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还记得，曾经厉景琛从不吻她，因为亲吻只对心爱之人。
而他，不爱自己。
厉景琛自然也知道苏柒的心里想法，她这么乖，他本该高兴。
可莫名的，总有股怒气在翻涌。
他抬手钳住苏柒的腰肢，猛然用力将人压在身下。
倒在床上那一刻，苏柒眼前有一瞬间的昏花，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四目相对，厉景琛望进苏柒黑漆的眼底。
其中一片死寂，像是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可恍惚中，他却好像看到了恨。
厉景琛呼吸一窒，低头吻上了她的眼：“苏柒，你不配恨我。”
感受着女人倏然颤抖的眼睫，厉景琛鬼使神差的，往下吻上了她的唇——
一场沉沦，天近破晓。
苏柒的脑海里闪过很多，那是从小到大有关厉景琛的一切回忆，也包括这五年来厉景琛赐予她的一切苦痛。
苏柒只觉得心口好疼，比被人活生生打断腿，毁了容，毁了嗓子还要疼。
可明明这次，厉景琛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厉景琛，好疼……”
一声呓语从呼吸间涌出来。
厉景琛起身动作一顿，看着床上肌肤白到刺眼的女人，眼里闪过抹复杂。
但只一瞬，他便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
苏柒望着那玻璃上渐渐蔓起的水雾，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失去了意识……
厉景琛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陷入熟睡的苏柒。
她身上还残留着那一场欢愉留下的印记。
厉景琛承认，他失控了。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主动碰苏柒一根手指头。
但时隔五年，自己竟然做了这种事，甚至利用她爸相威胁。
厉景琛按了按眉心，不肯再深想，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助理等在里面。
见厉景琛进来，他将有关苏氏立案的一切证据都递了过去。
“厉总，一切准备就绪，现在我们掌握的这些证据足够将苏林城送进监狱，最少十年。”
厉景琛没动，只是盯着桌子上那厚厚一沓资料。
脑海里，却想起昨天苏柒求自己时的模样。
“你说，我对苏柒会太狠吗？”
闻言，助理一愣，不明白厉景琛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迟疑了半晌，只说：“她害死思若小姐在先，您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
厉景琛无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吩咐道：“那就去办吧。”
“是。”
助理领命就要离开，却在出门那刻突然停住。
他转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厉景琛：“那对于苏小姐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厉景琛愣了下：“继续。”
助理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还是无声离去。
书房回归寂静。
厉景琛坐在椅子上，望着雾霾霾的窗外，点起根烟，深吸了一口。
烟雾缥缈，慢慢遮住了男人的神色……
主卧里。
苏柒醒来，已经将尽中午。
她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环顾了下房间，厉景琛不在。
苏柒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
这时，门被推开，佣人走进来：“您醒了。”
说着，她将搭在臂弯间的衣服放在苏柒身前：“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请您换好，厉总助理在楼下等您。”
话落，不等苏柒发问，就退了出去。
苏柒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裙子，只觉得如坠冰窟。
她压着发颤的手缓缓拿起。
眼前这条纯白色花嫁裙，和五年前那场演唱会上自己穿的那条，一模一样！
厉景琛这是什么意思？
苏柒心里有一股不安逐渐放大，像是黑洞般将她侵吞。
但还能怎么样呢？
她这条命，换不回妈妈，却能救爸爸。
既然厉景琛想要折磨自己，那就随他吧，只要他不再对爸爸动手。
想通这些，苏柒沉默的换上那条纯白色的花嫁裙，一点一点遮掩住昨晚那些痕迹。
最后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走下了楼。
别墅门外。
助理等在车门旁，瞧见苏柒走出来，忙站直了身体。
“苏小姐。”
苏柒看了眼敞开的后车座，里面没有厉景琛的身影。
助理看出她的疑惑，开口告知：“厉总去了公司，让我带您先去现场。”
“现场？”苏柒愣了下，视线慢慢落回到自己身上的裙子上。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