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礼曾经演过民国剧,军阀大衣的形象帅得人神共愤。
而我,曾在一部剧里面靠着一分钟的旗袍形象出圈。
书粉对于这个选角十分的满意。
距离开机时间还有一个星期,为了给这部剧造热度,周姐和谢知礼的经纪人商量好给我们两个接了一个沐浴露的广告。
我化妆的时候,小助理跑过来偷偷和我说:「姐,你知道女二谁演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啊。」
我早就知道是由前些日子拿了最佳女配角的姜柔来演。
小助理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着急地说:「你不知道的是姜柔以前追过谢知礼,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结果还没追到!」
我惊讶地看向小助理:「有这种事?」
小助理用力点点头,然后问我:「对了,悦耳姐,你和谢知礼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歪头看她一眼,故作神秘地说:「你想知道?」
小助理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头。
我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他喜欢我,喜欢得死去活来,死心塌地,作天作地,没了我他都不能活呢,但是我拒绝他了哦。」
小助理不可置信地问:「卧槽?真的?」
我点头:「真的啊,他超爱。」
小助理吃到了大瓜,美滋滋地跑出去了。
这个广告有几句词要背,我刚翻开台词本,谢知礼就进来了。
我抬头看他。
他走进来直接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笑容乖乖的:「姐姐,我来和你对一下词。」
我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沉吟片刻,我点点头:「来吧。」
谢知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微微鞠躬,轻轻地笑着说:「姐姐,我不是很会演,演不好请你多担待呢。」γż
我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他:「嗯。」
谢知礼一秒入戏,抬起脸静静地看向我。
我把道具红玫瑰别在耳后,然后也看向他。
谢知礼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眼睛里的情绪不明,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随后缓缓抬脚朝我走过来。
周围静悄悄,皮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听得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谢知礼比我高一头,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视线正好落在他松松垮垮的领带和四敞大开的衬衫领子上,也正好能看到他那十分明显的喉结,目光下移……
我靠!这小子不会好好穿衣服啊!
我倒吸一口冷气,在心里默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对视了两秒,谢知礼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身高差,表情十分的愉悦。
我动了动嘴唇,刚要说台词,谢知礼却在这时突然低下头靠近我。
这是原本没有的,我不知所措,身子下意识地僵住。
他在我耳边低低地笑,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侧,下一秒,他用这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叼走了我耳朵上的玫瑰。
我心里直呼卧槽,然后木讷地转过头。
嫣红的玫瑰衬得谢知礼的脸庞更加白皙精致,他眸光依旧温柔如水,笑容却散漫恶劣,很像有着温文尔雅外皮的狡诈恶魔。
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粉丝叫他深情眼。
我看着他的脸,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四个字——妖,艳,贱,货。
妖艳贱货很满意我的反应,眼睛笑得弯弯的:「姐姐,被我勾引到了吗?」
「……」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真诚发问:
「不扎嘴吗?」
谢知礼:「……」
我后退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义正词严:「还有,就你这点伎俩没什么……」
他轻飘飘打断我的话:「哦,擦擦口水。」
我:「……」
我怒了:「谢知礼!我看你你你……」
谢知礼歪头看我:「我什么?」
我满脑子搜罗具有杀伤力的话,然后冷笑着说:「你不会暗恋我吧?」
谢知礼闻了一下手里的玫瑰,皱了一下眉头,那死出活脱脱一个男妲己。
他抬手又把玫瑰重新别在我耳后,然后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俯身看我:「嗯,姐姐不是知道得很吗?我超爱。」
我:「……」
他想了想,又眨眨眼睛:「还有喔,姐姐,我是明恋好不好……」
我:「……」
玛德,我这不争气的心脏疯狂悸动,这死绿茶,还挺拿人……
拍完广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和谢知礼的房间被安排在对门。
吃了晚饭,我们两个一起往回走,我在前面走得飞快。
谢知礼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回头想问问他明天几点起,却看见他脚一抬,把什么东西踢进了一旁的人工湖里。
他动作太快了,看起来很心虚。
我下意识问:「你刚才踢的什么?」
谢知礼脸不红,心不跳:「石头。」
我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我挠挠头转过身,这回谢知礼不知为何突然加快了脚步,大步超过我,头也不回地朝着他的房间去了。
等到我爬上楼的时候,走廊里早就没了他的影子。
我摸摸包,却发现房卡不见了。
我放下包,把身上的口袋都摸了一个遍也没找到。
我看向谢知礼的门,打算问问他有没有看到,抬起手还没敲门,门自己先开了。
然后,我就看见谢知礼裹着浴巾,露着上半身站在门口擦头发。
他看着我,手上动作没停,水顺着他的头发落在他的腹肌上,然后又顺着他的人鱼线滚入浴巾里面……
我咽咽口水。
这妖艳贱货……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想勾引我。
他静静地等待着我说话,表情单纯无辜得像小孩:「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
心脏看什么都脏——致我自己。
我尴尬地笑:「那个,我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房卡啊……」
近在咫尺,谢知礼却大声问我:「你说什么?」
我抬高音量:「我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房卡?」
谢知礼凑近一点:「什么?」
再凑近一点:「你说什么?」
再凑近一点:「嗯?」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困难了:「我我我……我说……」
话没说完,被人打断了。
谢知礼的经纪人林进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我身后,惊呼道:「江小姐!你怎么在这?」
谢知礼脸色一黑,退后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谢知礼身旁的气压一下子低下去了。
我连忙转过身,笑着说:「我找房卡,找不到了,我就先走了,先走了……」
说完,我慌不择路地往楼下跑。
快进电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谢知礼黑着脸堵在门口。
林进笑嘻嘻地挨个给他介绍:「你让我买的鸡爪子,还有啤酒和肉串……快快,我们一起吃。」
谢知礼冷笑:「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
林进:「?」
我昨天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全是谢知礼的姐姐长姐姐短。
下楼的时候谢知礼正在和林进说话。
林进气急败坏地说:「你这让我回去怎么向我家小祖宗交代啊!」
谢知礼跷着二郎腿,眯起眼睛,痞里痞气地笑:「叫声爸爸……」
一转头,谢知礼和我四目相对了。
一秒,两秒,三秒……
谢知礼立马换了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朝我伸手:「姐姐,你看呀,林进欺负我,还让我管他叫爸爸……」
我:「……」
林进:「尼玛了个杯。」
我在离谢知礼很远很远的地方坐下。
谢知礼挑挑眉,什么也没说,目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
我刚坐下,林进突然尖叫一声:「呀!知礼!」
我和谢知礼一起看向他。
林进扑上去抓住谢知礼的手:「知礼!是不是头晕了?谁让你早上不吃饭的?低血糖了吧?」
我的目光又移向谢知礼。
谢知礼不耐烦地看向林进:「你发什么癫……」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越过林进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手支着脑袋,微弱说:「头晕……」
林进扶着谢知礼的脑袋,焦急地说:「礼礼!你撑住!」
然后扭头看我,一本正经地说:「江小姐,我们礼礼低血糖很严重,现在需要人工呼吸!」
谢知礼:「……」
我:「?」
林进迫切地催促我:「江小姐!不要再犹豫了,礼礼快不行了!」
谢知礼很配合地倒在沙发上,虚弱得不行。
我站起身,走到谢知礼面前。
林进给我让开位置,朝着谢知礼不停地挤眉弄眼,还以为我看不见。
我握住谢知礼的手,凑到他面前。
谢知礼仰起头看我,屏住呼吸,侧脸微微泛红。
气氛开始变得暧昧——
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凑近他的脸,然后——
「饿货,来条士力架!」
谢知礼:「……」
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