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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如意庄园，她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感觉她在乎的不是钱，是孩子的名分。”

“她想让女儿冠上‘顾’姓，认祖归宗。”季延看姜嫚的目光越发深邃，“你知道么，如果把她女儿弄回顾家，后续会有多少麻烦吗？”

姜嫚岂会不知，豪门中多个孩子，原有继承人就会少得一份。

“可现在的法律有明文规定，就算是私生子，也有和婚生子同等的继承权。”她有些担心。

“别看田佳妮现在可怜巴巴，真等到她女儿回了顾家，她指定不会安分。韩佩云顾承也不会善罢甘休，顾家再无宁日。”

季延倚靠在床头，闭上双眼，“其实田佳妮和韩佩云都不知道，顾济民早就留好了遗嘱——”

如此近距离地听到这种豪门秘事，姜嫚瞬间来了精神。

“田佳妮的女儿就算回了顾家，到最后也拿不到支票上的数额。”季延薄唇划出一抹冷笑，“韩佩云算计一辈子，也就落个衣食无忧罢了。”

姜嫚听得直冒冷汗。

世人皆知顾家二房是顾济民的心头宠，却没有几人真正知晓顾济民深藏不露的心思。

“见到田佳妮，劝她在协议书签字，收下支票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言。”

季延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下，“辛苦一下，替我去趟‘西雅图’咖啡馆。”

“我能力有限，你别抱太大希望。”姜嫚把纸牌和协议书放进手包，拿起外套就走。

她一只脚刚迈出病房，季延再次叫住她。

“无论成不成事儿，都谢谢你，姜嫚。”

“举手之劳，客气！”她朝季延抿嘴一笑，“但愿我能给你带来好消息。”

季延眸中含笑，凝视着她离开。

把如此隐秘重要的事情交给姜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姜嫚能言善道，又对田佳妮的事儿比较了解，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对姜嫚有种莫名的信任！

在救护车上，姜嫚握住他手那刻，他是完全清醒的。

那个时候，他心中全是对未来生死难料的茫然。

姜嫚的关心和呵护，令他这只漂泊在海浪中的孤舟，瞬间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西雅图咖啡馆。

姜嫚赶到的时候，田佳妮已等候多时。

今天的田佳妮穿了件质感很好的羊绒连衣裙，腰间系了条暗红色细腰带，蓬松微卷的长发散在脑后，气质满满。

“季延怎么没来？”田佳妮左顾右盼也没看到季延的影子，很是失望。

姜嫚坐到她对面，未语先笑：“其实我来也是一样。”

“你是季延的什么人？妻子，女友，还是普通朋友？”田佳妮口气很冲，再无和季延说话时的低三下四。

“我叫姜嫚，是受顾律师委托才坐到这里的。”姜嫚对这个两副嘴脸的女人再无好感，“顾律师不想见田小姐，田小姐真的不知道吗？”

田佳妮已有种不好的预感，厉声问：“季延到底什么意思？”

姜嫚把支票和协议书从手包拿出，放到她眼皮底下，“顾律师父子的态度很坚决，不会让你女儿认祖归宗。”

“这点钱就想把我女儿打发掉，做梦！”田佳妮扫了眼支票，满眼嫌弃，“我女儿也是顾济民的女儿，他们真要欺人太甚，我就找律师打官司，到时候看看丢人的是谁！”

“田小姐闹腾这么久都没看到想要的结果，再折腾下去你觉得能斗得过顾家吗？”姜嫚双手抱怀，“其实，这笔钱数目不小了，田小姐，人不可太贪心。”

“见不到顾济民，那就让季延来和我谈。”田佳妮打开协议书，边看边摇头，“只要我女儿得到顾家的认可，我就离开锦城，否则没得谈。”

