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非鸢努力睁开眼看去,是抱着一束花的周何。
不想让他担心,她连忙起身,虚弱一笑:“没事的,我就是太累,休息一会儿就好。”
周何走进后将花递给她。
“祝贺你,演唱会很成功,
庄非鸢笑了,去牵他的手:“上台的时候我好紧张,怕唱错音,怕大家觉得我没有之前好……”
周何听着,不置一词。
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庄非鸢意识到了,笑一僵:“等下我们去一起去吃饭,定了你最喜欢的蟹肉豆腐……”
周何淡淡打断:“庆功会我就不去了,还有工作,你照顾好自己。”
周何来了又去,快地几乎像庄非鸢的幻想。
她看着那挺拔背影,心脏开始抽痛起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忙。
明明当年的每一场演唱会结束,他总是第一个上来紧紧抱住自己。
空旷的休息室里,从未有过的孤单冰冷席卷了全身。
庄非鸢环抱着自己,指节用力到发白。
……
【庄非鸢演唱会】的词条连着上了七八个热搜。
当晚,庄非鸢接到了一年未见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妤妤,你演唱会办得不错,那就是又有钱了?快给妈妈转点,妈妈在澳岛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庄非鸢听见对面嘈杂的声音,夹着下注,开牌等字眼。
“你又在赌场?”
不等庄母回答,庄非鸢垂下眼眸,声音微凉:“我说过,你不戒赌,我不会再给你钱。”
说完她径直挂了电话,又将号码拉黑。
演唱会结束后,有三天休息时间。
庄非鸢带着亲手做的点心坐上了飞往横店的飞机。
到达剧组时,周何还在拍摄。
庄非鸢来得低调,戴着帽子口罩,在一旁安静等着。
直到导演一声‘卡’传来,她刚想上前,却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奔到周何身边。
是这部剧的女主叶卉儿。
叶卉儿将手上的杯子递给周何:“刚送过来的冰咖啡,这鬼天气热死了!”
而周何的助理小吴则笑道:“嫂子,你怎么还抢我这助理的活啊?”
周围的人也随之起哄起来。
嫂子?!
庄非鸢心脏骤缩,脚步定在原地。
她看着周何自然地抬起手为叶卉儿挡住阳光,而叶卉儿则抬手给他擦了下汗,又拿着自己的小风扇对着他吹。
旁边有人调侃:“还拍什么戏,我们直接拍纪录片得了,这不比剧甜。”
一片欢声笑语中。
接庄非鸢来剧组的副导演,尴尬无比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庄非鸢。
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庄姐,这都是玩笑……”
“我知道。”
庄非鸢抬手又压jsg了压自己的帽子,朝他摆摆手,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走出片场,庄非鸢才终于感觉不那么窒息。
手上的点心盒子摇摇晃晃,她抬手,径直扔进了垃圾桶。
庄非鸢一个人回到家。
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沉寂的空气闷得人心里发慌。
沙发边上,摆着她跟周何的合照。
两人抱在一起,笑意比烈阳还璀璨。
她躺着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翻看着她跟周何以前发的信息。
“宝贝今天吃了什么?”
“今天穿了什么,我也要挑同色系!”
“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
每天都是一样琐碎重复的话,可两人却乐此不疲。
庄非鸢从天亮看到天黑。
手机里的对话从一天几百条到后来变成几条。
最后……变成几天一条。
“我在忙,早点休息。”
周何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天前发的。
那天,庄非鸢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失眠一整夜,发信息给周何问他在干什么,却只得到这样一句。
庄非鸢眼角清泪滑过,心又无法控制的疼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屋里的安静让庄非鸢心脏突突的跳,她将头埋进沙发,呢喃着:“我很好,我没有病……”
不知多久,开门的声音骤然响起,庄非鸢恍惚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红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阿深……你怎么回来了?”
周何打开灯,看着沙发上的人,语气不明:“听说你去了剧组?”
庄非鸢一顿,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却莫名有些无措:“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周何看着她瑟缩的样子,心口涌上一股烦乱。
“之后不要去了。”
他直接命令,又补充了一句:“电影很快就拍完了。”
庄非鸢一怔,半响才垂下眼眸,哑声答:“好。”
她起身,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我去帮你放水洗澡。”
卫生间里,庄非鸢看着自己泛红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浴室。
“水放好了,你……”
话未说完,她却看见周何冷沉着一张脸转过身。
开口就是冷得像冰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
庄非鸢不解。
下一瞬却见她随身携带的药瓶不知何时被周何打开了盖子。
庄非鸢僵立在原地。
她看着周何将那写着‘帕罗西汀’的药瓶抬高,手腕翻转。
瓶中的药倏然落在茶几上,又一颗颗滚落到地上。
每一颗上面都写着——‘综合维生素片’。
周何声音讥诮似刀:“骗我得抑郁症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