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本宫?”李明珠看着李云舒的一身明黄,嘴角笑了:“李云舒,被楚夜瑾当作替身的感觉如何?”
李云舒有些怔愣,看着李明珠杏花般的眼睛,她恍然笑道:“李明珠你真傻,你不会以为楚夜瑾真的爱你吧?”
李明珠没有说话,柳眉微皱地看向李云舒,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李云舒看着李明珠与自己相似的脸蛋,眼眸中抑制不住的狠毒:“楚夜瑾爱的就是我们这一款脸,你看曾经你给我做替身,如今我又给你做替身,你不知道吗?楚夜瑾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李云舒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李明珠不想再去看,正要松手之际,却突然看到李云舒手臂上的伤痕,新伤旧伤……十分明显,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李云舒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云舒看着李明珠里的探究,竟更主动地将自己衣襟扒开,露出脖颈上的醒目伤痕,笑容痴狂:“李明珠,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这浑身的伤疤都是拜楚夜瑾所赐,但你看看我这张脸……”
李明珠没有回答,只是紧锁着眉头看着李云舒那张白皙无暇的脸,心中微沉。
“你不知道,楚夜瑾可喜欢这张脸了,每个夜晚都要看着它才能入睡。”李云舒看着李明珠脸上的怔愣,知道自己说动了,眼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真好啊,李明珠,就这样相信吧,李云舒想。
正在此时,房门被楚夜瑾大手推开。
他踱步走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出去。”
冰冷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寝殿之中,李明珠没有出声,只是淡漠地看向楚夜瑾松开了抓住李云舒的手,有了离开的动作。
“温雨,我不是说你。”楚夜瑾好看的剑眉微蹙,对李明珠说的语气明显的温柔。
李云舒看向楚夜瑾,瞪大了眼睛,食指指着自己喃喃道:“那云淮哥哥是,在叫我吗?”
楚夜瑾听到这莫名来的称呼,冷峻的脸色沉了又沉。
“我为什么要出去!明明都是一样脸!要出去也是她出去!”李云舒站起身,指着旁边李明珠一阵怒吼。
对于到底谁出去这件事,李明珠实在无所谓,但是李云舒这个女人她一向讨厌。
李明珠看着愤怒的李云舒,更加无法理解当初的楚夜瑾是如何喜欢上李云舒的,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张脸,她好看的柳眉微蹙,看向楚夜瑾:“我不想听你两吵架。”
说罢,李明珠就要往前走,出了这个寝殿,却被楚夜瑾一把抓住。
楚夜瑾再也忍受不了:“来人。”
几乎是瞬间,李云舒便被侍卫不甘地拖走,她愤懑地眼神看向李明珠,声音尖锐:“李明珠,你们不会好过的哈哈哈。”
李明珠看着被侍卫拖走、近乎癫狂的李云舒,手臂上的伤痕因为被拖拽裸露在外十分明显。
李明珠撇过眼,眼眸不可抑制地微颤。
等到寝殿里重新恢复安静,楚夜瑾看着丝毫不理睬自己的李明珠,剑眉紧锁
他试图伸手拉过她,却被李明珠闪躲开来。
“温雨……”楚夜瑾幽深的眼眸看向李明珠,脸上写完了担忧。
李明珠低垂着眼眸,声音渐冷:“楚夜瑾,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吗?”
她抬起了头,眉黛间三叶印花红得娇艳欲滴。
看着李明珠眼眸里的认真,楚夜瑾喉间又说不出的难受。
“那我毁掉可好?你是不是就能放我回家了?”李明珠扯下发髻上的牡丹簪,用力抵在了自己的脸颊。
======第42章======
楚夜瑾看着李明珠的相逼,他了解她,他的温雨是真的会伤害她自己。
他有些慌了神:“温雨,你先把簪子放下来。”
李明珠看着楚夜瑾紧张的模样,嘴角有些讽刺:“你果然是。”
楚夜瑾不知该如何和李明珠开口,最终将怀中的羊脂玉佩拿了出来。
“还记得它吗?温雨。”楚夜瑾小心开口问道。
李明珠看向楚夜瑾手中的羊脂玉佩,记忆猛地涌来。
她记得那是十岁那年跟着父皇一起微服出巡到了扬州,路过扬州林的时候,曾经救了一个落入陷阱的小男孩一命,为了救她,自己也不慎受了伤,羊脂玉佩上面的红点赫然是她的血。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多去,血居然能够安然无损地保存在玉佩当中。
看着李明珠震惊的小脸,楚夜瑾苦笑道:“我用了特殊的方法将你的血融入玉佩当中,是提醒自己时刻要记得你,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你居然成了我楚夜瑾的妻子。”
李明珠看着楚夜瑾,嘴角嘲讽:“当年若非不是你救我一命,对我许下那种承诺,我又怎会被你蒙骗了整整三年,成为别人的替身。”
这件事情仿佛成了心中的一根刺,无法不去耿耿于怀。
楚夜瑾的心中也揪得发痛,他看向李明珠手中刺向自己的牡丹簪,漆黑的瞳孔痛苦无比:
“温雨,你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信李云舒对你说的话。我之所以会对李云舒好,是因为我曾经错把李云舒认成了十岁的你,并非因为她的脸,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楚夜瑾的剑眉紧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楚夜瑾对天发誓,对你的爱也不变一分一毫。”
李明珠看向楚夜瑾,眼里的光芒早已消失。
牡丹簪抵在脸上更加用力,竟划出一道血丝来。
她说:“太迟了。”
李明珠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东晋腊月里的飘雪,让楚夜瑾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抓不住她。
“楚夜瑾,我对你的爱早在一年前就消失殆尽,到现在我已然分不清对你是怨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你明白吗?我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去爱人。”