姜嫚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没有再劝，拿起支票和协议书走人。

去停车场取车时，迎面遇到邱韵桐。

确切地说，是邱韵桐和顾璋。

两人牵着手，任谁看都是母慈子孝。

姜嫚这两天对季延刚燃起的信任和好感立马归零。

“容阿姨！邱阿姨带我来吃披萨了！”顾璋根本没发现姜嫚脸色已变。

邱韵桐看到姜嫚，故意把顾璋往身侧拉了拉，“在这里也能遇到容设计师，真巧。”

“邱阿姨原来也认识容阿姨！”顾璋兴奋地来牵姜嫚的手。

姜嫚避开，拧开车门绝尘而去。

这一幕被邱韵桐尽收眼底，她唇角的笑容越来越盛，“顾璋，她是不是经常和老顾在一起？”

“前阵子经常在一起，现在我不太清楚。因为容阿姨没怎么去过锦绣里，也不怎么和我互动了。”顾璋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无奈。

邱韵桐弯腰蹲下，柔声问顾璋：“你喜欢容阿姨还是——妈咪？”

“妈咪”是两人私下的称呼。

“喜欢容阿姨，但更喜欢妈咪！”顾璋搂住邱韵桐的脖颈，亲昵地贴上去。

邱韵桐强忍着内心的嫌弃，说：“真乖。”

姜嫚回到医院，脸色很不好看。

把支票和协议书放到桌上，看了眼季延。

“算了，以后这些破事儿我不会再管。”季延压根不知道她遇到邱韵桐和顾璋的事儿，“辛苦你了。”

她故意看了下手机，“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季延一愣，这才意识到她在怄气，“怎么啦？”

“顾律师已度过危险期。”她垂着眼帘，“我留在这里算什么啊！”

季延还真没找到挽留的理由，但又不希望她走，拧着眉：“今晚留下，我要和你商量老宅东楼装修的事儿。”

“晚上不谈工作。”她刚转身就被季延扯回来。

“不谈工作就谈别的。”季延挡住她的去路，举起右手朝她面前一晃，“姜嫚，别再折腾我了——”

她从季延的尾音中听出几分哀求，心瞬间软了，“那就再住一晚，最后一晚。”

“谁说最后一晚？我什么时候出院，你什么时候走。”季延语气霸道得不容她有任何质疑。

姜嫚脱掉外套，放下手包，躺到季延病床对面的陪护床上。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季延把支票和协议书收好，坐到她床上。

她敷衍道：“还好。”

季延用左手圈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中午在卫生间，你内裤上贴了卫生棉——”

他可真够细心的，连这个都看到了！

“自从怀孕后，分泌物有些多。”她心虚地解释，暂时还不想把和顾承发生肢体冲突的事儿告诉他。

“没事儿就好。”季延长长舒了口气。

两人都没再说话，季延就这么拥着她。

忙了一天，她疲惫得连睁眼睛都嫌累，很快沉沉睡去。

季延躺到她身侧，听着她匀净的呼吸，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许久，他的手轻轻落在姜嫚平坦的小腹上，沉寂的心瞬间沸腾起来。

这里有他的孩子，虽然是个意外，但却令他感受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刚听到姜嫚怀孕，他骨子里是抵制的。

矜持沉稳如他，犯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人生的污点！

听到姜嫚要做掉孩子的时候，他才真正萌生了留下孩子的想法。

他把原因归结到顾绮身上。

顾绮和姜嫚都是未婚先孕，都怀了一个注定不能得到名分的孩子。

同病相怜也好，追忆姐弟亲情也罢，他对怀孕后的姜嫚多了以前不曾有的怜惜。

但这两天他明显感觉到，以前留下孩子的说辞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希望姜嫚生下孩子的念想越来越强烈，也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有个孩子也不错，因为孩子的妈妈是个叫姜嫚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很讨喜，但也不是太讨厌！

他凝视着姜嫚恬静的睡颜，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拥着她挤在单人陪护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姜嫚醒来神清气爽，就是左胳膊被季延压得有些酸。

她对着窗子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季延担心地蹙眉，“以后还是注意点吧，大幅度的锻炼完全没必要，高跟鞋不要再穿了。”

