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全部诞生在这座厂里。
新华夏成立后，其他地方都从这里抽调骨干组建光学仪器厂，这里反而变成了全国光学仪器领域的人才培养基地。
即使如此，这里依然是全国光学技术最好的厂。
无论是生产能力，还是研发能力。
只是可惜，最终这家厂因为被抽调了太多技术骨干，没有成为华夏的“卡尔·蔡司”，甚至一度因为技术研发跟不上时代而濒临破产。
“同志，请止步！”
两人刚到门口，就被岗亭的武装警卫拦住了。
军工厂，生产的都是军用光学仪器，自然有驻守的武装部队。
红星厂同样也有，不过驻守的只有一个班。
或是看着两人都穿着干部服装，武装守卫很客气。
“同志，你好，我是红星设计所的代理所长，这是我们的介绍信跟工作证。”
梁昊急忙掏出了介绍信跟工作证。
等到杨威掏出工作证后，一起递给了对方。
警卫检查了一番，对两人说了一声“稍等”，让旁边的警卫盯着，自己进了岗亭。
杨威跟梁昊两人知道流程，倒也不着急。
很快，一个四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65式旧军装的中年人就出来了。
“陈科长，这两位是红星设计所来的……”
警卫把证件跟介绍信递给了陈科长。
梁昊急忙上前：“陈科长，我是梁昊，这位是杨威……陈主任应该给你打了电话吧？”
杨威在一旁暗自叹息。
有路子？
这就好办多了。
不过他倒没有觉得有路子，还直接到门口等着有什么不对。
红星设计所跟298厂地位没法比啊。
即使部队任务计划大规模削减，其他厂给的生产计划，那也只是帮忙的性质。
任何单位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军工厂，在特殊年代，地位特殊。
也正因为这特殊的地位，导致在“一切以经济基础建设为中心”的时代，很多厂因为思想观念转变不过来，最终只能破产、倒闭。
“梁所长啊，我这已经等你们两天了。走吧，咱们先去招待所……”
陈科长对两人说道。
“陈科长，咱们能不能先见见田总？”
梁昊看了一眼杨威。
他们的时间很紧。
298厂是否能按照杨威的需求造出堪用的瞄准镜，还不一定呢。
“这……”
陈科长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有问题？”
杨威眉头皱在了一起。
该不会是这家伙还准备用这事情拿捏，得送礼什么的吧？
他不由看向了梁昊。
梁昊可是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的。
制造不出来瞄准镜，狙击枪的精度再高都白搭。
“不是，目前田总他们在搞一个大项目，很忙……如果咱们搞不定，就比较麻烦，这也关系到我们后期的项目更经费……”
陈科长把看了旁边的警卫一眼，向两人示意到旁边没人的地方。
周围没人，他才小声地说道。
来得不巧。
一时间，梁昊有些为难地看着杨威。
“要不，咱们另外找技术人员帮忙？”
来的路上，杨威就强调过，如果搞狙击镜的人技术水平不行，很难拿出他们满意的。
“不行。如果普通技术人员能解决，咱们也就没有必要专门跑到这边来，不管是山城还是蓉城，都是有光学制造厂的……”
杨威摇头。
他要的，最少是8倍瞄准镜，而且还带微光系统。
而最好的，是能实现3~9倍甚至更高倍率的无极改变倍率的瞄准镜。
不是拿着图纸就能生产出来的。
不仅对光学玻璃的质量要求非常高，就连加工精度，也都是以μ（微米单位，1毫米=1000μ）计算的。
第46章
何况，还得在光学玻璃上刻瞄准线，这也需要大量的实验。
都不是杨威这种非光学专业人员拿出一个设计就能搞定的。
如同他说的，要是298厂搞不定，其他单位同样搞不定。
要不然，他都不会在这时候专门来这边一趟。
“真没办法。”
见梁昊看着自己，陈科长摇头。
“陈主任，要不麻烦您帮忙问问田总有没有时间，我们只耽搁他十分钟时间。”
梁昊见杨威坚持，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行，你们先到招待所住下，我帮忙问问。田总有没有时间见你们，我就没法保证了。”
陈科长想了想，说道。
随后就带两人向着招待所而去。
298厂的招待所不小。
是一栋有着年头的4层楼房。
里面不仅有床垫，甚至还有一台黑白电视。
跟其他地方招待所一样，里面的摆设都有些陈旧了。
“陈科长，能问问田总他们为难的项目是什么方向吗？”
把两人安排在招待所后，陈科长就准备走。
结果杨威问了一句。
顿时，陈科长眼神都变了，看着杨威的目光满是警惕。
梁昊拉了拉杨威，让他不要说了。
“陈科长，他是哈工大刚毕业的，《保密守则》肯定知道，这是着急……”
梁昊急忙解释。
陈科长的目光再一次在杨威身上扫视了好一阵，仿佛想要把他看穿。
最后看了一眼梁昊，才离开。
“《保密守则》你忘了？虽然陈志国是咱们陈主任的堂弟……可你这样……”
梁昊介绍着陈科长的背景。
对于杨威这种明显是违背了《保密守则》的行为，肯定担忧。
“298厂虽然研发能力强，主要任务就是给其他光学仪器厂提供光学玻璃等原材料，就连62式军用望远镜，其他光学厂能生产后，298厂的产量也就少了很多……同时也帮着解决其他光学研究所、光学厂搞不定的技术……”
杨威没有去解释违反《保密守则》的原因。
如果能知道298厂目前搞的大项目是什么，他或许能提供一些思路。
如此一来，298厂肯定会帮忙的。
可前提是得了解对方的项目是什么。
虽然陈科长透露了，如果搞不定就要进口。
可这年头，进口的项目太多了。
跟光学仪器相关的就很多。
79坦克使用的SFCS-37A简易双向稳定火控系统。
从英国跟瑞典引进的“辛柏林”炮侦雷达。
同样也有战舰、战斗机使用的火控系统。
