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陆明潋肯定会很难过,语气这样,她宁愿陆明潋恨她。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那么自责。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大概就是陆明潋了。
临近冬至,梨园变得热闹起来,前院里丫头们来来回回的奔走着,丝绸锦缎从外面一箱箱的抬了进来。
“暮小姐,钧座可真是疼爱您,特意到暮家下聘,两天后就要迎娶你进门呢。”阿柳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自然没有看出纪清瑶是在强颜欢笑。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幸运,有了陆明潋的孩子,即使是妾,也可以风风光光的嫁进梨园。
可只有纪清瑶自己知道,各种心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抚摸着精致的绸缎,纪清瑶惨然的笑了起来。
“钧座说了,等改明年开春,用这些绸缎给您赶制几套新衣呢。”柳儿笑眯眯的说着,心中却是真心为纪清瑶感到开心。
纪清瑶突然没了兴致,只是恹恹道:“把这些拿下去吧。”
柳儿见此,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拿着衣服便直接转身离去。
苏玉景见梨园上下俨然一派喜庆的景象,双手攥紧了窗户的木椽,长长的指甲被折断。
“为什么?”苏玉景质问着身后的男人,绝望而又痛苦:“她就算要进门也只是一个妾,又何必昭告整个宁城的人?我又算什么?”
陆明潋转动着拇指上成色极好的扳指,却不作答。
“当年我们成亲,你又何曾这样待过我?”苏玉景不甘的继续责问着。
“你应该知道我们结婚是为了什么,玉景,我能给你的只有身份,其余的,我给不了。”陆明潋终于开口,平静的看着苏玉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所以,你要娶一个对你开枪的女人?”苏玉景呼吸有些沉重,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
“我在她手里,早就死过很多回了。”陆明潋眸色一沉,他不相信,纪清瑶真的会对他下手。
苏玉景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陆明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错了。”
语毕,苏玉景维持着仅存的骄傲,狼狈离去。
踏进暖阁时,柳儿正坐在门口,见陆明潋走进,急忙站了起来。
“钧座。”
“怎么不在里面伺候?”陆明潋冷声开口。
柳儿绞着衣角:“暮小姐不想让人打扰,所以我就在外面候着。”
陆明潋听此,原本凌厉的眉眼这才稍稍松懈:“今天送过来的布料,她看了,可还喜欢?”
柳儿低垂着头,不语。
陆明潋见此,自然也猜到了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径直往屋里走去。
放进房里,纪清瑶正靠着床,手中捧着一本话本,上面画的小人惟妙惟肖,倒是惹人欢喜。
可纪清瑶却始终不悲不喜的看着上面那些小人,静静的出神。
“新送来的布料你不喜欢?”陆明潋脱下带着寒意的大衣挂在了一旁,快步走到了纪清瑶的床边,抽走了纪清瑶手中久久都没有动过的话本,转而握住了纪清瑶冰凉的小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纪清瑶收起游离的思绪,抬眸看向眼前的陆明潋:“我衣服够穿,不用再新做了。”
“两天后,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陆明潋说到此时,语气也忍不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纪清瑶不语,眉眼间看不到一丝欢喜。
“我已经让人一切从简了,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这两天就好好休息。”陆明潋将纪清瑶被焐热的手放回到了被子里,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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