看着李明珠脸上渗出的鲜血,沉重的话语落在楚夜瑾的心中,心揪得更加难受。
他看向李明珠,眼底的痛苦更加明显。“温雨,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李明珠低垂着眼眸,轻轻回答:“没有。”
楚夜瑾嘴角一片苦涩,内心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但他的温雨是要逼着他放弃她,他怎么可以放弃。
楚夜瑾看向李明珠,漆黑的墨瞳里一片幽深:“如果你今天就想毁掉自己的脸,可以,我会找东晋最好的太医来为你止血调养。”
“但是温雨,如果你想先我一步死,我会让天越不再姓李。”
李明珠怔愣,看向楚夜瑾眼里的疯狂与血色,手中的牡丹簪滑落在地,她再也承受不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楚夜瑾上前搂住坠落的李明珠,大手温柔地替她擦去脸颊中微渗的鲜血。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心死的李明珠听清:“我可以等,等你重新爱上我。”
======第43章======
寒冬腊月。
楚夜瑾真的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让自己重新爱上他,但心已死,爱已迟。
现在的李明珠再也对楚夜瑾泛不起一丝爱意,只想念着故土的人与事。
东晋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李明珠披着裘衣,一身明黄踏上了东晋皇宫的楼阶。
这个冬天,楚夜瑾做了东晋的皇帝,东晋和天越也正式签订了百年之好。
六个哥哥前不久给她稍来信,告诉她他们都很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很想再见见她。
李明珠捧了捧石栏的层层白雪,目光微眯。
她也很想他们啊,可是她……
喉间止不住地涌上一抹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白雪。
李明珠微微一笑,是不是快解脱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焦急地喊着。
李明珠有些听不清侍女在叫什么。
皇后娘娘,在叫她么?
意识模糊,李明珠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
皇后寝宫。
“先前就吐血几次,到底还有没有药可治皇后!”楚夜瑾一身龙袍,面色凝重地看着跪了寝宫一地的太医们。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因为郁结在心,微臣们也没有办法啊,只能开些基础的药缓解,但是皇后娘娘这病……治标不治本啊”太医颤颤惊惊地回答道。
楚夜瑾看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李明珠,心一阵绞痛。
他睨向跪地的一众太医,新帝的脸上写满了冰冷:“出去。”
太医们面面相觑,看着新帝眼底对新后的疼爱都已经了然,只默默地退了出去。
大殿恢复寂静,床榻上的人儿微弱的呼吸着。
看着爱人日渐消瘦的面孔,楚夜瑾紧紧地抓住李明珠的手,眼底的痛苦一览无余:“温雨,我是不是错了。”
生平第一次琅嬛付费整理,东晋的新帝将爱人的手摩擦在自己的脸上,眼中的晶莹第一次落下。
感受到手上的冰冷,李明珠缓缓睁开眼睛:“楚夜瑾……”
她好看的柳眉微蹙,嘴角苦笑道:“还是……应该叫你陛下?”
楚夜瑾没有说话,眼里的痛苦叫李明珠也觉得有些难受。
她说:“我不想待在这。”
“温雨你知道的,我不会放手。”楚夜瑾的声音有些微颤。
李明珠凄美一笑:“没关系,我放手就好了。”
楚夜瑾听懂了李明珠话里的意思,他的眼眸中的痛苦再次加深:“我说过你不能先我一步死。”
男人的声音沙哑,眼角的莹润湿透了李明珠的手心:“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离开我。”
李明珠撇开眼,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我想家了,送我回家好吗?”
她近乎乞求的声音灼痛了楚夜瑾的心。
楚夜瑾知道,自己没有让李明珠重新爱上自己。
或者真如她所说,她已然没有了力气再爱任何人。
只是当初的不想放手,如今真的要放手。
心中还有太多的不甘,太多没有向她兑现的承诺。
如今都已经要没有机会了吗?
楚夜瑾看向李明珠,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最后一次。
他的嘴角苦涩,终是缓缓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
话落,李明珠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滑落在耳边,浸湿了一片棉枕。
这句话,她不知等了多久。
等到她以为自己生命终结,他依然不肯放过自己。
但是,楚夜瑾还是松口了。
她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与她而言,也已经不再重要。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她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可以面对与他的过去,也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与他的未来。
她宁愿独自一人,在家乡中安静的死去。
……
开春,李明珠被楚夜瑾护送回了天越。
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皇祖母、父皇和母后,还有最疼爱她的六个哥哥。
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涌出,心底的郁结也终于见到了阳光。
接下来没有楚夜瑾的一生,她要潇洒而过。
直到多年以后,李明珠走遍了天越的大好河山,在一间茶肆里喝起甘茶,在无意间想起一段往事,而楚夜瑾这个人的脸已经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