“孕期生活指南上还说前三个月不能——”姜嫚的小脸微红，“你不也挺执着吗？”

季延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一本正经地说：“这事儿我一个人执着没用，是你配合得好。”

“以后我不配合了，顾律师别再碰我。”姜嫚把微卷的长发用发圈套上，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不早了，今天还要去入户，早饭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怎么又去入户？”季延点开自己的手机，“华瑾南办事越来越拉胯了。”

“不怪华瑾南，是我主动要去的。”姜嫚没有再往下说。

季延不傻，已经从她神色中看出些端倪，耐着性子嘱咐：“记住，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她点头，穿好衣服与季延说了再见。

季延拧上病房的门，拨通邵天的电话交待一番。

十分钟不到，邵天的电话回拨过来。

“前几天，容小姐被邱小姐实名投诉，容小姐不得不再次接下邱小姐工作室的设计项目。目前两人已达成共识，今天是施工第一天……”

结束通话后，季延的眉头拧得很深。

他斜躺在床上，找到邱韵桐的电话拨出去。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邱韵桐睡意惺忪的嗓音很快传来，“阿行，这么早？”

“邱韵桐，费尽心机折腾姜嫚有意思么？”季延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边的邱韵桐睡意全无，解释起来：“其实和别的设计师比起来，我还是比较认可容小姐的设计。她选择再度和我合作，是因为年底了，想冲一下业绩。”

“谎话都能说得如此道貌岸然。”季延冷哼，“在M国六年，你就学会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阿行，既然你替她讲情，我无话可说。我会马上撤回对她的投诉。”邱韵桐委屈地叹了声，“你能找到容小姐这么好的女人，我由衷地替你高兴。”

“口是心非。”季延说完挂了电话。

为了配合邱韵桐的作息，上午十点，姜嫚才和施工队的人一起来到“韵桐工作室”。

邱韵桐坐在办公室喝着咖啡，怀里还抱着只雪白的折耳猫。

姜嫚只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就切入正题，“邱小姐，施工队已经把所有建材拉过来了，你找人清点一下，我这边好出个清单。”

“不急。”邱韵桐蹙眉，“前天我们敲定的设计图，有两个点我不是太满意，容设计师能不能再改一下？”

姜嫚瞬间有种上当的感觉，但还是挤出个勉强的笑容，“我们定好的设计图前天就已入库，如果没有特别大的Bug，公司那边是不允许再做改动的。”

“如果不做改动，客户的利益谁来保障？”邱韵桐声音虽然不大，但姜嫚觉得很刺耳。

七名施工人员带着一车板材在外面等着施工，邱韵桐竟然出尔反尔！

“邱小姐——”姜嫚把反驳的话咽下去，“我先问一下张总监，如果能改则改，真不能改，也希望你能体谅。”

邱韵桐抚摸着折耳猫滑腻的身体，满眼傲娇。

姜嫚避开邱韵桐，拨通张总监的手机，说了这边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和邱小姐都达成共识了吗？”张总监不想得罪客户，颇感为难，“她对你的投诉还没撤，你再试着和她交流一下。这事儿捅到上面对你很不好。”

姜嫚深呼吸，打起精神再度敲开邱韵桐的门。

“张总监同意了？”邱韵桐修长的脖颈挺得很直。

“张总监说，会把邱小姐的要求向上面反应，但希望不大。”姜嫚没有直接告诉她结果，“其实，邱小姐很看好这个版本，为什么又反悔呢？”

邱韵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纠正：“不是反悔，只是稍作改动。”

姜嫚没有揭穿她，主动笑着缓和气氛，“邱小姐，七名施工人员还在门口等着，不如先让他们进场？”

