嘴！”季延厉声冷喝。
季璋撇嘴，三秒钟不到，“哇”地哭起来。
“不哭不哭，哭鼻子可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儿！”姜嫚弯腰把他拥在怀中，“阿姨也喜欢泡温泉，但最近真的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你再这样哭下去，阿姨更加内疚了。”
季璋哭得越发厉害，单薄的双肩不停地抖动。
第一次看到季璋哭得如此伤心，姜嫚心里很不好受，抬眼看向季延。
“孩子想去泡温泉，你为什么非要带他去游乐场呢？”
“不用你多嘴。”季延薄唇紧抿，神色坚执。
只有这样强势霸道，他才能在姜嫚面前找到曾经丢失的“尊严”。
“如果不是因为季璋，你以为我愿意多嘴，来这里听你的冷嘲热讽？”姜嫚愤然起身，“与一个六岁的孩子较真，你可真有本事！”
季延正要回怼，看到小姨从二楼下来，忙选择沉默。
“不许再哭了！如果明天晚上阿姨不用加班，就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姜嫚安慰季璋。
季璋咬唇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到姜嫚手心。
姜嫚的心旋即就软了。
因为小时候，她也曾这样求姜天德带她去看木偶剧，最终因为白美丽的阻挠而作罢。
那种绝望和失望，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不就是去泡温泉吗，阿姨周六不加班了，陪你去就是！”她边说边替季璋擦泪。
季璋紧紧抓住姜嫚的手，“阿姨要说话算话！”
“当然说话算话！”姜嫚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一根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 不许变——”
“还要盖上一个章。谁变谁是大王八！”季璋把大拇指和姜嫚的摁在一起。
姜嫚走后，小姨把季璋支开，开始说落季延。
“人家来家里做客，还为我带了礼物，你板着个脸怎么行？你也看到了，季璋是真的喜欢她，你就不能为了孩子把你们的私人恩怨放一放？”
“她和谢家的事儿我听人说了，现在双方已划清关系，那事儿就算翻篇了。她单身，你也单身，你们好好处一处不行吗？”
“你祖母临走还抓着我的手，叮嘱我一定要让你在年前把婚事办了……”
季延听得眉头紧皱。
其实，如果他真的不想见她，她今天连锦绣里的门都进不了。
回到君悦府，季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叶温言打来电话，约他去零点会所。
他以前很享受独处，现在却莫名心烦，想都没想就应了。
半小时后，季延走进零点会所常去的那间包房。
进门就看到姜嫚正坐在叶温言和钟睿之间，右手夹着烟，笑靥如花。
看到姜嫚也在，季延扭头便走。
叶温言立马追出来，“刚来就走，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季延俊脸紧绷，“忽然觉得把时间浪费在这儿，不如回去加班。”
“刚刚在电话中可不是这么说的。”叶温言挡住他的去路，朝包房瞄了眼，坏笑着说，“和姜妹妹闹掰了？”
季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倚在楼梯口点支烟抽起来。
“人家女孩子都没避讳，你看到人家像老鼠见了猫，至于么？来都来了，就不能大度点吗？”叶温言也点了烟，边抽边劝。
季延把烟蒂狠狠摁在一盆绿植中，声线幽幽，“有些事是大度不了的。”
“什么事儿说出来，让我评评理。”叶温言一脸八卦。
“你们继续玩，我走了。”季延头也不回下楼。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想回君悦府。
“四大皆空”微信群中很热闹，一直有语音和视频传出。
随手点开一个，竟然是姜嫚和钟睿在飚酒。
姜嫚连喝三瓶啤酒，钟睿两瓶就趴桌子上求饶。
季延往下划，又点了一个带有姜嫚的视频。
她歪歪斜斜靠在叶温言身上抽着烟，笑得没心没肺，美丽又颓废……
季延的心，莫名烦躁起来。
他把车停在路旁，打开双闪，把座椅往后调了调，闭眼躺下。
姜嫚的脸再次不请自来。
这真是一个有毒的女人！
明明只是睡了几次，就纠缠得他日夜难安。
这种不受掌控的感情，不是他想要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这次已做了了断，就不能再心软！
季延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被叶温言手机来电吵醒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半。
“延哥，姜妹妹喝大了，我们也问不出她住哪儿，你就行行好把她弄走吧！”
叶温言那边很吵，能听到钟睿在说醉话。
“睡了。”季延故作矜持。
“你就说来不来吧，真要不来我可把她带回家了！”叶温言的声音也染了几分醉意。
回绝的话在季延嗓子眼盘旋许久，最终，还是抛掉所有的矜持，开车来到零点会所。
看到姜嫚的时候，她已烂醉。
叶温言和周淮礼两人把她抬到季延后车座，就跟着代驾走了。
姜嫚虽然醉得厉害，但嘴里不消停，嘟嘟囔囔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该把她送去哪里，季延犯了难。
他是不准备再让她进君悦府的。
想来想去，决定把她送回阳光嘉园。
停好车，季延打开后车门。
姜嫚脸颊绯红斜躺着，一双水汽蒙蒙的眸子迷离又缥缈。
这个时候，所有的精明和世故在她身上一扫而空，多出的几分娇憨，瞬间扼住了季延的心。
靠近她，占有她的欲念再次涌上他的头！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对着风口吹了阵冷风，他的心火渐渐平息。
“下车。”
季延怕自己再生出不该有的念想，用了最凉薄的语气。
她赤着脚躺平，轻咬红唇，咯咯笑着摇头。
“再说一遍，下车！”季延边说边去扯她的手臂。
她的身体被从车上扯下来。
落地那刻差点摔倒，幸亏季延手疾眼快把她打横抱起。
“律师哥哥，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她勾住季延的脖颈，把滚烫的唇贴上去。
季延嫌弃她身上的酒味，把脸转向别处。
但她的主动，令季延立马卸下心防。
“就亲一下好不好？”她酒劲儿上头，再度来吻季延的脸。
季延把她的手反绞，眸色深邃凝视着她，“乖乖听话，先上楼再说。”
姜嫚被酒精拿捏的头痛欲裂，皱着眉头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