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忽远忽近,像那种信号不稳定的老式收音机,断断续续的,却不耽误夏唯安听清里头的字句。
当听到自己名字时,她身子猛然僵住,端托盘的手差点没把那托盘扔出去。
谢北骁手疾眼快把托盘接回去,温声询问:“怎么了?”
夏唯安皱着眉,沉吟半晌才摇头站直身子:“没事。”
她不知道那声音是打哪儿来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
听那声音,她会成为别人的攻略对象?
夏唯安只觉得荒唐。
这种感觉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以至于,吃早餐的时候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谢北骁似乎格外关注她,即便他在餐桌上开口的时候少之又少,可夏唯安能感受得到,他的视线总是会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
不止她,夏明安也注意到了,翘着个二郎腿不正经的笑:“谢北骁,你不会真喜欢上我姐了吧?吃个早饭,你总盯着她看干什么?看她的脸能管饱?”
谢北骁北他这么一喊,耳朵有些红。
夏唯安看谢北骁的眼神却多了一层狐疑。
当时只有她和谢北骁在场,那道声音不是他那边传来的,就只能是幻听。
可这问题,大概率是无解的。
她总不能冲过去质问谢北骁,如果是误会,那她多尴尬。
吃过饭后,夏唯安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手机跟掐着点似的,立马就有电话打进来。
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夏唯安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
傅南城的电话,她早就烂熟于心。
可她不想接。
电话那头的人有够坚持不懈。
她不接,那头的人就不停的打。
夏唯安懒得拉黑,这种套路她看得多了,她拉黑一个那边有心总会有办法换另一个号码,没有尽头的。
反反复复打了将近十通,那边终于放弃。
夏唯安把手机放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往楼下走。
早前她在花店订了些绣球花打算种在楼下光秃秃的花圃里。
这个点儿,家里就剩她和保姆两个人。
她让保姆帮忙卸花,自己则走到了小区别墅外头。
她上次看这墙面也挺秃的,她总觉得种点什么能好看些。
一边走一边看,夏唯安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一道身影在朝她慢慢靠近。
等走到拐角处,一只贴着药包的大手忽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紧紧捂着她的嘴。
夏唯安眼眸陡然放大,莫大的恐惧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耐不住那人手上有药包,她被迫吸入口鼻,越挣扎身上的力道流失的越快。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院墙离她越来越远,走了没几步,她再扛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夏唯安眼前漆黑一片,她被人绑住了手脚,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安静的等待了片刻,就听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说吧,你想干什么?”
夏唯安尽可能稳住声线,坦然的应对对方。
那人却不说话,夏唯安的那句质问,石沉大海。
夏唯安等的烦闷,最后三个数数到底,她耐心彻底告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傅南城,你我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用的香,我还是闻得出来的。”
夏唯安听到了一声轻微,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心头轻动,嘴角笑意立时更大:“怎么?敢做不敢认吗?傅少爷,你从前可不是个这么没种的男人。”
身侧的声音更大,似还有一声叹息。
好半天,夏唯安才听到男人略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唯安,你和我之间就非得这样说话吗?我们……我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好好的吗?”
傅南城无奈极了。
夏唯安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能平心静气的和你说话,已经是一忍再忍,傅少爷,你辜负我一次害我丢了条命,这次又绑我来,你是还想看我再死一次?”
字字珠玑的话语,刺的傅南城心口生疼。
他无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夏唯安眼前的黑布扯开。
光明重现,夏唯安有一瞬的不适应。
鼻尖独属于傅南城身上的清香经久不散。
好在屋内光线不算太强,她缓和一二也能适应。
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夏唯安言简意赅:“有话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带你走。”
傅南城攥紧了袖角,面上是讨好的苦笑。
“唯安,叔叔阿姨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带你去国外好不好?我们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保证,再不会有任何人插足我们之间。”
夏唯安不懂他的脑回路:“我爸我妈都不同意,你觉得我会同意?”
“傅南城,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你跟我说等你,结果我真就跟个傻子一样从天黑等到天亮的场景,我可以接受你不再爱我,但我无法接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系统把她对傅南城的尽数剥离,现在她对傅南城只剩恨,滔天的恨。
傅南城绝望的抓住夏唯安的肩膀,心间仿若生出了荆棘。
尖锐的刺扎进心口,每一次心跳都是凌迟般的酷刑。
“唯安,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娶她,那场婚礼没有继续,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我帮她,只是怜悯……”
“怜悯?”
夏唯安固执的擒住他的视线,脑海里的记忆一帧帧滚出来,每一幕都带着压不住的愠怒。
“你和她聊天三年,背着我去过多少地方,干过多少事,你管这叫怜悯?结婚当天你抛下我独自面对宾客去找她,你管这叫怜悯?大雨天你明知道我怕雷,你来,给了我希望却又残忍离开陪她一整晚给她做饭,你管这叫怜悯?”
这一桩桩一件件‘怜悯’简直叫人恶心。
夏唯安冷眼看着傅南城的脸惨白下来,她却不打算放过他,嗤嗤冷笑。
“你一次次‘怜悯’白若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个生病的未婚妻在等着你‘怜悯’?”
“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只当我一个人的骑士的,傅南城,来者不拒的行为,心口不一的行为,欺骗成性的行为,真的很让人恶心,所以你觉得,我凭什么原谅你?”
傅南城面上血色全没了,苍白的跟张白纸一样。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唯安。
那些,她都知道!
所以她才不要他,宁愿和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在一起,都不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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