“在图纸不能达到我满意之前，不能进。”邱韵桐说话的模样，宛如一只不可一世的天鹅。

姜嫚心中冷笑。

这就是季延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

邱韵桐抱着猫儿去了练功房。

姜嫚又给张总监打了电话，张总监说这事儿不能由公司出面来压客户，只能她自己解决。

呵呵，她如果能解决就不会向公司求救了！

姜嫚想到季延，但这个念头只一闪就被她否定了。

捱到中午十二点，邱韵桐抱着猫儿上了辆红色轿跑走了，姜嫚和施工人员只好回了华霖。

她在邱韵桐工作室接连碰壁的事儿，在A组已人尽皆知。

与她相邻的同事看到她忙来安慰，说搞艺术的和平常人不一样，劝她不急不躁和邱韵桐磨下去。

是啊，除了咬牙捱下去，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季延把她从舞蹈工作室的项目中扯出来，她又跳进去，现在被邱韵桐整成这样，怨不得别人！

同城快递送来了午餐，四菜一粥，很精致。

她看了下清单，是一家比较火的粤菜馆。

季延也够细心，知道她已把江南春的饭吃腻了，又换了一家。

把餐盒一一打开，郑沅的电话来了。

好几天没见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寒暄了足足十分钟。

姜嫚听出郑沅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哭过，问她怎么回事儿。

她说给学生讲课太多，嗓子不好用了。

郑沅已正式入职锦城一高，带了两个班语文，天天忙得团团转，今晚不用上辅导课，想约姜嫚去金帝商厦逛街。

姜嫚爽快应下，两人又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好消息，姜嫚！”张总监忽然在办公室门口探出脑袋，“邱韵桐已经撤回了对你的投诉。”

“别骗我哈，张总监？”姜嫚讪讪摇头，对邱韵桐那号人她早就呵呵了。

“不信可以去内网上查。”张总监耸肩去忙别的。

姜嫚点开华霖内网，发现确实如此。

但此时此刻，她的神经线崩的更紧了。

邱韵桐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对她不光有敌意，还有醋意，撤回投诉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下午去见邱韵桐，依旧不能大意！

季延的电话打来，她忙攥着手机去了步梯间。

“中午的饭菜怎么样？”季延开口就问，“和江南春的饭比，好，还是逊？”

“顾律师定的又能差到哪里！”姜嫚打趣他，“你一个病号还惦记着我，真是够感动的。”

“对了，说件事，下班后别来医院了，待会儿我出院回君悦府。”季延顿了下，“你也搬过来，嗯？”

他都出院了，再让她去君悦府做端茶递水的免费保姆？

姜嫚缓缓道：“医生说你要在医院打一周点滴。”

“回去也是养着，周淮礼每晚会去君悦府给我打点滴，让你过来就是帮我看针的——”季延解释。

姜嫚最讨厌季延这样口是心非。

明明话里话外满满的私欲，却说得一本正经。

“看针啊，顾律师还是请个钟点工吧。”她边说边走出步梯间，“我刚和郑沅约好下班去逛街。”

“算我没说。”季延立马翻脸，挂了电话。

姜嫚对着只有忙音的手机哼了声，“就这点耐心，还想让我给你生猴子——生毛线！”

下午，去“韵桐舞蹈工作室”之前，姜嫚先和邱韵桐在电话中沟通了一下。

邱韵桐已撤回对她的投诉，所以她的态度很恭谨，委婉地说了设计方案只能稍作调整。

邱韵桐想都没想就说可以。

半小时后，姜嫚和施工人员来到邱韵桐的工作室。

邱韵桐不在，胡甜甜接待了他们。

“邱小姐下午有个讲座，签约由我来负责。”胡甜甜对姜嫚印象不错，笑着说，“让工人师傅们进场开干吧，光设计图就耽误太久了。”

姜嫚怕邱韵桐再反悔，忙拿出备好的合同递过去，“一式三份，签字即刻生效。”

一分钟后，胡甜甜在正式装修合同上签了字。

姜嫚的心总算归位，向施工师傅交待了一些细则就回了华霖。

下午给郑沅发了条“晚上有事，不去逛街”的微信。

郑沅发来语音：“连我都鸽！是不是要和顾律师去过二人世界了？”