这些都有可能分部分任务给298厂。
“你有什么想法？”
梁昊不解地看着杨威。
298厂内部。
技术会议室。
烟雾缭绕。
除了喝茶的声音，也就剩下呼吸声跟心跳声。
十多名298厂的高级干部跟技术负责人，此刻都是神情严肃。
讨论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可依然没有结果。
“老田，真的没有办法吗？一台炮侦雷达，引进价格至少得好几百万，还得是外汇……咱们不说为国家节省外汇，仅仅是能把这项目经费争取到，未来好几年都不愁项目了！”
厂长黄培岩满脸不甘心地看着一旁双眼不满血丝的总工田祖同。
其他人也都是眼巴巴地看着田祖同。
“是啊，老田，你可是带着咱们厂啃了不少的硬骨头。”
“不管多难，你只管负责技术都行，其他我们想办法解决……”
“老外能搞出来，咱们不可能搞不出来！”
众人都是七嘴八舌。
哪怕，田祖同已经说了好几次，目前298厂的基础，根本没法搞出来。
第47章
“各位，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想搞出来啊……可这东西，我们除了知道基本原理，具体如何运作的都不知道，而且还要涉及计算机、雷达系统等……即使我们搞定了光学系统，其他的呢？”
田祖同看着众人，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头痛。
“这可是被称为炮兵眼睛的东西！没有这样容易的……”
这是一个搞不定的项目。
至少，在田祖同眼里，是这样。
298厂之所以想要搞这个项目，一方面是为了自身的发展，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搞出来，为国家节省宝贵的外汇。
随着部队开始大量削减计划订单，各大军工厂，只有少数日子好过。
298厂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了。
听到田祖同的话，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失望。
即使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再一次听到搞不定，也难受啊。
“我们可以联系计算机研究所等相关兄弟单位跟我们一起联合攻关……”
黄培岩依然不甘心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众人眼中再次浮现出希望。
联合攻关！
这在军工系统中是很常见的。
也是华夏军工的一个特色。
不是任何一个研究所或是军工单位就能完成一个项目的所有研究，任何研究所、军工厂，都是有侧重的。
在一些大型项目，甚至可能会出现全国性的技术大攻关。
“可那也得拿出整体设计方案出来……而现在，我们没有。”
田祖同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眼中刚升腾起来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是啊，搞联合攻关，也得有总体设计方案。
然后再根据各个系统来分配研发任务。
可他们现在连具体的要涉及到哪些领域都搞不明白……
炮侦雷达，是炮兵校侦定位雷达的简称。
华夏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涉及这方面的研究。
没办法，连坦克应该有的火控雷达都简陋得令人发指，战斗机的雷达甚至都不具备下视功能……
基础太差。
“各位，技术部门下来再研究一下，咱们这样讨论，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里讨论确实没用。
众人深以为然。
确实，技术部门拿不出来总体方案，甚至连技术可靠性都不确定。
讨论没有太大的意义。
即使强行上马，没有上级的经费支持、人力协调、物资调配，也都是白搭。
靠着298自己小金库的那点经费，或是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田祖同看着众人脸上的失望，再次叹了口气，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技术负责人，同样也都叹气后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田总……”
陈志国已经在田祖同的办公室外等了一会儿。
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陈主任，有事情吗？”
田祖同这会儿正琢磨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对陈志国这个厂里保卫科科长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田祖同的表情，也知道他这段时间的压力，陈志强本想放弃，可想到堂兄几乎是求自己的态度，还是把事情说了。
“小东西？陈科长，厂里现在面临的困境你也知道！我们的技术人员没有精力去为一些小东西付出时间！”
田祖同很不客气。
对于陈志国，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虽然熟悉，却尿不到一个壶里。
甚至，在曾经的那段岁月里，陈志强是一个很擅长投机取巧的人。
“部队的项目， 不大……负责主持的人，是来自哈工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