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言脸色有些白,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继续主持节目。
晚十二点,琴湾别墅。
慕少言回到家,她脸上带着沉重的倦意打开了门,可下一刻,她的动作像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深知,我来你家做客,慕少言会不会不高兴?”
这是郑琳的声音。
“她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江亚歌满是嘲讽的语气如一根烧红的铁钉刺进了慕少言的心脏里。
在灼痛中,她不由自主地将开门的动作变重,企图放大自己的存在感。
踏进家门,便看见江亚歌和郑琳坐在沙发上。
慕少言的心猛地一颤,拿着钥匙的手不觉紧握。
郑琳看见她,含笑的眼中带着挑衅:“表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慕少言抿唇,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很荒唐。
江亚歌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可眸中的寒冰却如冬日的冷风,让她不由战栗。
慕少言竭力控制呼吸,淡淡注视着郑琳:“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郑琳神情一狞,眼中满是不屑。
“你先回去。”江亚歌温柔的和刚才面对自己的冰冷大相径庭。
慕少言口中泛起阵阵苦涩,艰难地挪开视线。
郑琳姿态优美地站起身,走向大门。
经过慕少言时,她轻笑了一声:“晚安,表姐。”
慕少言神色一暗,并未理会。
门开合的声音结束后,整个大厅回归了寂静。
江亚歌倾身拿起桌上的烟,点上后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如墨的眸子亮似星辰。
“离婚。”
风轻云淡的两个字混合着烟草味钻入慕少言的脑海,心顿时被这两字狠狠揪起。
她望着他,声音哑的不像话:“老太爷才走一个月,你就要和我离婚?”
江亚歌冷笑一声:“老太爷走的当天,或者说,看到他断气之后,我就想和你离了。”
空气像是被江亚歌的话凝固了一样。
慕少言不知道花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转身向楼上走去:“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看穿了她想逃避的心思,江亚歌又不耐烦道:“我娶你,不过是为了继承顾氏。”
慕少言抬腿的动作一僵,转过身怔怔地望着他。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因为当年顾老太爷曾说过,江亚歌要是想继承顾氏,就必须娶她。
所以江亚歌娶她,与爱无关。
但慕少言嫁给江亚歌,却是为了爱的飞蛾扑火。
好一会儿,慕少言才压下喉间和心头的苦涩,颤声问:“你要什么时候离?”
江亚歌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下个月十七号。”
闻言,慕少言一愣,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涩:“那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顾念日……”
“那挺好,有始有终。”江亚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他站起身,迈着长腿一步步向慕少言走来。
慕少言呼吸一滞,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那天的节目,你可以讲你自己的故事了。”走到她身边时,江亚歌唇角的笑意消失,只剩下寒入骨髓的冷漠。
他说完便与她擦肩而过,径直上楼,再没有理会慕少言。
望着江亚歌的背影,慕少言眼眶一涩,转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从未觉得这么难受和委屈过。
第二天。
慕少言如同往常一样早起给江亚歌做早餐,她才将粥端了出来,江亚歌便一边系着领带一边下了楼。
她端着粥,有些局促:“吃了早餐再去公司吧。”
江亚歌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经常担心他胃痛。
江亚歌瞥了眼桌上的早餐,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本该让他食欲大开,可只要看到的做早餐的人,就足够让他倒尽了胃口。
他看着慕少言,冷冷地吐出两字:“恶心。”
话毕,他径直往前走。
“哐”的一声,被他肩膀撞翻的碗自慕少言手中砸落,粥洒了一地。
大门被狠狠关上。
慕少言沉默地望着地上的粥,那香甜的味道似乎变得分外苦涩,她眼眶渐渐泛了红,却只是蹲下身默默地将地板擦干净。
她早已习惯江亚歌这样对她,然而不知是不是即将离婚的缘故,这一次她的心比往日更要痛上几分。
做了一早上的早餐,倒掉只需要一分钟。
慕少言收拾厨房,却接到了主任的电话。
“慕少言,台里决定将你的节目以后定在八点,由单挡变成双档,所以今天晚上你得提前两小时来。”
慕少言愣了半天才应声:“好,我知道了。”
八点,那可是黄金档!
她心有疑惑,但也没想太多。
直至六点,慕少言赶到广播大楼,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同事陈明。
陈明先是恭喜她提档的事,又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有些差。”
慕少言不自然地摸了摸脸:“嗯,最近有些失眠。”
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正要一同进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慕少言转身望去,不由一愣。
江亚歌正面无表情地倚靠着车门看着她,眼神阴翳如撒旦。
她长睫一颤:“深知?你怎么来了?”
江亚歌睨了眼慕少言身旁的陈明,舌顶了下腮帮:“怎么,打扰你们了?”
这不客气的话让慕少言脸色一白。
见陈明疑惑又不快的样子,她往前一步,抑住心中难受:“找我有事吗?”
“上车。”江亚歌淡淡道。
慕少言下意识说:“可我一会儿就要……”
“上车!”江亚歌冷了脸,语气也变得凌厉,似乎在下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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