“没有。”姜嫚说起谎来明显底气不足，“年底了，要加班画图，否则领不到年终奖。”

“今天放你一马，下次再约。”郑沅带着惆怅的声音传过来。

下班后，姜嫚回阳光嘉园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开车去君悦府的路上，在超市买了小米，鸡蛋，牛奶和新鲜蔬菜水果。

结账时又拿了一束开得正盛的白玫瑰。

快到君悦府的时候，她拨了季延的电话，没人接听，发微信语音也没回。

提着两个大包拧开季延家的防盗门，房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

姜嫚喊了两声“季延”，没有等来任何回应。

她从门口的卧室看起，最后在书房发现了正在沉睡的季延。

季延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不停地闪烁。

难怪联系不上，原来是睡着了。

姜嫚找了条薄被给他盖上，然后关上房门准备做晚饭。

她把长发用发圈束了下，系好围裙，把白玫瑰放进花瓶，摆到空荡荡的餐桌上。

熬上小米粥之后开始择菜。

她和季延现在都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准备弄四个清淡的小炒。

备完菜，小米粥也熬好了，但季延还没醒。

她去两个洗漱间看了下，里面的脏衣篓都满了，便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

想到季延现在还没完全康复，不适合饮茶，她又煮了壶果茶，还加了几粒冰糖。

季延醒来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

他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到系着围裙的姜嫚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

阳台上挂满了洗好的衣服，餐桌上有一壶冒着热气的果茶，还有一束白玫瑰。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沉下去。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以“顾氏”在锦城商圈的地位和“盛行”律所的名号，金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倒是这种平平淡淡的人家烟火，令他无比心安。

“醒了？”姜嫚看到他，打了声招呼。

“醒了。”他走向厨房，眉眼中都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不是说要和郑沅去逛街么？”

“逛街哪有顾律师重要啊！”姜嫚与他开起玩笑，“我使出看家的本事做了四菜一粥，赶紧来尝尝。”

季延在书房的水龙头上洗了手，帮着拿起碗筷。

姜嫚为他盛了碗小米粥，两人面对面坐下。

因为没有谈工作，也没有谈其他不愉快，这顿饭吃得很和谐。

姜嫚洗碗的时候，季延站在她身后：“待会儿周淮礼过来。”

“你喝酒胃溃疡已经住院两次了，现在还没康复就离开医院，不怕留下后遗症吗？”姜嫚抱怨起来。

“我的命没有那么脆弱。”季延淡声回。

他和姜嫚相距不过半尺，紧紧拥住她的念头在脑子里不停地叫嚣，但他试了几次，都拉不下这个面子。

姜嫚把干净的碗筷摆放好，转身就和季延碰在一起，还行了个“贴面礼”。

季延顺势圈住她的腰，把她抵在橱柜上就吻。

她166的身高，因为穿的是拖鞋，比季延矮了不少，索性赤脚站到季延脚上……

周淮礼的敲门声，把两人从情欲的泥潭中拉回现实。

“两个人住确实比一个人强哈！”周淮礼坏笑着打开药箱，拿出点滴瓶开始配药。

姜嫚给周淮礼泡了杯红茶，“赶紧喝，看能不能把嘴巴堵上。”

“我不知道姜嫚在，还准备替行哥看针呢，为此还推掉了一场应酬。”周淮礼悻悻摇头。

季延坐到主卧的床上，姜嫚把两个枕头叠一块放到他背后，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周淮礼的手法十分娴熟，一针回血。

药水缓缓滴下，周淮礼盯着输液器看了会儿，拉过把椅子坐到季延身侧。

姜嫚坐在床尾，安静听两人聊天。

“行哥，冉月进‘盛行’，是你放的水吧？”周淮礼看向季延。

季延浅笑：“我不放水不行啊，叶温言逼得太紧。”

“都分手了还要管前任的死活，老叶就会充烂好人！”周淮礼的目光移到姜嫚身上，“老叶这人什么都好，唯独太滥情。郑姑娘那么纯情个人儿，可算被他给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