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和他三年婚姻,一切平顺而过,离婚后,她更希望如此。
但现在似乎有些事与愿违。
今晚在病房里发生的事她不想再上演,所以,她和他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温为笙看着她淡静的脸,握紧扶手,推着她进病房。
贺淮砚站在那,看着那收回目光,淡淡面色的人从他眼中消失,第一次,他心中有了烦躁。
十点多的夜静了不少,尤其是医院,不再来往那般多人,这里渐渐的静了下来。
贺淮砚站在医院外的一盏路灯下,身姿笔挺,光晕把他笼罩,他指间烟火明灭。
“八点四十,饶小姐离开医院,八点五十温先生和庄先生离开医院,九点零两分,庄小姐的母亲离开了病房,出了医院。”
“然后在九点二十分的时候,任小姐和周小姐去到庄小姐的病房,九点二十五分您出现。”
时间段清晰落入耳中,贺淮砚凝着前方夜色,眼眸深沉冷漠。
他拿起烟吸了一口,烟雾升腾,他眸子微眯,喉间溢出一个极低的‘嗯’。
周遭的一切似都静了,在这一刻。
许为说完便不再说,等着贺淮砚的吩咐。
只是,许久手机里都没有声音传来,电话也没挂断,他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贺总似乎有些不大对。
跟在贺总身边多年,他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贺总异样的情绪。
不过,他没问,依旧等着。
“和周氏合作的合同拟出来。”
深沉的嗓音传来,许为一顿,然后说:“好的。”
这一次,电话挂了。
许为拿下手机,周氏在地产上有着不斐的成绩,尤其前二十年,那更是辉煌。
只是,近几年随着地产行业的饱和,周氏再往上是不可能了。
而且照目前的局势看,后面也将是走下行的路,周氏这两年也在尝试着转型,做其它项目,但都不是很成功。
现在他们把目光放到旅游行业,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就是一直以来,有谁要和他们合作,贺总都是公事公办,看数据,看评估表,看对方的一切情况,一切做比对,筛选,然后最终选择合作伙伴。
这次周氏要与他们合作,按照贺总以往的行事作风,也该是一道道程序来,就像今晨他告诉贺总这件事的时候,贺总也是要周氏的各方面数据,没有直接下定论。
但现在,一天的时间都还不到,贺总便让他拟和周氏合作的合同,这让他有些想不到。
不过,想到周家和贺家的关系,他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周家毕竟和别的人不同,他们和贺家有着近百年的世交关系,极不一样。
贺淮砚捻灭烟,缭绕的烟雾消散,夜色里的朦胧亦不见。
他看着这坠下来的夜色,眸中深暗消尽,里面已是如往常一般的深邃,无一丝异样。
就好似,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
贺君由小跑出了来,看见那站在路灯下高挺的人,他快跑几步过来。
贺淮砚听见声音,转身看着他。
贺君由来到他面前,直接说道:“我刚去问了今晚的值班医生,庄悠手上的伤裂开了,后脊骨也摔到了,情况不是很严重,但人比较受罪,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贺君由出手术室后便收到了贺淮砚发给他的信息,让他忙完后去找庄悠那一层楼的今夜值班医生,了解庄悠的情况。
他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庄悠的情况已经稳定,没什么问题了。
但贺淮砚这样特意给他发消息让他跑一趟,肯定是有什么事,所以他看完消息便去找了庄悠那一楼的值班医生,这才知道庄悠摔了,人也受了伤。
不知道发生什么,怎么会突然这样,他立刻跟值班医生了解情况,然后便快步出了来,跟贺淮砚说。
贺淮砚在信息里便告诉了他他在这外面等着他。
现在看见贺淮砚,他便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部说了。
而说完后,他便看这夜色下面色深沉的人,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到他这向来冷心冷情的三哥有些不一样了。
感觉,似乎知道该怎么去在乎一个人了。
“我明天要出一趟差,这段时间庄悠那你多费心。”
贺君由点头:“三哥放心,你说了我会特别注意的。”
“辛苦。”
“没事,你忙你的,有任何事我给你打电话。”
贺淮砚目色微动:“这边要没什么重要的事,你明天就回青州。”
贺君由一顿,难得的愣了。
前一刻让他多注意庄悠,后一秒便让他离开,他着实反应不过来。
贺淮砚说:“这边的情况,你电话沟通了解即可。”
贺君由明白了。
三哥应该是怕担心他的工作,他想了想点头:“那我明天回青州。”
确实他来这边完全是因为庄悠,没别的什么事。
现在三哥让他回青州,他自然也就不再耽搁。
贺淮砚说:“机票我让许为给你订好。”
贺君由又愣了。
而不等他问,贺淮砚便说:“去忙吧。”
说罢,他转身去到对面停着车,坐进车里。
极快的,车子从他视线里消失。
贺君由站在那,脑子里回旋着刚刚贺淮砚说的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好像是三哥要让他离开青州,不要在这平城继续待下去。
这是为什么?
何昸乐回了来,庄悠已经安稳靠在床头,而病房里多了一个护工。
“绵绵,这晚上有点晚了,妈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有本地樱桃,只有车厘子了。”
“妈给你买了点车厘子,你今晚先吃,明天妈再去菜场给你买……”
何昸乐打开门边进来边说,但很快她话止住,看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护工。
“这是……”
庄悠温声:“是护工,学长找来的。”
“护工?”
何昸乐惊讶了。
“这……妈不是在这里照顾你吗?还请什么护工?”
何昸乐走进来,把樱桃放床头柜,看这规规矩矩,一脸老实的中年女人。
庄悠眉眼温软,看不出一丝异样:“您年纪大了,学长担心您身体吃不消,说请个护工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