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鲜血涌出。
陆明潋显然没有想到纪清瑶的动作竟这么狠,将五寸的匕首竟没入了一般,黑色的瞳仁凸起,低呼,“兰鸢。”
纪清瑶身形晃了一下,眼皮沉重,鲜血淳淳的淌着,“封、陆明潋,我求你,放了暮家。”
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刀柄。
那把刀仿佛刺的不是她,而是陆明潋,疼的他心肝惧痛。
“不可能!纪清瑶,你记住,你要死也要嫁了我之后死,否则我就让整个暮家陪葬!”陆明潋的眸阴沉下来,沉着涛涛恨意,低呵。
他上前一步想要拦住纪清瑶。
纪清瑶却快速后退,握着刀柄的手,再次用力,整个没入。
秀眉蹙了一下,再次虚弱祈求:“求你!”
“纪清瑶!”陆明潋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喊道。他不懂纪清瑶为何如此决绝,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嫁给他,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
纪清瑶却再也撑不住了,不甘的闭上了眼睛,朝着后面倒去。
陆明潋一把接住。
血像是把妖艳的红色玫瑰绽放在纪清瑶雪白的肌肤上,刺的陆明潋不敢去看。
“纪清瑶,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而且,即便你死了,也要入我封家祖坟,生生世世都是我封家的人!”
Ӽɨռɢ 病房外,陆明潋坐在西洋转角沙发里。
西洋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空气之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
陆明潋一言不发,整个人的气压低至极点。
良久。
医生摘下口罩站在陆明潋的面前,面色难看的说道:“钧座,暮小姐她……可能会……”
“死”未说出口。
陆明潋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呵:“救活!让她给我活过来,她若是死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听见没有,陪葬!”
雷霆之怒而下,医生慌慌张张的再次钻进手术室。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纪清瑶没有醒,陆明潋就这么坐着。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
医生实在没了办法,抱着必死的心站在陆明潋的面前。
“钧座,属下真的是没了办法了,暮小姐的血止不住,所有的药都用上了,我看这是她体质的问题。”
“怀仁医院的沈医生是从苏联留学归国的,不如,钧座去请来看看。”
医生一席话说完,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抿着呼吸等着陆明潋答复。
陆明潋冷沉的眼眸,微微抬起,唇瓣轻动:“那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不是去请?”
“钧、钧座……他,他不是什么人都……”
“那就给我绑回来!”
陆明潋一声呵斥,大掌一挥,边上的小几倒塌,茶壶青盏哗啦啦的摔落在地上。
副将带着医生立即去请了。
沈明之被五花大绑着过来,非常生气,嘴里叫喊着:“我还有病人等着我医治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即便是都统的女人,也不能……”
但当沈明之被扔在纪清瑶的病床前时,所有的话,戛然而止。
他立即爬起来,攀在纪清瑶的床前:“兰鸢?”
下人掀开门帘,陆明潋在簇拥下走进去,眉头微拧,“你认识她?”
“我是她丈夫!”
站在两人身边的人,明显感受到了陆明潋的气场,均是心中一惧,这个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敢跟陆明潋叫板!
“先救纪清瑶。”
陆明潋说完,沈明之这才想起来。
立即翻看纪清瑶的眼皮。
“快,准备手术工具,还有止血药剂。”
室内再次陷入紧张的医治。
陆明潋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整颗心都提着,时间过去的很快,沈明之疲惫的摘下雪白的面罩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陆明潋立即开口追问:“怎么样?”
“就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沈明之无力的回着,看起来累急了。
陆明潋蓦然挥手,低沉沙哑的嗓音轻呵,“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关到水牢里去。”
“陆明潋,你……”
属下一拥而上,按住沈明之的肩膀,沈明之被压住挣扎不得,只得恼怒啐道:“你个狭隘小人!”
“带下去,每天十鞭伺候着。”陆明潋冷眸凝视着他,眼底隐忍的冰火涛涛,他只要一想到当年兰鸢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离开自己,就恨得心肺发麻。
沈明之被人强行押走,陆明潋叫来其他的医生接手后面的治疗。
“你再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陆明潋黑着一张脸,伸出食指指了指病床上的纪清瑶。
医生战战兢兢地答应,拿着听诊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好、好的,钧座。”
正当时,一丝微弱的呻吟声从病床上纪清瑶苍白的嘴唇中泄露出来。
纪清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钻心的痛,腹部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唔……”她睫毛微颤,悠悠转醒,看见白色天花板的时候脑中还不甚清醒,这是哪里?
见人转醒,陆明潋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颜色仍然不是很好,他冷声对医生道:“给她检查。”
陆明潋!检查?
纪清瑶之抓住了两个关键词,下意识便开始反抗:“我不检查……”
声音沙哑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话音未落,陆明潋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纪清瑶,后者若有所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闭了嘴。
陆明潋以为她老实了,又一次挥手指示:“检查。”
医生闻声而动,却没成纪清瑶依然死死地拉住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医生左右为难,顶着钧座的怒火,眼看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纪清瑶,别不识好歹。”陆明潋一字一顿,周身的气压明显又下降了一分。
“……”纪清瑶垂下长长的眼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薄被,手心一片虚汗,用沉默来反抗陆明潋。
陆明潋叱咤战场多年,却在眼前这个小女人身上一次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难道,她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纪清瑶,你要是想死,大可以去,我不拦你,但你给我记着,你要是死了,我会让暮家上上下下都给你陪葬。”好看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像是冷冽的风,刮过纪清瑶的心口。
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