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岭远临时决定出差。
不管怎样,陈禾这次玩得的确有点过分了。
婚纱照都拆走不说,还把婚戒都要走了。
再怎么闹脾气,有些底线也是轻易不能碰的,所以他决定也晾她一段时间,让她长点记性。
出差的时间没定,他想着,怎么也得至少一个月。
可没想到,才过去一周不到,他就扛不住,回来了。
他不想承认,他有点想陈禾了。
想陈禾做的饭,想陈禾软绵绵地喊他老公,想陈禾厚着脸皮钻他被窝,使尽各种笨拙的手段引诱他……
他给陈禾带了伴手礼,一份她爱吃的巧克力,和一对她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耳饰。
回家之前,他想象着陈禾委屈巴巴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又见他带了伴手礼,高兴得破涕为笑,他唇角就不自觉溢出了一抹笑。
其实陈禾挺好哄的。
然而,兴致勃勃地回到家,打开门,发现屋子里竟然一如他离去时的样子。
空荡荡,冷凄凄。
窗帘微拂,更显空旷冷清。
墙上拆走婚纱照的痕迹也还在,这个家,哪里有陈禾半分的影子?
宋岭远扬起的浅笑就这么一点点僵硬在了唇角。
「陈禾!」
他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他沉沉含愠的回音。
宋岭远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陈禾这次跟他闹这么大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是真以为他不敢拿着那张离婚协议直接去把离婚证给办了吗?
他来到卧室,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还在,被一本书压住了一角,一如他最开始见到的样子。
他烦躁地拿起来看。
这时,压在离婚协议书下面的纸张飘然落下。
宋岭远愣了一下,躬身捡起来看。
这一看,就让他的眸子里瞬间涌出了漫天狂喜!
陈禾竟然怀孕了!
双胎心,七周!
算上又过的这一周,就是八周了!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宋岭远只觉得自己手心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周身的血液沸腾!
这下他算是明白陈禾玩这么出格的底气是什么了!
原来是肚子里揣着他的孩子,还是俩!
孕检报告故意放在离婚协议书下面,不就是故意让他看见,好让他反悔的?
她果然从来就没打算真心离!
宋岭远笑了。
从开始的抿唇笑,到捏拳掩唇笑,到最后控制不住双肩的耸动,放肆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要当爸爸了,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哈哈哈哈……」
宋岭远当天联系了知名家装设计师到家里来。
他打算把没用过的两间客房,打造成婴儿房。
设计师把设计图纸拿给他挑选,他一眼就相中了粉红色的公主房装修。
「要这个。」
「两间房都要这个吗?」
宋岭远犹豫了一下。
脑海中里突然想起不久以前,他们讨论孩子的画面。
「我以后一定要生个儿子,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我就让儿子来替我报仇。」
那时他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懒散挑了一下眉,笑话她:「那也要你能生得出来。」
他们做事一向有措施,也就不到半年前,他才偶尔会算一算她的安全期,侥幸地更亲密接触。
其实在侥幸的同时,他就做好了如果有孩子的准备。
但他是不可能让陈禾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的。
毕竟以前那么厌恶她,态度的转变相当于就是在打他的脸。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陈禾,他其实更喜欢女儿。
此刻,面对设计师的提问,他倒是想把两间房都装修成公主房,可是一想到陈禾喜欢儿子,内心稍稍挣扎了一下,他便有些不情不愿地别扭道:
「一间就好,另一间装汽车主题的男孩儿房。」
「好。」
设计师带人来量客房的尺寸,宋岭远就站在厨房,身子懒懒倚着冰箱,手里拿着装了半杯水的透明玻璃杯,一直没喝,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一些画面,唇角就这么缓缓扬起了笑意。
大概是婚后的半年吧。
陈禾的小手段频繁颇多,俩人时不时睡一张床,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没一点想法。
但是他不会直接败给陈禾。
他借口应酬,隔三差五喝个酒回来。
每每这时,陈禾就会在厨房给他煮醒酒汤。
他借着酒醉,来到厨房从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脖颈间轻嗅,把她脑袋转过来吻着她,手再不安分地摸摸。
直把俩人都撩得心痒难耐,他才不得不停止。
第二天醒来,他就装失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还记得陈禾那会儿看他的眼神啊,幽怨得泪眼涟涟,看得他直想笑,又不得不憋住笑。
后来有一次,陈禾发烧。
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她又耍心机,借口脆弱生病,让他服侍她。
一会儿说自己起不来,让他帮忙拿这个拿那个,一会儿是借口身体不舒服,要让他抱抱她,给她揉揉脑袋。
他心情不错,除了抱她、给她按摩,基本让他做什么,他都做了。
夜晚,他最后一次进屋给她送药。
陈禾拉着他的手,声音脆弱地撒着骄:「老公,留下来好不好?」
内心就这么因为她的挽留而浮躁孟浪起来,他问她:「留下来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她一脸娇羞。
他故意停下来,似在犹豫,陈禾果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径直搂着他的脖子吻上来。
很美好的一夜。
只是天亮后,他就提起裤子不认人,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纽扣,还不忘嘲讽她:「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自爱的女人,生病也不忘勾引我。」
陈禾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地凑过来:「谁叫你魅力那么大,天天守着大帅哥老公,我怎么甘心当个守活寡的?」
他冷笑一声,起身大步离去,没有让陈禾看见他得意上扬的嘴角。
那之后,家里的计生用品用得特别快。
厨房、浴室、阳台……家里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们的影子。
但,陈禾向来不是老实的主。
有了实质性的婚姻她还不满足,有一次被他抓到,她竟然在计生用品上做手脚!
她竟然还想生他们的孩子!
那次之后,他晾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陈禾知道她错了,一次次到他面前来认错道歉。
最后一次,他冷冷地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警告她:「陈禾,你还不配生我宋岭远的孩子。」
他看得出陈禾很委屈,但是她把委屈都咽了下去,点头如捣蒜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降入冰点的关系,这才稍稍有所回温。
但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动物,一日复一日,内心再坚固的堡垒,也会有滴水石穿的时候。
从他开始侥幸尝试更亲密的接触时,有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甚至,他内心深处,还有那么点期待陈禾给他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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